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姐姐哪里好
贞明公主小心翼翼抬起头来，抽出那条冰冷的胳膊，柔柔抱在暖暖软软的怀里，幽幽的说：“我从小就在宫里长大，我母亲你知道吗？仁穆大妃！从我记事起她就再也没有抱过我。”
贞明公主突然脸红了，她抬起了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眨了眨，毫无征兆的问朱九：“我美吗？”
朱九无语。正值芳华的贞明公主真得很美，个子不高不矮，身材凸凹有致，宽大的宫服根本遮不住她曲线玲珑的身材。
脸上虽然有些憔悴，头上还有几根乱草，但是朱九还是不敢直视，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娇美容颜。
公主见朱九不说话，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宫里的人都说，我和我母亲一模一样。我不觉得！我不会像她一样！她虽然对我很好，但是从来真正没关注过我！她眼睛和心都在父王和哥哥们身上。”
她停了停，低低的说：“我还是冷，你能抱紧点吗？”朱九听她口气变的很委屈，不由的鼻子一酸，展开双臂把她用力拥紧。
贞明公主又小声的哭了，开始抽抽噎噎的，渐渐大声的痛哭起来，哭的声嘶力竭。
哭了好大一阵子，贞明公主才止住哭声，满足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光海君年轻的时候本是个明君，不过现在。。。。。。”听到这里，朱九不知道怎么了，插了句话：“其实这都是男人的事情，你贵为公主，又是个女人，不该以身犯险。”
公主好像被触到逆鳞，立刻抬头，面沉似水的说：“女人怎么了？光海君残害父兄，连我两岁的弟弟都不放过！我必须叫他付出代价！”
完怒气，贞明身体又软了下来，把头靠在朱九怀里说：“我也不想的！我毕竟是个女人，如果有人给我复仇，我。。。。。。”
贞明公主说道这里，又抬起头，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朱九的眼睛问道：“你帮我，你帮我复仇，我会。。。。。。”话没说完，玲珑的耳朵和白皙的脖子先红了。
朱九心里马上冒出一句：“以身相许吗？”嘴上却说：“你不是要见大明天子吗？”酸溜溜的语气，把自己都惊着了。
贞明公主撇了撇小嘴，随后却又眯起眼睛，狡猾的笑道：“等我见了大明天子，就说你救了我，还一路抱着我骑马，还抱着我睡觉。”
朱九大急：“不要，公主你知道的，这是权宜之计，我们。。。。。。没办法的。”
贞明公主咯咯的笑起来，笑的花枝乱颤。笑着笑着，突然脸一绷，紧紧盯着朱九的眼睛问到：“你见过的女人里，有比我漂亮的吗？”
朱九见这小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微微有些惧怕。心里暗想：东哥和你各有千秋，贞珠还小，师傅猫儿姐太凶。于是嘴上半真半假的恭维：“您最美！”
公主得意洋洋的白了朱九一眼：“哼！若论相貌，我不比朝鲜王宫里任何人差!包括我母亲!”这话是实话，天下有几个她这样的美丽公主？
贞明公主说着把头重新靠在朱九的胸膛上，温柔的说：“我希望大明天子能派你去讨伐光海君，为我复仇。”
贞明公主说完，把脸藏到臂弯里，朱九看不到她的脸色。
朱九又用力抱紧了她，轻轻吻了下她的青丝，缓缓的说：“即便你不是公主，我也会帮你复仇！”
贞明公主藏在朱九怀里的脸又红了。
天大亮了，昨夜停了的雪，又开始飘荡，满世界都是洁白的雪花。朱九拉出那几匹战马，和公主向义州城而去。
阿敏把义州外围的村落都扫荡一空，还不满足，带领后金军队进了朝鲜地界，继续抢劫去了。
