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得知真相
慕容微微眯起眼睛，似在考量着她这急于护短的表现到底是出于何种情绪，须臾方才淡淡一笑，“那看来你是要救他了。可需要人手？”&1t;/p>
萧何顿时松了表情，她知道自己一个人断不可能从刑部大牢里把人给带走，若是能得慕容的帮助，倒是好事。不管小十出于何种目的去杀人，于她都无法对他放任不管。但她心里亦有打算，若他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大不了便是一拍两散，从此陌路。&1t;/p>
“你愿意帮我救人吗？”萧何眼底升起期盼。&1t;/p>
慕容声音如水，“帮你可以，但我只能负责城外的事，何时动手，怎么动手，都是你的事。虽我会尽力配合，但最后是否能成事我也不能保证。”这还未行事，他便已把关系撇得这么干净，萧何挑起眉梢，“这也能叫帮忙？这叫把风！”&1t;/p>
慕容笑出声来，对她指指点点，“难道你萧大人还以为送一个人不着痕迹地离开皇都，遑论还是朝廷钦犯，会是件易事？”萧何低头沉吟了片刻，这便是将后路全数交给他了，若届时被人现，他临阵退缩，或是把人再交出去了，那岂不是白忙一场。&1t;/p>
凡事都不能对他人太多指望。这是这些年来，萧何孤身飘零的经验之谈。&1t;/p>
既然要救人，无周密计划，肯定无法成事。这慕容虽说是帮忙，但也只是抱着袖子等在城门外面做做接应而已，看来还得靠自己再好好筹划一番。&1t;/p>
“行，我定了计划便来寻你。”萧何说道。&1t;/p>
“不必如此麻烦，这几日我也不一定会在此处久留，一会儿我派人送两只信鸽到你府上，有事便用它们来联系吧。”慕容手底下确有一批能人，连出门都能带着各种齐备的工具，真让萧何难以想象他到底是个什么人。&1t;/p>
“大恩不言谢。”萧何望着他。&1t;/p>
慕容目光在她脸上匆匆扫了一眼，转向了别处，“放心，会有机会让你报答。”&1t;/p>
萧何不禁在心中唏嘘，他真实身份自己也许不知，但他绝对是不会吃亏之人。&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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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金城中，御书房里，慕初然等着乌衣卫统领前来回报。&1t;/p>
“启禀陛下，在汪思意家中现了此本帐簿。”乌衣卫统领恭敬地将帐簿呈上来。&1t;/p>
这汪思意做吏部尚书已久，几乎是无甚大错，若不是此次意外，断不会叫人现他这秘密。这么些年，在他授意之下，与地方商贾交易，以明码实价出售官位，在科举乡试中舞弊。&1t;/p>
桩桩件件都足以让他乌纱不保。当初吏部侍郎齐正民似乎现了些什么，却在收集证据的时候就命陨万花楼。不过说来也是巧，他买凶替自己除掉威胁，半年之后自己亦被人买凶杀之，这当中都有青龙堂参与在内。&1t;/p>
“如今最有嫌疑买凶之人，是此二人，一是徽州富商封某，他曾于今年三月花五万两向汪思意买徽州太守之职，但事后并未兑现，还有一人是廖远仁，他原是京兆府尹的下一任候选，当中也有些交易，帐簿中未明记，但在汪家库房礼单中曾有此人送过重礼的记录。”&1t;/p>
慕初然听闻真相之后，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案几之上，把茶碗都震落在地上，碎成几片残砾。&1t;/p>
“把朕给他选官举贤的权力竟然用以中饱私囊的工具，实在可恶，死不足惜！”&1t;/p>
既然这样真凶是谁，追查到了意义也不是很大，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了，那青龙堂的刺客，与他也算是有些渊源，便问那大统领，“刑部大牢里的那刺客，可有审出什么？萧何不是去看看吗，有何结果没？”&1t;/p>
大统领却在此事上有些迟疑，支支吾吾着，“萧大人确实去过刑部大牢，不过……”&1t;/p>
“什么吞吞吐吐的，还不能说？”慕初然声音里还带着余怒，让刚站直了身体的大统领连忙低下脑袋，请罪道：“若臣照实俱秉，还请陛下不要恼怒。”&1t;/p>
慕初然瞪着他，几分狐疑，“难道还有内情？你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于你。”&1t;/p>
大统领便把他偷偷跟着萧何去了刑部大牢之后所见所闻全部告诉慕初然，萧何从未去过刑部大牢，自然不知那地下第二层牢房其实是有机关，与地下一层之间有半层夹层做为观察疑犯之用。&1t;/p>
那铁笼里的情形，狱卒虽然是不知道，但大统领却在旁边的隔间里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地一清二楚。&1t;/p>
“你方才是说，她亲自用口给他喂药？”慕初然的脸色极其难看。&1t;/p>
