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凌裳看着这些大多上了年纪了老人，眼里没有任何的鄙夷和厌恶，只有无尽的不舍，她看着身边的老人说道：“爷爷，没事的，再说外面我又没有去过，出去了还不如山里自在，快回去吧，可能要起风了。”

        凌裳把所有人都送到山洞内后，又背起自制的筐准备去不远处的“农田”里挖一些根茎果实，哪怕在这个被大自然眷顾的地方，地表也是难以生长出任何能够食用的粮食的，这里吃的和外面差不太多，都是把根果进行加工，不过这里的气候要比外面好很多，土壤质量也还算可以，根果的收成极好，平日天气再好些的时候，村子里的一些人也会来帮忙，一大片的根果地，供养整个村子并不难。

        结果凌裳刚转过山脚，就看到本来已经离开的何欢正站在那里等着她，她被吓了一跳，转身就要跑，不过还是停下脚步回头问道：“你不是走了吗？”

        何欢有些歉意的摆摆手，说道：“一时好奇想要看看你们村子里都是些什么样的人，结果没想到……他们是遭到某种污染才会变成这样的吗？”

        “你隔着这么远都能看到？”凌裳有些惊讶的问道。

        “呃，废土世界的新一代里很多都会觉醒出一部分特殊的能力，比如我是力量增幅和鹰眼的双能力，这个鹰眼的能力就可以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还可以在近距离观察到某些规律和漏洞之类的，都是战斗类的。”何欢笑着解释道：“你和我的年纪差不多，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

        凌裳努力的想了想后说道：“真的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唯一特殊的就是我出生后身体一直比较健康，村子里的人都是早年在外面被污染侵蚀的可怜人，后来才慢慢的来这里落了脚，新生儿很少，像我的同龄人就只有三个，而且一出生就是那副模样，只有我不一样，所以我就承担起了照顾他们的重任。”

        何欢隐约感觉好像抓住了些什么，仔细想想又没记住，摇摇头道：“你放心，我不是坏人，我是独行者，呃，意思就是依靠自己和智械军团战斗的人，不知道村里的老人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智械军团。”

        凌裳用力点头道：“有的，我爷爷当年还被智械军团抓去建造过一个什么地下堡垒，据说是一个什么分身，后来建好了之后所有人都被杀掉了，我爷爷受了重伤，但是侥幸活了下来，后来才……”

        何欢身子剧震，冷静了一下才打断了凌裳的话，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稍等，你确定你爷爷负责建造的那个，叫某种分身？”

        “对呀，好像还是很重要的什么系统，不过我记不太清楚了，对你很重要？”凌裳有些好奇的问道。

        何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鬼脑军师的那个地下储存器，用来存放过期数据的地方，但是他隐约觉得凌裳爷爷参与的这个工程或许会不太一样，而且“某种系统分身”和储存器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先前与鬼脑军师的对话让何欢有了些对智械军团全新的了解，既然智械军团的数据多到需要额外建造地下储存器来完成，那么一个本体会不会根本无法进行如此大规模的运算，会不会建造其它的分身来共同运算，凌裳的爷爷会不会恰好就是参与这个分身的建造者之一？

        “凌裳，我想和你的爷爷见一面，可以吗？这关系到全人类的生存，我没有夸张，如果他当年参与的真是智械军团中枢或者重要分支的分身，破坏掉的意义特别大，我知道他们畏惧外面的人，可我真的希望你能帮我引荐一下，我答应你会尽量不多提从前的事情让他悲伤，我只需要一个地址。”何欢恳求道。

        凌裳咬着嘴唇纠结的看着何欢，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少年说的都是真话，可爷爷那边，她纠结好久，最后才说道：“那你跟我回去，但是不要太靠近村子，我带爷爷出来见你可以吗？”

        何欢理解的点头，其实他也不太想和整个村子的人见面，先前远远的看了一眼便浑身冷，难以想象凌裳一个女孩儿是怎样在这种环境日以继夜的生存下来的，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何欢不禁对她愈佩服了起来。

        远远的跟着她再次靠近了村落，何欢在一颗石头附近蹲下，等了许久才终于听到声音，凌裳带着走路有些吃力的爷爷慢慢的靠近，何欢急忙站起身上前迎接，丝毫没有在意老人吓人的外貌，恭敬的说道：“多谢老爷爷收留之恩，给您添麻烦了，放心，关于这个村落的一切，除了我身边最亲密的人之外，我谁都不会透露，一旦离开也绝对不会再回来，不过如果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一定会尽量给你们送来。”

