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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结亲


此为防盗章  姚轩语气淡淡:“难得按时过来的人,不觉得脸红吗?”

        锦瑟被他说得脸上一烫,  竖起柳眉,  气恼的看向姚望:“父亲,你看他!我不过说了一句,  便摆脸色给我看!”

        “好了!”

        姚望脸色沉沉,扫视一圈,  道:“都是一家人,  才说了几句话,  便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看向依旧站在原地,  面色平静的长女,  他目光中有了些许躲避,语气缓和下来:“锦书,你也坐。”

        张氏笑着掩了掩唇,在旁劝道:“年纪都还不大,  有争执也是正常的,夫君别生气。”

        她这句话算是将所有小辈都说进去了,  听起来不偏不倚。

        锦瑟眼圈一红,  迅的找到了漏洞:“是,  年纪都不大,可姐姐最长,  他们也比我大,  怎么都不知道让着我?”

        张氏沉下脸来:“锦瑟!”

        “好了,  ”锦书淡淡的打断了她们:“有话尽管直说,  这样曲折迂回,我看着都嫌累。”

        张氏被她说的一滞,脸上隐有讪讪,停口了。

        姚望则叹口气,道:“家中境况,你们都知道。国子监那里,只分得两个名额,这还是看在我豁出老脸不要的份上,才得来的。”

        他目光依次扫过四个儿子:“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意思。”

        姚家也算诗书传家,只是姚望高不成低不就,没能继承先祖名望,年近四十,也只得了从六品国子助教一职,落在帝都长安,连一个水花都溅不起。

        如他所说,能得到两个名额,已经很出人意料了。

        姚瑾是最小的一个,今年才七岁,也最得姚望疼爱,怯怯的看一眼长兄长姐,道:“我最小,当然是不会要的,轩哥哥跟盛哥哥书念的最好,便叫他们去吧。”

        他这样一说,张氏脸色便松了几分,一双水眸看向姚望,带着无声的希冀,显然是希望他能肯。

        “我倒觉得不妥。”锦书没去看说话的姚瑾,而是看向了真正能做主的姚望。

        她站起身,向他与张氏深深施礼,道:“我说话直,父亲母亲不要生气。”

        姚望嘴唇动了动,显然是想要开口,锦书在心底冷笑,嘴上却抢先出声。

        “父亲,”她缓缓说:“我猜,您应该……是不会同意的吧?”

        “我母亲虽然早逝,却是在继母之前过门,是您名正言顺的嫡妻,她为祖父祖母送终,为您生了二子一女,说的难听些,继母若是见了母亲牌位,是要行妾礼的。”

        “国子监那里有两个名额,便应按尊卑划定,阿轩是嫡长子,得一个名额理所应当,阿昭是嫡次子,得一个名额,也没人能说二话。”

        “您要是执意将名额给阿盛,别人当然也不能说什么。”

        锦书莞尔,语气舒缓:“只是,万一被人寻事参了一本,岂不是会有人责备父亲不治家事,混乱尊卑?

        我听说,国子监祭酒柳大人家风清正,素来……最反感这些的。”

        若是她只说前面,姚望或许会反驳回去,但涉及到国子监祭酒柳大人,他便不得不三思而后行了。

        喜欢的儿子固然重要,可归根结底,又如何能大过自己前程。

        没有在意张氏拼命往前的眼神,他沉吟片刻,颔道:“确实。”

        张氏脸色难以察觉的一黯。

        长叹一口气,姚望目光中有了歉意,向三儿子姚盛道:“阿盛,只好委屈你了。”

        “无妨,”姚盛笑的有些牵强:“自然应当以家事为重。”

        姚望目光触动,欣慰的笑了:“好孩子。”

        锦书依旧站在一边,面色平静如秋水,只有在看见姚望歉然的神色与姚盛捏成拳的手掌,才不易察觉的一哂。

        是啊,姚盛去不成国子监,真是遗憾,真是对不起。

        可说到底,姚盛不过是失去了他本就不该得到的东西,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的弟弟被要求为姚盛让路的时候呢?

