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殿下不高兴

“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我其实也不知道啥意思。”朱九脑袋后面一滴冷汗沿着脖子，流入脊背，痒的很，可是朱九大气都没敢出。

        “真的？你认识麻衣道人吗？”王贤停顿的手，又慢慢动了起来，刀身被白布再次遮住。如果这里只有王贤一人，他早就一把抓住朱九，用尽各种酷刑，叫朱九说出为什么知道未来佛秘法里那些怪词语。可是红衣喇嘛在他旁边。他可不想把另外两本经书也献出来。

        “叫他试试。”胖喇嘛盲泰开口了，他吃遍了朝鲜、大明的美食，牛羊肉对他而言，早就味如嚼蜡。

        朱九做小保安也有假日。他一般都是和高中几个要好的同学提前联系好。三四个人，带几斤羊肉、一些鸡翅、生玉米、烧烤炉、木炭等等。坐上同学的车，到长白山里，山清水秀的地方，喝着啤酒，聊着班花，吃个不亦乐乎。

        有次野炊忘记带调料了，一个爱学习的农学院同学就拿野生的植物临时应付，朱九还鄙视那老实巴交的农学院同学就知道天天学习，快毕业了都没处过女朋友。

        那羊腿被篝火烤的金黄，盐巴加上不知名的细碎植物叶子，使羊腿撒出诱人的香气。这香气是如此的与众不同。可怜吃了一辈子羊肉的盲泰，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朱九正在烧烤的羊腿。一路见到羊肉就肚子抽抽的王贤，连着咽了几口唾沫，也是食指大动。

        不过盲泰、王贤都是人精，那个都不傻，谁也不肯先吃。

        “赏给你了！”王贤和盲泰几乎异口同声。

        “小人可以和那几个女孩一起吃吗？”朱九摆出一副色与魂授的臭样子，回头色迷迷的看了大车里的金珠一眼。周围几个鞑子哈哈大笑。

        “嗯嗯！快去！快去！”胖喇嘛盲泰又咽了一口口水，连连催促朱九。王贤倒是松了口气，如果一个普通百姓不爱金钱，也不爱美女，那才是危险的家伙。

        不过，王贤想起这几天努力钻研的毒经上也有些隔天才作的毒药，便不说话，由着朱九拿起那几条羊腿回到大车旁边。

        “谢谢公主殿下！谢谢你，金珠！今天我请客，别和我客气啊！”朱九递给贞珠公主和金珠一条羊腿，自己拿起一条，啊呜一口就咬下去。

        “登徒子！你干嘛指名要金珠？”贞珠公主嘴里含着香喷喷的羊肉，话说的含混不清，两只眼睛却怒气冲冲的瞪着朱九。明明是自己天天给朱九食物的，至于金珠给自己分的，她自然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嘻嘻!殿下，您不高兴拉？”金珠手指头上满是羊油，明明羊肉还很多，可是她不由自主的把几个玲珑的手指头也舔了一遍。

        她以前从来不叫贞珠公主殿下，可是朱九老这么叫，她也就跟着叫开了。现在，小宫女金珠对贞珠公主的慧眼，佩服的五体投地。

        朱九见贞珠、金珠旁边几个女孩也都目光灼灼的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羊腿，便把最后一条羊腿递了过去，在她眼里，金珠、贞珠其实都很可爱，不过也就仅仅可爱而已。

        不一会，那几条羊腿就只变成了几根光溜溜的骨头棒子，朱九刚把骨头棒子扔到一边，几个饥肠辘辘的壮丁就扑了过去，野狗一般厮打起来。

        “哼！一点都不谨慎！”下午，王贤还是没敢吃那朱九烤的羊腿。

        不过看“干爹”盲泰和那鞑子们吃的直打饱嗝，满嘴油花花。气就不打一处来！“等到了辽阳，我要好好拷问这朱九！哼！什么祖传秘方，哄鬼呢？”王贤心里暗想。

        鞑子车队走到峡谷入口，天果然黑了。

        红衣喇嘛盲泰和鞑子头阿布都是辽东深山老林里长大的，自然不会在峡谷里面扎营。王贤还特意提醒，于是盲泰和阿布派了几个精干的鞑子夜不收分别上了两边的山顶。

        黎明前的黑暗最是难熬。

        左面山顶的两个鞑子夜不收，都是长白山的猎户出身。黑乎乎的群山里，总是有这样那样的异响，俩人非常谨慎。几乎一夜没有合眼。

        山底下，峡谷口的篝火快要燃尽了，几处火焰被山风吹的忽明忽暗，远看如同一群饿狼的眼睛。

        “今天晚上，车队应该就能到后金地界。到了哪里，我们就可以松口气了。”为了和睡魔斗争，两个人聊起来了，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女真猎户。他没有妻子，可是有个心上人，不过女真族毕竟比大明人落后的多，那心上人骑马射箭、放牧牛羊都是个好手，就是又黑又瘦。

        “嗯！你困了就眯一会，白天还要赶路。”老猎户很喜欢这个小伙子，建州女贞这几年从大明朝抢了不少东西，所以日子过的还凑合。起码不像以前，老人一到年龄就被赶入森林，任其自生自灭。自己要是命好，也许还能买个明朝女人做老婆。

        “那个金珠有什么好？我看那贞珠公主倒是生的漂亮，要是我是朱九，一定要那贞珠！”年轻猎户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对那几大车白嫩美丽的朝鲜女孩天天流口水。

        可是，红衣喇嘛盲泰不叫大家碰那些女孩，说是要献给几个贝勒爷的。

        “睡吧！天快亮了！”老猎户对朱九是个明朝人很是惋惜，如果他是个女真人，那种刀驾到脖子上还嘻嘻哈哈的劲头，一定可以很快出人头地的。老猎户的儿子和朱九差不多，可惜，去年战死了。所以他很喜欢不远处坐着打盹的年轻猎户，儿子不死，应该也会和他以及朱九一样，张口闭口不离女人。

        “嗖嗖！”两声低沉劲霸的弓箭声，像天空中第一缕黎明的光，划破了黑暗。

        经验丰富的老猎户看见年轻猎户的身子扑倒，张嘴就想喊。可感觉自己的后脑一疼，半截箭头带着红白之物出现在鼻子下面。他拼命的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想推倒不远处的火把，那是信号！只要火把一倒下，山下的战友就会现异常。可惜，他的手永远也够不到那跳跃挣扎的火焰了。

        锦衣卫副千户王胜的黑脸从草从里露了出来，抬起一只大脚踩住了那只还在抽搐的大手。接着无数穿着破烂大红袍的明军，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峡谷口两边的山顶上。

        朱九正在山脚下的野草里搜寻，那几种植物很少，几百个鞑子都喜欢上了那香喷喷，辣酥酥的羊肉。

        这叫朱九有了可以离开车队逃命的机会。不过，这几天朱九并没有逃跑，不是不想，他是不敢失败。

        朱九采摘植物的距离不能过鞑子的目力之外。对于一个大明壮丁，这已经是极大的特权了。

        “敌袭！”一名最外围的鞑子看到山上冲下来的无数明军，立刻大喊。本来盯着朱九的几个鞑子拨马就向车队跑。鞑子的战士都久经战阵，明白几个骑兵根本不是大量明军军士的对手，只有大叫聚在一起，结成冲锋队形，才能获胜。

        这时候天刚蒙蒙亮，正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大部分鞑子还在没有披甲。听到外面的大喊，连忙手急脚乱的去拉战马，披甲。鞑子的弓箭、弯刀都在战马身上。

        天空一暗，黑雨般的弓箭已经迎头射了进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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