义州都指挥使吴襄逃回了义州城，命令副使祖大寿禁闭城门，任何人不得出入。
朱九带着贞明公主在义州东门喊了半天，才见吴襄和几个明军将领探出头来。
“朱大人！鞑子狡猾，现在不能开城门。你的家人都在城内，放心吧。”吴襄嘴里喊着，心里却恨阿敏这笨蛋，怎么没有把朱九抓走或者杀死。
“吴大人！这是朝鲜公主贞明！你不会叫她一个弱女子留在城外吧?”朱九知道吴襄这厮使坏，可是外面实在太危险，他并不知道阿敏部后金军队已经去了朝鲜。
“请公主出示印信！”吴襄还是不想开城门，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贞明公主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印信都在大车上，早被阿敏的鞑子军队抢走了。
朱九不愿意再看这个王八蛋的脸色，调转马头就想离开。
“开城门！开城门！”吴襄忽然大叫。他看见朱九背后的大路上，出现了一面大旗。打旗子的是一只明军队伍。那大旗迎风招展，上面一个斗大的“孙”字。兵部尚书、大学生、辽东经略孙承宗来了。
孙承宗本来要回山海关，可是走到一半就得知阿敏带两万鞑子杀来。于是一边下军令指挥，一边星夜兼程赶回了义州。
这就是孙承宗和熊廷弼、王化贞甚至袁崇焕不同的地方，越是危险越是要亲临前线。
朱九现在不但武功有长进，对繁体字的适应程度也好了许多。他和孙承宗一起进了义州都指挥府。几个人按官职大小落坐。
孙承宗听贞明公主说完来意，沉思不语。先不说贞明公主丢失了印信证明，即便真是朝鲜公主，大明朝现在也是昨日黄花，根本无力再派军队援助朝鲜。
光海君登基以后，大明三番五次不同意给他加冕。就是因为大明万历皇帝和天启皇帝都极为讨厌夺朝篡位的朝鲜光海君。可是最终大明还是承认了光海君的王位，所以现在再派兵讨伐，也有点勉强。
“贞明公主，你妹妹贞珠公主不是在朱九哪里吗？你先去与妹妹相见。至于出兵一事。。。。。。”孙承宗孙督师话只说了一半，贞明公主已经面如死灰。
“大人！光海君夺朝篡位，杀父废母，还把先王的各位王子都屠戮一空。我大明怎么能对如此小人纵容！”朱九站起来一抱拳，于情于理他都要为贞明公主说话。
“光海君现在已经是朝鲜国王，师出无名暂且不论。我辽东关宁军、东江军自顾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再派兵入朝？”孙承宗当然不会说大明自顾不暇，干脆推到辽东明军身上。
“是啊！那努尔哈赤老儿虎视眈眈，我们关宁军可不想因小失大！”吴襄立刻表态，他连东江军死活都不顾，哪里会搭理朝鲜百姓的死活。
“我东江军现在死伤惨重、缺兵少粮，毛总兵肯定也没有余力再入朝鲜。吴襄！你临战脱逃，不顾友军死活，必须给我们东江军一个交代！”东江军将领张盘命大，虽然手下死伤殆尽，却被亲兵用命救出来了。他跟着孙承宗来义州就是要讨个公道。
“我也是迫不得已。你有本事叫阿敏不要来义州呀！”吴襄一副无赖嘴脸。两个人斗鸡似的互相责骂，眼看就要打起来。
“好了！你俩闭嘴！朱九你说说把，圣上对你义州团练可是满怀期待。”孙督师不厌其烦，把脸转向朱九。
“属下愿带领义州团练入朝！”朱九大声回禀。不过他有点心虚，毕竟自己手下才几百人。
“勇气可嘉！”孙督师点了点头。对朱九的表现很满意。领导最喜欢这种无论工作有多难，都能勇于担当的手下。
“这样把，你义州团练人太少，我许你再次招兵买马，我会叫吴襄拨一万两军饷和相应军资器械给你，希望你早日凯旋！”孙承宗和熊廷弼一样，见朱九有眼色，立马把黑锅甩给了朱九。
朱九的义州团练反正迟早要扩军。如果朱九真能打败鼠两端的光海君，大明顺水推舟选个亲大明的国王出来，如果朱九败了，圣上自然也就不会再重视此人，义州团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大人！我义州都指挥府。。。。。。”吴襄一听又要割肉，心疼的只咧嘴。