        不知怎么，凌裳听到他的话后脸上微不可查的闪过一丝失落，但又很快敛去，看着爷爷认真的说道：“我相信他，如果爷爷你还记得什么就告诉他吧。”

        老人认真的看了看何欢，点头道：“不要觉得我倚老卖老，可是这样一个消息如果泄露出去，有可能给我们全村带来杀身之祸，所以我有两个条件，不知道能不能提。”

        何欢毫不犹豫的说道：“只要我能办到就可以。”

        老人欣慰的点头道：“我们村子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除了凌裳，所有人都被核辐射还有污染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我们已经几十年没有离开过这里了，不知道外面有没有可以治疗的药物，哪怕是缓解疼痛的药物也可以。”

        何欢听完忍不住鼻子一酸，点头道：“药物资源不太好弄，不过的确有些治疗辐射污染的药物，我会尽全力为你们寻找适合的药物送回来，为了不暴露你们村子的位置，我们可以约定其它的地点交易，时间……就以一个月为限吧，到时候我会将药物送到村南十公里的位置，一会儿我离开的时候会做一个标记，到时候让凌裳和村子里行动方便的人去取，这样可以吗？”

        老人见何欢想的周到，自然没有任何异议，笑着点头应承下来，接着说道：“第二个要求就是关于我这个孙女，她身上一定有着什么特殊的地方才能不被那些污染影响，我在想，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把她带出去，当然不是现在，机会合适的时候。”

        何欢看了看凌裳，凌裳马上说道：“这个条件不算，爷爷，我的父母都去世了，就你一个亲人了，我走了以后你怎么办，村子里的人怎么办。”

        “不如这样，如果到时候我带来的药物有效，村子里的人有了自立的能力再谈这个条件如何？到时候我会把她送到人类的聚居地，并且找人照顾她的。”何欢建议道，他想的是或许可以送到云秀那里帮忙照看，她和云秀的徒弟莉莉娅的年纪差不多，或许也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还没有被掘出来，而且在云秀身边是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了。

        凌裳还是不依的扯着老人的袖子，但是老人对何欢的这个回答很满意，点头道：“那就先这么约定了，你问的那个东西，当初我们听到的名字叫‘中枢分身’，本来大家是要做完那个之后移步下一处继续的，包括我在内都是做活的老手，智械军团先前并没有怎么为难，但是当有人公开说出这个名字后，工程还没有完全做完智械军团便杀光了我们所有人，要不是我的一个老伙计死命趴在我的身上，我又受重伤晕了过去，恐怕也没命活着回来了。”

        老人唏嘘片刻后说道：“那个地方也是在山里，不过离这里很远，当年我们叫那里烂头山，山顶好像被什么东西炸过，坑坑洼洼的，像一个人的头烂出了坑，具体是在当年的天水区附近，再具体我就说不好了，因为我们是从天水区被集结，之后赶路都是在看不见外面的大车里，坐了大概两天一夜到达的目的地。”

        何欢听完之后确定了一件事，中枢分身这个词就说明了一切，当初老人建造的一定是智械中枢用于强化运算的分身之一，如果捣毁这处分身，除了能够影响智械中枢之外，说不定还能找到其它分身的情报，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些分身是否依然还在运行，如果运行，周围是不是有大量的智械看守。

        “谢谢老爷爷，我记下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请放心吧。”何欢郑重的说道。

        何欢和爷孙两人告别，转身便开启力量增幅飞奔而去，在大约十公里位置的一处石壁上用拳头砸开了一个十字型的凹痕做为记号，然后辨别了一下方向，向着山的另外一头跑去，这和他原本的计划差不多，绕过这座山，再迂回着回无人区的家，他一边奔跑一边吃着凌裳给准备的食物，又灌了几口水，体力已经完全恢复，不必再像先前一样节省着用了。

        这篇山区的路比较崎岖，如果不是如此，这个村子也不会避世这么久，何欢除了得到关于中枢分身的重要消息以外，还对这个山谷的气压循环系统产生了兴趣，如果能利用科技力量在某片区域实现这种循环，人类是不是就可以像这隐居深山的村民一样摆脱防护头盔了？

        最重要的是，何欢现在特别想见到柯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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