        ——父亲,你可是云淡风轻的很。

        张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目光幽冷,好一会儿,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轻推姚望一下,低声道:“夫君,你忘了,还有……”

        似乎是被这句话从幻境中惊醒,姚望恍然道:“哦,我倒忘了,还有另一桩事。”

        他目光扫在两个女儿身上,儿子委屈却通识大体的模样,与妻子隐约泛红的眼圈依次在脑海中闪过,最后,终于将目光落在了锦书身上。

        “锦书,”姚望顿了顿,缓缓道:“宫中侍从人数稀减,自然是要添补的,圣上不欲使之鱼龙混杂,便决定,宫人全数自六品及以下官员家中拣选……”

        他语气有些艰难:“我们家……也有一个名额。”

        “父亲,”一直没有开口的姚昭望向他,道:“按我大周旧例,嫡长女可与嫡长子比肩,这种差事,如何也落不到姐姐头上的。”

        他微微笑了:“有母亲在呢,锦瑟若是入宫,她自会操持一切,如何用得到姐姐?”

        姚望本就耳根子软,被儿子这样一说,脸色不由一僵,想打退堂鼓了。

        张氏心中暗恨,眼圈儿迅红了,看着姚望,无声的哀求他。

        “话是这么说,”姚望咬紧牙根,看向锦书,道:“可是,阿瑾和阿盛已经让出了国子监的名额……”

        “父亲!”姚昭陡然加重语气:“那不是他们让出来的,而是他们本来就不该得到!”

        转目看向张氏,他缓缓道:“母亲若是连这个准备都没有,当初,为什么要做人继室?”

        锦书母亲程氏的门第,比姚家还要高些。

        姚望是从六品国子助教,她嫡亲舅舅却是正五品宁远将军,底蕴使然,姚家比起程家,总归是矮了一头。

        姚望性情中掺杂有些许倨傲,对着这等出身的嫡妻难免气短,所以续娶时,便选了门第平平的张氏。

        至于张家,也未必没有向上爬的意思。

        张氏被姚昭说的羞愤难言,眼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睫上,看起来可怜的紧。

        锦瑟在侧听得分明,心知自己若不反抗便会被送进宫,她才不要去做伺候人的奴才!

        扑过去抱住张氏,她向姚望哭诉:“父亲!父亲!你要看着他逼死我们吗!”

        姚昭生的同程氏更像,姚望一见他,便想起与自己不睦的嫡妻,以及一直不对付的小舅子,听他这样言辞犀利,语气先自添了几分不耐:“你既然唤她一声母亲,就要有对待长辈的恭敬,这样说话,不成体统!”

        这样的话姚昭听多了,反倒不怎么在意:“父亲说的是——要成体统,既然如此,便递了锦瑟的名字过去吧,毕竟她是次女,最是合乎规矩。”

        锦瑟听了这话,骤然大哭出声,张氏挂在眼睫上的泪终于落下,抱着女儿,母女俩哭成一团。

        姚盛拉着姚瑾起身,也不说话,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着姚望垂泪。

        一眼望过去,当真得凄楚可怜,受尽委屈,姚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目光中全是心疼,最后,只将目光落到锦书身上,希望她能善识大体。

        “好了,都省省吧,”锦书坐在一侧凳子上,淡淡的开口:“知道的是我们欺负人,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哭丧呢。”

        她这话出口,最先反驳的就是锦瑟。

        刚刚哭了一通,她妆容都花了,狼狈之余,倒是可怜:“你心肠怎么如此恶毒,居然说出这种话来!”

        “父亲,”她愤愤的看向姚望:“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

        姚望看着小女儿如此,心底也是痛惜,望向锦书时,难免带了责备。

        “父亲别瞪我呀,”锦书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指甲,忽然笑了:“人好歹还知道关怀自己的孩子,可是您呢?”

        姚望脸色一变,语气微厉:“你是不是糊涂了,胡说八道些什么!”

        “哦,我忘了,”锦书毫不畏惧的看向他,道:“父亲只是关心继母生的孩子罢了,也还算是人。”

        “疯了,疯了!”姚望哆嗦着站起身,指着她道:“没规矩!”

