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鸡零狗碎
“……虽然雾行族答应了提供物资, 但我们不能完全依靠他们, 这是本周的消耗……”黑暗术士给圣骑士递上了一账本。
希尔达接过来一看，眉头立刻挤到了一起：“这么多？你让我这么短时间去哪弄来这么多物资？”雾行岛可不比本土大6，在本土大6，重要物资有上面提供, 要塞里还有专人接收管理, 根本不需要他们绞尽脑汁寻找物资。
“要塞里几百个人都要吃饭，战斗的话要提供护甲武器, 王城那边还有船只要建造要维修，这已经是精简再精简的结果, ”亚德里安冷冷地说，“我还没把劳动力该有的奖赏算上，还有……”又细数了一堆琐碎的需求，所需求的物资果然暴涨。
希尔达倒抽了一口气：“你干脆叫我去抢雾行女王好了！”
然后又是一阵没完没了的扯皮，一个抱怨对方整天只会伸手要钱要物资, 另一个指责对方没用, 明明都是高高在上的阵营领袖, 一清算起来就跟家庭闹剧一样斤斤计较, 高贵冷漠？温和正义？不存在的：）
……
然而奇怪的是，要塞里每天上演的“阵营领吵架日常”却总是能让气氛稍微好转。
“指挥官不在之后, 副指挥为了我们真是太辛苦了！我们要为副指挥分担压力！”光明阵营的人心想, 灰败的脸上多了丝笑容。
“术士阁下都还没放弃我们, 我们怎么能像死狗一样瘫着！”黑暗阵营的人也被激励了。
然而……
“……反正一个个都一副生无可恋的脸, 还吃什么饭！让他们统统去吃泥好了！”高贵冷漠的术士阁下吼道。
“吃泥就吃泥, 现在就让他们去吃！谁不吃谁是王八蛋！”光明副指挥官冷笑。
……
光明阵营小弟们：？？？
黑暗阵营小弟们：？？？
……
“你们有空吵架，还不如想想怎么筹集物资。”林奇臭着一张脸从要塞外面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位中立区的潜行者。
三阵营里就数中立区最惨，至今的幸存者里只有不到十个人是中立区的，以至于贼头子手上根本没几个可用的战斗力。
希尔达看看他们带回来的猎物，不满地说道：“林奇，你才三十就已经开始老了吗？这两天带回来的不是幼崽和蛋，就是这种没几斤肉的猎物……”
巴拉巴拉念个没完。
“你连一辆像样的车也拿不出来给我，好意思嫌东嫌西？”林奇平时笑眯眯的，可也不是什么好脾气。
两人相互指责变成了三人混战，好不容易吵干了口水，亚德里安才冷着脸将物资登记好，说道：“我会去和雾行族交涉，看看能不能跟他们互换物资。在一切好起来之前，能找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三方阵营绝境合作，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彼此间都不能相互信任，而领袖都必须要为自己的阵营争取最大利益，磨合恐怕很需要时间。
“大人。”艾薇给希尔达递过来一杯水。
希尔达一饮而尽。
“要是克里希指挥官还在就好了。”她叹了口气。当初父亲顾虑到她初到海洋舰队，便让年长的克里希指挥官压着她，没想到这一趟出海上司被喂了海怪，局面前所未有的混乱，即便是希尔达有领导经验也不由得感到心力交瘁。
更叫人恶心的是，对家除了难缠的亚德里安外，又加了一个林奇。
“您会做得比克里希更好。”艾薇收好了水杯，坚定地说道。
希尔达扯了扯唇角，又说道：“这段时间太过忙碌，以至于我都要忘了关注你，艾薇。”
艾薇低下了头。
“不要跟林奇靠得太近，知道吗？”希尔达拍拍她的肩膀，轻声说，“我不想失去你。”
“您永远不会失去我，大人。”她温顺地垂着头。
希尔达并没有因此放松，但目前的状况却很难让她分心处理私事。
……
岛上的人为了各自的生存而忙碌，而在无人踏足过的地底深处，却悄然生了人们所不知道的变化……
“有人踏足了这座岛……”
漆黑的地底深处，一双血红的眼眸悄然睁开，仿佛深渊中凝视凡人的恶魔之眼。
“我能感觉到他们净化的力量。”血色的眼眸下方出了声音，“他们想要净化我？！”
这时，黑暗中又出现了一个冷漠的声音。
“那不是很好吗？反正你也生不如死。”