大统领应道：“正是。”他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的表情，若刚才是盛怒，那现下则是充满杀气，整个人如同被看不见的炙焰包围了似的。&1t;/p>
慕初然意外的是萧何居然认识这刺客，她与刺客之间的何种约定他不在乎，只是他们关系非浅，这让他十分恼火。但当日萧何却又从这刺客手中两次救下自己，到底他们是什么关系？&1t;/p>
这个问题如同千万只毒蚁一起噬咬着他的心。&1t;/p>
她居然背着自己，跟别的男人如此暧昧！还是一个三番两次要来杀自己的男人。&1t;/p>
慕初然觉得自己的怒气唯有用鲜血才能平息，冷声吩咐道：“拟旨，朕要即刻处决那刺客！让刑部不必再审了，立刻杀了他！”&1t;/p>
大统领虽震惊，但也只能应着，却听慕初然忽然又改口，“不！不用即刻，在万寿节当日秘密执行！也不用对外声张，让刑部的人悄悄去办！”&1t;/p>
他说完之后，心里并没有舒服一些，反而更是无限的怅然。&1t;/p>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一个刺客？这刺客有何特别，萧何，陌玉，你为何会不惜一切要护着他？慕初然在心里问着，酸楚逐渐膨胀。&1t;/p>
难道你想让他再来行刺朕吗？难道你真的想要朕的性命？&1t;/p>
他好想亲口问问她。&1t;/p>
入夜时分，慕初然出现在刑部大牢门口的时候，下人们都愣住了，若不是看到刘公公亲自提着宫灯，还以为自己是眼花了，赶紧跪倒，恭迎圣驾，心里说：“皇上怎会亲自来这牢，若不是看见刘公公，我们这小命可就不保了”。&1t;/p>
慕初然淡淡地吩咐道：“朕要去看看九丹宫里行刺的那个人。带路！”&1t;/p>
夜里值勤的狱卒护卫立马拿了钥匙就带着慕初然下了地牢里。&1t;/p>
慕初然走进那铁笼子里时，看到十殿阎罗被锁着跪在那里，一身伤痕，血迹与污渍混合着，身上衣服几乎已看不出来原来颜色。正是这样一个卑微肮脏之辈，却能得到萧何青睐，还让她主动……他实在不想去想那画面。&1t;/p>
“你跟萧何是何关系？”慕初然开门见山地直接问道。&1t;/p>
十殿阎罗缓缓抬起头来，望着慕初然，思索着他这句问话，忽而笑了，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恬静微笑着望着他。&1t;/p>
这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简直让慕初然快了疯似的。他俯下身子，一把抓起十殿阎罗的衣襟领口，“她是朕的！你离她远一点！想也别想！”&1t;/p>
虽然这种威胁毫无意义，但慕初然就是忍不住自己，思维行动都像失控了似的。&1t;/p>
他明明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些让他留连忘返的情绪，她眼里明明是有自己的。私下里，她在他面前时的一颦一笑，还历历在目。她是他的陌玉，只属于他一个人的。&1t;/p>
而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囚犯，却拥有她的拥抱，她的眼泪。&1t;/p>
如同一把利刃，生生将慕初然的心脏切割成两半，任鲜血汩汩地流淌，无力控诉他的不甘。&1t;/p>
“慕初然，你实在可笑。”十殿阎罗开口，第一句便是揶揄他。&1t;/p>
慕初然愣住了，松开手，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样瞪着他。&1t;/p>
“你以为你爱她吗？你不过是想占有她而已，求不得，便恼羞成怒，你有什么资格说爱她？”十殿阎罗的声音沙哑，却字字句句都如钢针一般直戳人心。&1t;/p>
“那你呢？你又有资格吗？你不过是一柄杀人工具，青龙堂的走狗！”慕初然冷冷地回应着。&1t;/p>
“我爱她，可以为她放弃一切，甚至是爱她的权力。”十殿阎罗又笑了，可这笑容有些凄凉，有些无奈，“你当初下令将她萧家满门抄斩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资格了。”&1t;/p>
“那是……”慕初然几欲解释，但随即醒转，自己堂堂天子何须向一个阶下囚解释，“我与她之间恩怨与你何干。”却还是在他不经意之间，将视他做了同等的对手，忘记了自称为朕。&1t;/p>
“你永远不可能得到她，放弃吧。”十殿阎罗断言道。&1t;/p>
“你才可笑！这天下都是朕的，何况一个女人！”慕初然冷笑了一声。&1t;/p>
“正是因为你有天下，你便永远不可能拥有她。”十殿阎罗的声音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魔音，让慕初然一时怔神。&1t;/p>
曾几何时，有人在他耳边说，“今日起你便是天子，整个天下便都是你的，但唯有一样你却不再拥有，那便是真心。”如诅咒一般，似挥之不去的噩梦，夜夜魇着他，几欲让他疯魔。&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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