        “别生气呀,您有什么好生气的。”

        锦书语气不快不慢,挑着眉笑了:“反正,我的名字都被报上去了。”

        这句话比什么都有用,姚望一听,眼底便有了几分畏缩,坐回椅子上,讪讪的住了嘴。

        姚轩与姚昭脸色齐齐一变,面有怒意:“父亲?!”

        “收起你们的恶心嘴脸,”锦书没去看两个弟弟,只是在张氏等人脸上环顾一圈,淡淡的道:“坐下来,说人话。”

        她这样慢悠悠的细数,张氏听入耳中,却似钝刀子割肉一般,一阵一阵的疼。

        姚轩占了五成,姚昭再占两成,留给他们娘仨的,岂不是只剩了三成?

        只消想想,她都觉得心口闷痛,嗓子腥甜。

        姚望心知这是规矩,等闲容不得改,面上却也有些不赞同,试探着商量道:“阿盛与阿瑾,毕竟也是嫡子……”

        “父亲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锦书语气和缓下来,道:“阿盛与阿瑾毕竟也叫我一声长姐,我也不会叫他们出去喝风,便饶一成与他们。家业一分为二,前头两个占六成,后头两个占四成,如何?”

        前边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声气凌人,现下平和下来,姚望反倒觉得不习惯,顿了顿,才道:“你愿意退一步,这自是好事。”

        “父亲,有些话既然说了,便痛痛快快的说个透亮。”

        锦书环视一圈,道:“祖父与祖母去世之时留有遗言,将自己私房尽数交与嫡长孙阿轩,二老还在天上看着呢,他们去世时,不仅仅父亲在侧,族老也在侧,父亲总不会食言而肥,不肯认吧?”

        张氏此前听她松口,四六分家,还暗自舒一口气,听得这番言语,却觉眼前一黑,险些昏死过去。

        老太爷与老夫人去的虽早,可架不住那会儿姚家还没败落,私库里的好东西还不知有多少,只怕整个姚家加起来,都未必比那里头多。

        她倒是心狠,竟全数划过去,半分不给别人留!

        锦瑟没见过老太爷和老夫人,自然不知道二老留了多少东西,但只看张氏如丧考妣的样子,就知道绝对少不了,眼睛马上就放起光。

        “你少胡说,祖父祖母有东西,为什么不留给父亲,不留给别的人,只留给大哥?分明是你们想独吞!”

        “你大概不知道,”锦书瞥她一眼,道:“祖父与祖母病的时候,父亲因公到了外地,是我母亲衣不解带的照料,那时候,父亲膝下只有三个孩子,嫡长孙最是金贵,留给他有什么不对?再说,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他们为什么要分给你?”

        “你!”锦瑟语气顿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好,”姚望脸色有些灰败,却还是应了:“那是老太爷临终吩咐,我自然不会更改。”

        “将话说开,大家都做个明白人,多好呀。”

        锦书笑的温柔,看向两个弟弟,毫不避讳的当着姚望与张氏的面嘱咐:“娘亲去世的时候,姐姐是最大的,她将祖父祖母的私库钥匙,以及自己和祖母的嫁妆钥匙一并给了我,叫我妥善保存。”

        “余嬷嬷,李嬷嬷,”她唤了一声,便见两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入内,向着众人施礼后,道:“姑娘。”

        锦书依次看着两个弟弟,目光温柔,道:“余嬷嬷是祖母身边用惯的老人,李嬷嬷则是母亲的乳母,母亲与祖母的嫁妆单子,我这里有一份,她们娘家手里有一份,官府那里备案过一份,两位嬷嬷手里也有一份,姐姐既然要离家,便将自己手里这份给你们,你们千万仔细收着,不要遗失,也别出纰漏。”

        她这样说,分明是有了告别的意味,也是怕姚望与张氏私下夺取,索性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免得他日再生波折。

        姚昭与姚轩对视一眼,都有了泪意,却也不想叫张氏一众人看笑话,只肃声应下:“是。”

