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真
“可恶”
猎人猛转方向盘，但已经来不及了。
磅！车体伴随着轰天巨响剧烈晃动。
车子开上路缘石，撞倒停在路旁的三台脚踏车，猛地撞上电线杆。
挡风玻璃裂成蜘蛛网状，保险杆升起冉冉白烟。
——王八蛋，怎么偏偏挑这时出包！
猎人咂了个嘴。额头上有种湿湿黏黏的触感，伸手一摸，原来是血。
他望向副驾驶座上的鬼冥。
“你没事吧？”
“还好……”
鬼冥压着肩膀答道。
猎人看向后方，一台黑色轿车停在路肩。
它的前保险杆撞凹了，但状况很轻微。看来，受伤的人应该只有猎人跟鬼冥。
猎人再度转动车钥匙。
引擎无法发动，再试一次。——可恶，还是不行！
“可恶。在这个节骨眼上，”
————
薛瑞扯下徐思思身上的大衣，搜刮上面所有的口袋。
杨惠则从背后伸手摸索她的裤子口袋跟衣服内侧。
至于徐思思，只能默默地忍受这些屈辱。
“我这边什么都没找到。”
薛瑞边说边将大衣丢到地上。
杨惠也放弃搜找，绕到徐思思正面，冲着她亮出刀子。
“你到底说不说！信在哪里？”
若说不感到害怕，那是骗人的。
但是，徐思思并不打算就此屈服。
反正终须一死，这口气我是跟你赌定了——徐思思直直地回瞪杨惠。
“你呀，该不会以为自己早晚会得救吧？丑话说在前头，在现实世界呢，主角也是难逃一死喔。”
“我知道。就算我老实招出来，你们也不可能放过我吧？”
杨惠怔了怔，接着一拳揍向徐思思。
拳头的威力果然远胜于巴掌，徐思思不禁痛得眼冒金星，踉跄地往后撞上车子，一屁股跌坐在地。
口中的血腥味逐渐扩散开来。
“快说！我们没时间跟你废话”
杨惠披头散发地吼道。
——活该。不管你们再怎么装腔作势，都难掩心中的不安。
只要他们找不到邓秀秀的信，就得持续活在东窗事发的恐惧之中。
对了，我何不利用这些人的焦躁呢？说不定——
话说回来，无论再怎么煽动他们的情绪，两个人还是太难应付了。
“假如我说出信藏在哪里，你们真的会放过我吗？”
徐思思慢慢地站起身来，一边说道。
杨惠先是吃了一惊，接着便转而尖声大笑。
“是呀，大小姐。”
才怪！——徐思思在心中叫道。
“我把信藏在我家。”
“放屁，我们早就找过了。”
“你们真的仔细找过了吗？连冰箱也找过了？”
徐思思灵机一动，脱口说出这个谎言。
她又不是鬼冥，怎可能什么东西都一股脑儿塞在冰箱里。
薛瑞抬眼将视线来回游移，似乎正回想着什么。
“啧”
他咂了个嘴，奔向休旅车。
杨惠将车钥匙扔向薛瑞，他接到了。
铁卷门往上拉起，车子随着车轮摩擦声扬长而去；接下来，就是徐思思跟杨惠一对一了。
“如果你说谎，后果我可不敢保证。”
什么后果？——徐思思直视着杨惠，朝她微微一笑。
杨惠板起脸来。
“为什么你要害死邓秀秀？因为她抢走你丈夫？”
“我说你呀，根本完全搞错了。”
“搞错？”
“对，你稿错了。”
杨惠得意洋洋地俯视徐思思，冷笑着叼起香烟、将火点燃，再将烟吐向徐思思。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内，包括将我丈夫伪装为病死、让警方看穿这是一起谋杀案，以及刻意让你朋友发现我谋杀亲夫……”
“你一开始就打算害死邓秀秀吧？”
“是呀。这个计划呢，要是少了你朋友，还真是行不通呢——不，应该说这计划的灵感是从你朋友身上获得的。她体型跟我相近，血型也一样，另外还父母双亡、无依无靠——你不觉得没有比她更适合当我替死鬼的人选吗？”
——你不是人！
“不觉得！邓秀秀活在世上又不是为了当你的替死鬼！邓秀秀有她自己的人生！而她的一生就这么被你毁了”
徐思思卯足力气大吼道。
——不可饶恕，这个人我绝对饶不了她！
徐思思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人。
“你少装模作样了”
杨惠又挥出一拳，这次徐思思撑了过来，没有倒下。
“装模作样的人是你。”
“死丫头！要是你那个朋友不学人家当什么狐狸精，就不会落得这个下场了。活该！谁教她一头栽进禁忌的恋情，玩火**呢。”
杨惠扬声大笑。
“又来了，其实你很不甘心自己的老公被抢走吧？”
“你这小鬼倒是牙尖嘴利嘛！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去死吧”
杨惠用刀锋在徐思思颈子上来回游移，一股冰冷的触感袭上心头。
——我完了。
徐思思闭上双眼。
——我的人生，就快要惨儋地结束了。
等我死了，我要先去见鬼冥一面。他一定能找到我。
然后，他依旧会摆出一脸睡昏头的表情，话中带刺地问我”你来干嘛？”——
“不要放弃……”
徐思思耳边回荡着这么一句话，那是邓秀秀的声音——
徐思思睁开双眼，希望之火于焉点燃。
——我还不能放弃。
徐思思用力推开杨惠。
杨惠踉跄地往后退去，跌坐在地。她呆若木鸡地望着徐思思半晌，紧接着马上起身，打算逼近徐思思——
“你也大大地搞错了一件事。”
徐思思指着杨惠宣告，杨惠停下脚步。
“搞错？”
“对，你搞错了。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别人知道这封信的存在，而且他们也发现了这个案子的真相。”
“你少在那边说一些有的没的”
杨惠高声怒吼，但她的眼神却不安地动摇了。
她或许从徐思思的骤变中察觉到了什么吧？
然而，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如果你觉得我说谎，不妨回头看看呀。”
听了徐思思的话语，杨惠宛如生锈的傀儡般缓缓地回头望去。
——然后吓得目瞪口呆。
鬼冥跟猎人就伫立在那儿。
“杨惠，我有很多问题想好好问你。”
不知为何血流满面的猎人，亮出警察手册说道。
杨惠张口结舌地将嘴巴一开一阖，说不出话来。
“啊，还有，我在门口偶然撞见薛瑞，他现在正被我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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