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未雨绸缪
李缘嘴里讲的故事，源自一场意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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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规定每天下午的七八点钟，都要将宿舍里的情况如实传达给各班的辅导员，这样做的目的，主要就是防范新生之间来自五湖四海，难免会因为各自的性格原因和环境因素产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尽量做到防范于未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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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大家都明白，也就在李缘停顿下来的时候点点头，示意理解和继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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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咱们今天回来的时间就有点晚，去了办公室没找到辅导员的人，问了旁边的人才知道是被叫去开会了。打听清楚地址后，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急匆匆地跑到学校的大礼堂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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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宋一杰就忍不住开腔了，“不是吧，你当时就没想过，老师之间的会议，是我们这种学生能掺和的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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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这时候也直挠头，“我就是急着汇报咱们寝室里的情况，生怕因为这点小事让咱们4o2在辅导员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一心就想把破了的窟窿给补上，那个词怎么说来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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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默默地说了一句，“亡羊补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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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就是亡羊补牢，再下来的事，就没有闲工夫去细想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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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种既已成为事实的事，周鑫觉得没有必要大费周章，“接下来呢，到了礼堂，就没有人把你拦下来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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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也不想继续讨论自己这种时而莽撞的性格，“没有，或许是他们认为这种会议本来就不是什么有关生死攸关的大事，连开会的那间房门都没有合拢。也就是因为虚掩着，才有机会让我躲在门口偷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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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李缘说的这一点，周鑫表示理解，毕竟礼堂承载的是一个让领导言讲话能够角落里的老鼠也能听到的作用。而能够达到这种效果，无外乎就是两种办法，一是增加扩音效果，这就对音响的摆放位置提出了很高的要求。二就是隔音效果，让声音在特殊材质装修下的墙壁上反弹，既能达到震耳欲聋的效果取悦领导，又能确保声音不至于外泄的双赢。如果房门紧闭，你就只能通过嘴型和隐约的声音片段来猜整段话的含义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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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良苦用心得到了认同，李缘叙述故事的情绪也在一瞬间拔高了不少，椅子也不坐了，顺手推在一边，直接站着开始了接下来的演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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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他们会议开始的时间是在七点四十左右，我是八点十几赶到现场的。本以为会错过一些什么，结果你猜我竖起耳朵的时候，刚好听到主席台上的人说了句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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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杰一马当先，“这次的教训给我们好好的上了一课，但是，我们也能从中汲取到宝贵的经验，然后就是通篇的废话，是不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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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摇了摇头，“并不是，虽然你这种情况从小学开始我们就习以为常，但这次更加令人瞠目结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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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大家用鼓励的眼神望着自己，越来越容易放得开的萧尘也不负众望地说道，“我猜，他估计是刚刚起了个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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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的头没有晃动，“很接近了，那周鑫你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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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鑫装腔作势的整理下服装，站起身来面朝大家，脸上的庄重让所有人摸不着头脑。&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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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家以为这货是脑袋坏掉的时候，周鑫开口说道，“请各位老师保持安静，也请各位参会的工作人员清点一下到会人数，如果人都到齐了的话，下面就开始大会的第一项议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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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子，不仅宋一杰和萧尘这两个听众懵逼了，就连李缘也一脸的吃惊，“你怎么知道他会说这一句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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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李缘的这句话，宋一杰开始不淡定了，“不会吧，难道就连标点符号都是一模一样？”&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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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鑫绷不住的笑道，“你当我是神仙啊，也就意思差不多类似而已，不信你问缘哥。”&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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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赞同了周鑫的观点，也问出了疑惑，“那你之前的表情又是怎么一回事，你还别说，真有当时讲台上领导的架势。”&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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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刻意展示出那副面孔的周鑫用着不屑的口吻说道，“得了吧，当面两面派的技巧，再也没有比这群人用的炉火纯青了。尽管心里看到乱糟糟的场面气到吐血，面子上依旧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样子。这时候不严肃点，难不成憋红了脸开骂吗？有句话叫法不责众，量多一定会引起质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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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刚才说大会是几点开始？”宋一杰后知后觉地问道。&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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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如实回答，“七点四十左右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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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到了门口是几点？”&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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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十几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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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一杰又开始不淡定了，“也就是说，里外里外过了半个小时左右才勉强凑齐了开会的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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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鑫则一针见血地问道，“这里面最大的，也没到副校长的级别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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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想了想，“散会的时候，好像还真没看到宣传栏照片上的那几张面孔，应该是没有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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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印证了猜想，周鑫就更加轻蔑地说道，“这不就结了，一个比你大不了几级的同事让你在休息的时间过来开会，能去，那还是看在事情闹大的份上。得了，继续说吧，时候也不早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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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伙似懂非懂地点着头，不明觉厉的李缘也赶紧说道，“听周鑫这么一解释，我还真现这群人口是心非的本事强到一种境界。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对这场冲突里罪魁祸的处罚。”&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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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怎么个结果，快说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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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都有好奇心，尤其是看到一个人的倒霉。