        “之前,娘亲与祖母陪嫁中的铺面门头,都是我在打理,明日你们一起到我那里拿账本,顺便见见负责打理生意的唐叔,同他说说话,不需为此耗费心思,萧规曹随即可。”

        “我那儿的人,许多都是娘亲留下的,要不便是从小跟着的,我离家后,便叫他们到你们那儿去,谋个活计,人手要是多了,便安排给唐叔,他自有办法。”

        “姐姐要是不在,你们更要照顾好自己,做不成的事情,便去找父亲,父亲帮不到的,便去找舅舅。”

        说着说着,她便笑了,看向姚望,道:“我听说,舅舅在东南立了功,再过一阵,便要再升一升了。”

        姚望同小舅子不睦,又是文官,本就被武官出身,且官位高于他的程玮压一头,要是程玮再升,更是没好日子过。

        心知那是锦书有意说与他听的,脸皮一抖,姚望也没吭声,算是服软了。

        该说的都说完,剩下的便是姐弟之间的私语,大可不必在这里声张。

        锦瑟站起身,向姚望道:“话都说的分明,父亲已然肯,口说无凭,还是立下字据为证吧。”

        她环视一圈,目光依次在弟妹们与张氏、姚望面上扫过,终于道:“一式四份,父亲手里一份,弟弟手里一份,外祖父家一份,宗族中一份,父亲意下如何?”

        “都是一家人,白纸黑字写下来,难免会伤及情分。”

        姚望虽然肯了这样的分配方式,可对于老太爷与老夫人留下的私库,还是有些心热,顿了顿,道:“姚家祖地远离长安,族老们年迈,如何请人作证?大家心中有数即可,无需为此劳师动众。”

        “亲兄弟,明算账,为了防止他日生出什么伤及骨肉感情的事情,还是立个字据为好。至于宗族那边嘛……”

        “父亲不必多虑,”锦书善解人意的一笑,道:“四叔祖家的堂哥今年入京赶考,老人家也想沾一沾帝都龙气,早早便动身,随孙儿一道入京了。”

        她侧过脸,透过半开的窗扇去看天边的晚霞,莞尔道:“现下,只怕已然入了长安。”

        姚望听长女如此言说,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她早早计算好的,前头说那些危言耸听的话,只怕也是赶着自己进套罢了。

        想通这处,他脸色不由忽青忽白一阵,忍了又忍,终于闷声道:“依你便是!”

        看向身后的仆从,他吩咐道:“取笔墨来!”

        这便是打算先行写出四份,届时公证人到了,再一次盖章签字了。

        姚望脸色难看,张氏也好不到哪里去。

        素日里她与锦书也不是没起过争执,只是碍于情面,但凡不是紧要的事情,便各自退一步了事。

        哪曾想这个继女小小年纪,心思竟如此细密狠辣,这一回大抵是因为触及到她底线,才遭到迎头痛击。

        这样短的功夫,一席话连打带消下来,竟硬生生给两个弟弟争了那么多,也叫自己输得这样惨。

        不说是将来分家的比例,只消想想老太爷与老夫人留下的私库,她便是剜肉一般的疼。

        丢掉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说不想要是假的,但是只看锦书敢当着他们的面安排,只怕是早有主意,贸然伸手,决计讨不了好。

        眼睫颤抖几下,张氏心底有了几分畏惧,暗自庆幸锦书很快便要入宫,不会久留家中了。

        锦书懒得去看张氏神色,姚望黑着脸奋笔疾书,她便低头去看张氏的小儿子姚瑾。

        大抵是被她方才的气势吓到了,素日蛮横的姚瑾始终低着头,半靠在胞兄姚盛身上,没敢看她。

        锦书也不在意,只笑吟吟的瞧着他,柔声道:“阿瑾真聪明,一看便是伶俐像。”

        他年纪小,却也听得出这是夸人的话,只是,还不等笑出来,便听锦书继续笑道:“刚才,父亲一问国子监的名额,你就知道推一个给阿盛哥哥,我猜,母亲一定教了很久吧?”

