第151章 少年盖聂
……
“范老，让你继续留守黑山，不知可有压力？”
百里奇也不知为何会问起范老的感受。
短短时日，百里奇似乎变得柔和了不少，或许是因为墨家村里简单的生活，让他有机会重新思考很多事情，比如，家一字，对于自己、对于他人的意义，故而又敏感了不少。
“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如今白老灵君已不在了，我就当替他守护着落儿，只……”范老明显还有话要说，但似乎又觉不妥，便止了声。
“范老既然能待落儿如亲孙女，那我定然也视你如长辈，范老若有为难之处，直说无妨。”
百里奇果真变了个人。
“也不是多大的事，我此来韩地已有段时间了，虽说家中族亲不多，但还是有些牵挂之人，所以我就想着回去看看，估计也来回就十几日的时间。”范老说着的同时，不由得嘴角微扬，想来是想起了他那乖巧的孙女了。
“族亲？”百里奇眉头微皱，自己怎么就忘了这一出，范老出使韩国，与他同行的化形境者，皆折损在自己手中，那他族中之人，岂不误以为他也命归黄泉了？
“范老此去的话，可曾想好说辞？”百里奇问道。
“百里公子放心，我的族亲都住得偏僻，秦国朝堂绝没有几人知道，再说了，我堂堂一化形九阶修士，又没犯什么大事，没人会傻到来招惹我。更何况，我的年岁也摆在这了，若我要退出秦国势力，也没人敢说什么！”
范老已然定意要走上一趟，面上忽就浮现出了几丝期待。
“既然如此，我便在雪峰之上多待几日，范老尽可回去处理好自己的事。”百里奇回道。
百里奇虽说要出，但是或多或少都要做些准备，而且，他也要等白落儿前来会合，早几日晚几日，并无多大区别。
“既然百里公子都这般说了，那老朽也不推辞，明日我就动身，以期能早些回到黑山，为公子稳固势力。”
……
……
不多时，杨颖就带着玉儿与盖聂来到了凉亭之中。
玉儿与盖聂立于茶亭木几之旁，互看彼此，满是疑虑。
百里奇以目光扫过玉儿盖聂二人，却在玉儿身上多停留了几眼。
“玉儿，你这几日没少吃吧？你说你平时就爱乱扔衣衫，邋里邋遢的，这我就不说了，怎么在膳食上也不知节制一些，你觉得你那扬师兄真会不嫌弃你吗？”
百里奇不知是搭错了哪根筋，竟多管起了闲事。
玉儿与杨颖闻言，皆眉头一皱。
杨颖心中陡然生起了一股怪异，这话怎么听着如此熟悉？
在杨颖疑惑之时，玉儿却起飙来，怒道：“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一天到晚都板着个脸，像谁都欠了你银两一般，我有时还真怀疑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把什么都藏在心里，整一个闷骚……贱男……！”
当骂出“贱男”二字的时候，玉儿才觉自己的鲁莽，于是声势陡然一减，竟嘟哝起来。
众人闻言，尽都瞠目结舌，就连百里奇也不由摆出一副大受惊吓的滑稽模样，不过再滑稽之状，一旦搁在了他的脸上，都带上了令人畏惧的阴厉。
都说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不知她那扬师兄是否做好了娶个悍妻的准备。
百里奇斜眼望向杨颖，而杨颖也默契地望着他，二人彼此会意。
没错，这就是杨颖与玉儿往日里最真实的写照。
“放肆！”
墨子山终是回过神来，忙站立而起，大喝道。
玉儿闻言，懊恼之意颇浓，不过有些反应是乎本能的，正如此时。
玉儿心虚地反驳道：“是他先进行人生攻击的……”
见着眉毛微蹙的百里奇，玉儿忽又忆起了那道在群雄寨里静静抹人咽喉的身影，忙一改不忿，尴尬地谄媚道，“公子说的是，我日后注意就是，定要为寨中省下一笔伙食开销。”
“不用了，自今日起，我不会再浪费寨中伙食。”
百里奇再次恢复往日的淡然，不过在众人看来，这份淡然，与他下达杀令之时并无二致。
……
众人面露异色，互看彼此，似在以眼神安慰着彼此。
“无须担心，是我们想太多了！”这话，只能以眼神来做传达。
“这？”当事之人往往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看着玉儿惊惧地向后退来，盖聂眉间悄然闪过一丝决绝。
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前的静逸，常常压抑得很，直到，盖聂强行将之打破。
“公子！”
盖聂将右手搭于玉儿肩上，微微使力于其上，以做平抚，不过玉儿面上的苍白始终挥之不去。
百里奇侧脸转向盖聂，饶有兴致地打量起来。
盖聂跟着百里奇的时间不长，但他不论资质还是魄力，皆属上乘，还有之前信誓旦旦嚷着要为莫融复仇，此中所表现出的忠义与执着，都注定了他早已脱离庸俗之辈。
此时，盖聂会做什么呢？
“少主，……盖聂愿以一世忠诚换取玉儿姐的性命，望成全！”盖聂双手抱拳，郑重说道。
他之所言，信誓旦旦，因而此处没人会质疑他话中的真实性。
百里奇也很是不解，尤其是他突然改称的这声少主，更是让百里奇颇觉意外。
“我还以为你想一命换一命呢？”百里奇淡淡笑道。
“我的一命，对少主而言，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不过日后，却不一定了。若少主相信我的实力，我愿为少主所用。”盖聂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众人齐齐看向百里奇，都想知道他会做何反应。
百里奇抿了抿案几上的清茶，淡然问道：“我记得之前你就说过要为莫融报仇的，可想好了如何解决此事？若你不能将此事解决，我又当如何信你？”
盖聂闻言，整个身体微微一颤，似愣在了原处。
在场之人，再次陷入了诡异的静逸之中。
“盖聂，谢谢你，姐看到你的心意了，”玉儿似乎想通了，便对着他莞尔一笑，此中欣慰，再明显不过，“姐早先在群雄寨里就应该没命了，如今多活了大半年，都是白白得来的，不值得你以毕生自由去换日后苟活的年月，你还是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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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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