“嗯？”孙督师狠狠瞪了吴襄一眼。这种草包将领，要不是辽东实在没兵可用，早就叫他回家卖红薯去了。
“是！大人！”吴襄自知理亏，哪里敢再争辩。
“谢孙大人！”贞明公主也看出来了，大明真是自顾不暇了。孙督师给的这些东西能装备三千明军吗?够呛。。。。。。
久别重逢的贞珠公主见到姐姐，欢喜的拉着姐姐的手不放。姐姐贞明公主却愁眉不展。路上她听朱九详细介绍了义州团练的情况。义州团练原来只有几百新兵。虽然大明军队要比朝鲜军队战斗力强些，可是朝鲜再小也有十万军队，扩军之后的义州团练最多三千人。
绫阳君这几天在皮岛如同大锅上的蚂蚁，团团乱转。那天听毛文龙说朱九和贞明公主有可能遇到阿敏部后金军队。他的心里就开了锅。本来绫阳君就对反叛叔叔光海君充满恐惧，要不是迫于大将李贵和贞明的压力，自己早就投降了。
今天东江军张盘残部回来禀报说，阿敏击溃了关宁军和东江军的攻击。向着朝鲜方向杀来（其实人家阿敏只是打打秋风就走）。更吓的绫阳君夜不成寐。
“该死的宋翠妍！该死的李贵”绫阳君恨的咬牙切齿。他刚才偷偷找到老宫女宋翠妍和李贵，指望她能统领那五十个火药监女奴和自己一起逃回朝鲜，却被两人严词拒绝。
“哼哼！你们愿意陪贞明死，我可不愿意！”绫阳君叫来几个心腹亲卫。偷了一艘小船，直奔平壤而去。平壤太守就是绫阳君的好朋友，李冒，他准备在李冒哪里躲一阵子。
贞明公主愁，朱九却顾不上，他得了孙督师赏识，硬逼着义州都指挥府拿出一万两银子，还有其他一概军资，少一把刀一粒米都不行。可怜吴襄，关起来门来哭的死去活来。
朱九又把义州保安团练扩充到了一千多人。八百战兵，三百辅兵，二百骑兵，外加少量亲兵等。八百战兵又被朱九分成了三百刀斧，和五百枪兵。
朱九见过贞明公主的精致手铳，一问贞珠公主的手下竟然精通火器制造，可惜这里的大明工匠不多，于是叫毛文龙把贞明公主的五十名火药监女奴和金大师、宋翠妍等人都请来义州。
“叮叮当当！”“杀！杀！”义州城外，新建的团练军营扩大了数倍。不但每天对新兵严加训练，还新建了一座火器工厂。
“金大师！上座上座！”朱九看老太监、火器高级工匠金大师，犹如饿狼打量可口的小白兔。
“不敢！公主在这里，那有我的位置！”金大师受宠若惊。他虽然是朝鲜火药监统领，毕竟是个废人。也就是朝鲜王宫的一个奴才而已。哪知道这朱九朱大人，把自己当宝贝一样供着。就连一直高高在上的贞明公主也不再对自己颐指气使，客气了很多。
“能不能打败光海君，全靠这些火器工匠了！”朱九昨天晚上不顾贞珠公主杀人般的眼光，趴在贞明公主耳朵边嘀咕。
八国联军才多少人？就把凝聚全大清朝力量的鞭子军杀的丢盔弃甲。
“登徒子！”贞珠公主气哼哼的看着朱九在姐姐旁边献媚。自打姐姐来到自己身边，这朱九就和丢了魂一般，天天缠着姐姐问这问那。
“姐姐哪里好呢？”贞珠公主使劲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好像是比姐姐小多了。
贞珠公主最近有了个无话不谈的小伙伴，这个小女孩是贞明公主带来的火药监女奴之一。叫作金智贤。细眉大眼的很是标致。贞珠公主拉这小伙伴进了自己的小家，嘀嘀咕咕的问了半天。
“好像听嬷嬷们说过，叫男人摸摸就大了！”金智贤很博学的扬了扬白皙的小下巴，说完有些脸红。
“真的？”贞珠公主也脸红了，不过还是牢牢记住。
“真的！”金智贤最近很快乐。洗衣监的小宫女毕竟是王宫里的人，她们火药监可都是女奴。不但吃的比猪差，干的比驴都多。洗衣监天天洗衣服，她们火药监却天天捣弄铁器。那些可是铁疙瘩沉的很。
金智贤刚到皮岛，那些东江军军士都一个个两眼放光，对他们流口水。口水是流了，可是吃的还是黑窝窝。自从来到义州团练所，天天能吃饱不说，还隔三差五的给羊肉吃。