        毕竟是年纪小,姚瑾听她一言戳破,脸上或多或少的带了几分畏缩,下意识的看向张氏。

        张氏面色讪讪,强笑着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锦书,你别搭理他。”

        “小孩子才更应该好好教导呢,”锦书语气淡淡,道:“不过,这也是我杞人忧天。”

        “有这样的母亲悉心栽培,阿瑾他日必定鹏程万里,富贵无边,”她微微一笑,语气深深:“——母亲,恭喜呀。”

        她这样温柔的语气说着祝愿的话,落在张氏耳中,却像是最恶毒的诅咒,脸皮一颤,算是给了个笑,却没应答。

        姚望动作很快,按照之前商定的内容写了四份条例,锦书依次看了,便收起三份,还了一份给他。

        “话就说到这里,”她笑盈盈的问:“几位还有别的事吗?”

        姚望脸色晦气,张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姚盛姚瑾以及锦瑟亦是如此,锦书见了也不在意,走到姚望面前去,跪下身,恭敬的给他叩头。

        “父亲,”站起身的时候,她轻声道:“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您叩头了,就此别过。”

        “你在说什么胡话,”姚望一整晚都被她追着打,这样来一回,颇觉莫名其妙,见她态度软下来,火气也就上去了:“真是疯了不成!”

        “我没疯,也很清醒,”锦书混不在意他的态度,站起身,道:“都是骨肉至亲,我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您选了继母与新生的儿女,我选了同胞的弟弟罢了,人皆有私心,本就无可指摘。”

        “可是,我也不能不怨。”

        “都是您的儿女,可您连问一声都没有,就叫我顶了锦瑟的名额,到那吃人的地方去。”

        “我也是俗人,没办法不恨。”

        “父亲,”她带着两个弟弟走出正厅,背影挺直,像是亭亭的竹,只是临出门的时候,方才淡淡道:“父女之情,自此两清,从此再无干系,各自安好罢。”

        圣上生性严谨,极少夸赞别人,现下一句“确实不错”,已经是莫大的夸奖了。

        柳无书是从三品国子监祭酒,朝议奏对诸多,对于圣上心性也有所了解,更能体会得出这句夸赞中蕴含的分量。

        姚轩的前途,只怕是不可限量,柳无书这样想。

        “去叫他进来,”圣上同宁海总管道:“朕要问他几句。”

        宁海总管应声,退了出去,也没有径直到人家姐弟面前去打断,只是隔着一段距离,缓缓的招了招手。

        锦书瞥见他动作,也就停了口,心下急转,低声向姚轩道:“圣上不喜听虚言奉承,只重实干,若是出言问你,便切实去讲,切莫夸夸其谈。”

        姚轩初时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姐姐放心,我有分寸的。”

        “那就好,”锦书向他一笑:“咱们过去吧,别叫宁海总管等久了。”

        宁海是眼见着锦书在含元殿水涨船高的,作为圣上身边人,也最知道她在圣上心里有多重。

        所以从头到尾,他对锦书都是极客气的,此刻见了姚轩,自然也不会有恶色。

        “小公子,过去吧,”他笑容温和,道:“圣上在等着呢。”

        无论宁海表现的如何客气,他都是含元殿的总管,圣上的身边人。

        莫说是姚轩一个国子监学生,便是国子监祭酒柳无书,也不会轻易得罪他。

        更何况,姐姐也在含元殿,姚轩自然不会态度狂妄,为她招惹祸端。

        “总管有礼,”向宁海总管拱手示意,姚轩道:“请您前面带路。”

        姚家的钟灵毓秀,大概都集中在这姐弟三人身上了,宁海总管暗自摇头。

        虽然不曾见过锦书的幼弟姚昭,但只看前边的姐弟两个,也能猜度得出他人才如何。

        宁海总管转身往内室走的时候,笑意愈深了几分:“小公子客气。”

        姚轩进去的时候,圣上正同柳无书说着话,见他入内,便一道将目光转了过去。

        圣上的目光是探寻,柳无书的目光则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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