人人都幸灾乐祸不至于，但当做茶余饭后的消遣，那也是极好的。不然，八卦和狗仔也就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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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尤其是从细缝里偷瞄的几张脸，李缘慢慢说道，“一开始，讲台上那位不认识的老师抛出这个话题的时候，本来还杂乱无章，各自交流的房间立马鸦雀无声了起来。但是，不过几秒，大到吓人的议论声，差点没让我一头栽进去。这种从无到有的默契程度，那可真是让我们这种队列都站不齐的学生们羞愧难当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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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羞愧，4o2的所有人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表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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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底下喊的最多，声音最大，嗓门最宏亮的处罚是什么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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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警告？”这是宋一杰的猜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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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校观察？”这是萧尘的意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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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鑫没有说，因为前面两个人的说法都没有得到李缘的认同，他不得不往最坏的方面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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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许，他开了口，“勒令退学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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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曾想，李缘还是摇了摇头，“不，是开除学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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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会吧！这件事双方都有错，凭什么连起因、经过都不调查清楚，就葬送掉一个学生十八年来的努力，这不公平！”&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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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宋一杰说的气愤难当，萧尘有些不知所谓地问道，“这个处罚很过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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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分？”宋一杰说道，“当你满怀希望的考进一所院校，千军万马的从独木桥上闯了过来之后，人家突然将你扫地出门，然后还对外人说上一句，“对不起，我不认识这个人，你们爱咋地咋地，这件事和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觉得这是过分就能形容的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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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这时候火上浇油了一句，“当时我还觉得这个处罚也在情理当中，你先别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再说你也打不过我。”制止了宋一杰的举动后，李缘继续说道，“因为他们给了理由确实在当时说服了我，害群之马人人得而诛之，不能因为一个人的污点，从而抹杀掉了所有人的努力，他们也不希望我们99届的新生，因为这样一个人，背上一辈子的骂名，谁不想老了以后告诉自己的晚辈，大学里的风光无限好，可人家要是问起“你们是不是就是江城大学前无古人的军训风波的那一届”你让我们当时候情何以堪，我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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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宋一杰也逐渐冷静了过来，只是刚刚还义愤填膺，这时候也不能转变的太快。&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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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周鑫问道，“现在呢，为什么不坚定当时的想法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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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直勾勾地盯着周鑫，“因为你刚才点醒了我，他们既然能避重就轻的忽视晚上加练的问题，换到这里一看，情况比我想象的更加恶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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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说说看。”周鑫不介意引导这群舍友们不断思考，学无止境，思考同样如此。&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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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从头到尾我才现，怎么处罚来处罚去的焦点都在这个学生身上，那个教官呢？就算是他们由内部自行处理，那也总得和我们透个风，个公告啥的吧？没有，从开始到结束，他们居然都没往这方面想过，也就更没有人提起过。甚至更可怕的是，错的人仅仅就是这名学生一个人，校方没有半点的责任，结合到开除学籍，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的一切，就是将他树立成反面典型。只有他是肮脏的，其余人都是濯而不妖的青莲，纯洁到不能再纯洁的白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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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到他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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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周鑫没有说“他”是谁，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这个他就是背负了全校师生的骂名，今后连名字都不会留存，也不可能再留的那个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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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忽然有些萧瑟，不停地眨着眼，嘴里咒骂着灰尘眯了眼，至于灰尘是真有还是比拟，就不得而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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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从始至终就没有见到他的身影。你们说可笑吗，就连死刑犯都有出庭自辩的机会，可他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甚至，甚至是…”李缘咬了咬牙，“这种从提议到讨论到宣判结果的场合，居然就是在这种看似玩笑般的环境下进行的。不值，我真他吗替他不值。”&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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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他那张录取通知书的信封还留着吗？”宋一杰依靠在椅子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头顶上的灯。&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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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留或许不留，这要看他怎么选择了。”萧尘也叹息了一声。&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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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你们知道他是哪个系的学生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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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不知道周鑫为什么突然问了这样一种不合情调的问题，但打听了一下的李缘还是回答道，“具体不清楚，不过是信息工程学院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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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吗？那我倒是突然有想见他一面的冲动了。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现在住哪？”&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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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缘依次回答道，“姓胡，叫刚强，现在暂时还在学校里住，不过一个星期以后，等一切手续办好后，他就得强制离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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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机？”周鑫默念道，“还是一个有怨气的电脑高手，这可就有意思了。我给你一个宣泄自己的机会，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住了，胡刚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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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周鑫在嘀咕，李缘问道，“你说什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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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啥，我就是明天想和他见上一见，听你这么一说，他恐怕现在孤家寡人的，我怕再出啥意外，过去安慰一下他，怎么样，你们去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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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情是一回事，可因此惹祸上身就属于自讨苦吃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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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都摇了摇头，周鑫满意地说道，“那行，我就单独和他见上一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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