尤其会打造武器火铳的这些朝鲜女孩，朱九竟然给她们银子。可怜金智贤，长到十五岁了，第一次拿到银子，要不是贞珠公主教她，她都不知道怎么花。
朝鲜女奴到死也不会见到银子。她们甚至不能结婚生子，一辈子干重活，直到累死为止。
这就是奴隶的命！
朝鲜火药监除了女奴就是太监，因为距离王宫太近，贵人们怕出乱子，也怕带绿帽子。
义州城街头，金智贤也买了个糖葫芦，边走边舔。后面跟着一个护花胖子，王胜！
朱九对朝鲜工匠们格外器重，金大师被任命为火器工厂厂长，他带来的几个太监工匠都给了职务。金大师一个月给十两银子。女奴们每人一两。朱九征得贞明公主同意，还宣布女奴们成为自由人，将来和大明女子一样，可以任意选择自己喜欢的爱人。前提是为朱九的义州团练所服务满三年。
朝鲜火药监女奴金智贤回到义州团练的工厂里，见金大师和贞明公主带着不少工匠围着朱九。朱九面前摆着几只新造好的火铳。
根据朱九的要求，这新火铳比朝鲜军用火铳粗了两倍，长度和鸟铳差不多。朱九命人哪来几块木板，竖在几个简陋的木头支架不远。命朝鲜工匠试射。
几声巨响过后，浓烟缭绕，那不远处的几块木板上出现了个几个黑漆漆的小洞。金智贤在火药监操劳几年了，第一次见这样威力巨大的火铳。见那几只火铳连着射击了十几次，那几块木板的位置也越来越远。
却还是挡不住那粗大火铳的一击。朱九还是不满意，又把木板距离拉远到两百步。
这次火铳连续几次都没有命中木板，最后几枪有两只火铳炸了。那木板才再次被击中，不过铅丸卡在木板里面，没有射穿。
朱九心里其实早就很满意了。没想到这贞明公主的五十个火药监女奴加上金大师带领的几个朝鲜高级工匠竟然能造出这样威力的火铳。这火铳不但威力巨大，还能射击几十次不炸膛。缺点就是沉重，还难以批量制造。
朱九又详细问了金大师等人，得知这样的火铳，半个月才能造出一只，有点愁。金大师告诉朱九这火铳的制造难点主要是枪管难造。能把铁皮打的薄厚一样的只有他和几个徒弟，其他朝鲜女奴都没有这样的手艺。如果勉强制造，炸膛率会支线上升。
朱九知道金大师没有骗他。这些天，他一直观看金大师和几个高级工匠造枪管。他们的办法都一样，一人锻打一个烧红的铁块，全靠人力反复捶打锻造至一厘米左右的铁皮。再把这铁皮裹一根铁条上，铁皮烧红，铁条时时冷却，继续捶打锻造，成为一根枪管。最后磨内膛成型。光这个过程最少要十天。这还是朱九重赏之下，金大师和几个徒弟一白天除了吃饭上茅厕，都在工作。
朱九好歹是学理工的，想了想用碳条画了几张简易草图。告诉金大师，先打造一个铁台。那铁台中间用最硬的铁做一个长方形浅凹槽。把烧红的铁块直接按在凹槽力锻打，打平了再用钢锉磨平，这样铁皮的制作就不需要高级工匠，普通铁匠就打造出薄厚一致的铁皮。
朱九画的是立体几何图形，虽然很简单。金大师却看不懂，尤其朱九标注的长度单位，厘米。朱九又给金大师和几个徒弟讲了一阵，金大师恍然大悟。他不亏是高级工匠，马上举一反三提出火铳的其他机关也可以用这个办法批量制造。
通过朱九的指点，火铳的制造进度快了数倍。朱九怕新造的火铳质量差，又叫金大师把铁皮的厚度变成一半，用两层铁皮包裹冷却铁条锻打，枪管做好后，还在外面另加三根铜条加固。这样造出的火铳终于能连5o次左右。
有了兵部尚书、大学士、辽东经略孙承宗的大力支持。铁锭、木炭、硫磺、硝石源源不断的来到朱九手中。他的五百火枪兵终于在次年的夏天全部装备完毕。
这时朱九已经快破产了。不需要贞明公主催促，朱九就主动提出要出击距离义州最近的朝鲜城池：安州。朱九知道千把人不可能打到汉城府去。决定先用小城安州，试试自己的斤两。
朱九还没有出，孙承宗就派人来提了个要求，孙督师要求朱九把手下团练兵，都换成后金军队旗号。他实在对朱九信心不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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