“闭嘴！没有人能够……净化我……”嘶哑的声音怒吼着，指使那个冷漠的声音，“你！你去把他们的人头给我带回来。”
“你想让我离开这里？”那个冷漠的声音带着嘲讽，“那会损失你大部分的力量。”
“去告诉那些畸形的怪物，弄死外来者，否则……”嘶哑的声音似乎陷入了混乱，开始了无意义的喃喃自语。
好久，好久后……地底深处终于再次恢复了宁静。
……
临海要塞终于在半个月后完全建好，当天晚上，希尔达宣布全体休整，幸存者们自地举办了篝火晚会。
“最近的氛围真好啊。”希尔达感慨。
漆黑的夜空遍布着满天星斗，入夜的冷风呼啸而过，被挡在了要塞的高墙之外，就连在塔楼上放哨的卫兵都并不感到寒冷。
要塞内部，到处都是温暖的火光，最中间的举行篝火更是照亮了大半个要塞。
有着温暖火光的临海要塞，就像是一座孤独的小岛，在漆黑的夜之海洋里沉浮。
“不用吃泥氛围当然好。”亚德里安翻了翻账本。
相比其之前，那上面的数字可好看多了。
临海要塞接收的幸存者越来越多，已经突破了3oo人，朝着四百人逼近。
而随着人数的增多，一切也都步上了正轨。
光明阵营的指挥官壮烈牺牲，副指挥官希尔达自然顶了上来，而整个要塞的事务暂时也是她负责。
毕竟亚德里安没有为猪猡们操心的高尚情操，而林奇更不耐烦这些事。
事实证明，希尔达虽然比他们都年轻，但毕竟是从小培养的精英贵族，很快就将乱糟糟的要塞打理得井井有条。
……至少此刻光明信徒和黑暗信徒能坐在一起开篝火晚会，吃吃喝喝唱唱跳跳。
表面上看来和谐得不像话。
“我听到了零碎的消息，说岛屿西方有幸存者。”亚德里安收起了账本。
希尔达想起了老兔子说过的“岛屿西方的螳螂妖”，皱起了眉。
“尽量先搜寻就近的幸存者吧。”在力量凝聚起来之前，她不想搞事情。
亚德里安表示赞同。
俩人间的气氛又安静了下来，反倒是篝火边的歌舞声大了起来。
北方人善舞，本次出海的黑暗女法师虽然男人见了都怕，但一时兴起的舞姿却十分动人，光是看着就忍不住弯起唇角微笑。
南方人比较端肃，更擅长吟诗和歌曲，随行的牧师也随着气氛，吟唱激励人心的诗篇。
“喂，术士，我听说你们北方人跳舞很行啊，不去凑凑热闹吗？”希尔达拍了拍他的膝盖。
亚德里安瞥了她一眼：“我也没听过你唱歌。”
“我能背诵《圣典》，你要听吗？”她兴致勃勃地说，“交换怎么样？”
旁边的随从们纷纷捂住了嘴。
给黑暗信徒背诵《圣典》，这实在是一个十分没有诚意的交换了。
一旁的林奇笑了起来：“南北和平协约的魔力真是神奇啊，上回见面你们还是互相扔泥巴的关系呢。”
亚德里安懒得理他。
“在逆境中，大家当然应该团结一致。”希尔达却是一本正经，时刻不忘宣扬抱团的正确理念。
林奇很有兴趣地看着他俩：“真的不是在灾难中现了对方的优点，激起了爱的火花吗？”
亚德里安不自然地转开脸，希尔达因为喝了几口酒，脸颊开始浮起了红晕。
“之前没有现，现在嘛，”她笑眯眯地盯着林奇，“在你的衬托下，黑暗术士几乎全身上下都是优点。对吧？”说完还拍了他一下。
全身上下都是优点的亚德里安看了她一眼，脸色也因为酒精的原因有些泛红。
他的容貌本来就深得主神眷顾，添上了一丝丝红晕之后，更多了一种……区别于冷硬作风的柔和。
她看着他，好一会儿也没有移开视线，也许她的眼神太奇怪，亚德里安一时也忘了移开自己的目光。
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连歌舞的声音都远了。
林奇还想开口挑拨，天外却忽然飞来一个冷硬的馒头，“啪叽”一下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他抬头，现艾薇手里拿着几个馒头在对他微笑。
“你这是想打架的意思吗？”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抱歉，手抖。”艾薇温和地说，“我一向是很爱好和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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