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命运的狙击
子山爹搬到张子山这儿以后，张子山已经请了好多的医生过来看过了，都摇着头表示无能为力了……
这前前后后地花了不少钱，张子山又欠了一屁股债……
屋里的氧气瓶已经用上了好几天了，本来昨天刚能勉强着说上几句话了，可是现在，子山爹说起话来也越来越困难……
子海和子江往张子山家里来的频率也逐渐增多了起来，张子英也不断地出现在大哥张子山的家里……
乡里乡亲的来得更是一波接着一波……
孩子们都普遍还小，不知道这里边的情况，只是觉得人多热闹好玩儿……
张子山家的院子里各家的小孩儿凑在一起足足有八个，其中圆圆年龄最大，也不过八岁而已，在院子里领着弟弟妹妹们像过年似的玩得那叫一个热闹……
子山爹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了，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的身上还有好多弹孔或者弹片留下的伤疤……
子山爹在部队上是一个重机枪手，说起来这命也是够硬的了，打日本人那一年，光身边给他托子弹的副机枪手就换了十一个，前面的十个都已经在战场上倒下了，再也没有起来……
所以子山爹经常说自己这辈子每多活一天都是赚来的，自己身边的战友在一场场的战斗里纷纷倒了下来，说自己是幸运的……
战场上敌人的狙击手没有索走自己的命，只不过这一次，命运的狙击枪握在了老天爷手里……
子山爹在床上躺着，嘴上扣着的呼吸器一直连到地上的氧气瓶，嘴里面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天下午，一帮孩子还在院子里喧闹着，突然从屋里传来一声“爹……”
张子英第一个哭喊了起来，紧接着屋里就炸了锅，哭喊声响彻天地……
院子里孩子们也立马停止了喧闹，一个个傻傻地愣在了原地……
……
子山爹的葬礼是故城村几十年以来规模最大的一回，几乎全村三大家族的人们都随了份子钱来参加吊唁……
花圈一直从院子门口到胡同里一直到大街上被摆了长长的一溜……
巡街的队伍浩浩荡荡，满大街的地上都洒满了白色的圆圆的纸片儿……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张子山的情绪跌落到了谷底，之前欠账的外地债主也不断地有人上门讨要，子山娘每天看得心里也跟着着急，却也帮不上什么，只能帮着左晓晴把两个孩子照顾好……
李梅君的永利皮鞋厂问题不断彻底也垮掉了……
没有了朱育臣，失去了村子里的支持，后续的资金一直跟不上，绝大部分的利润都还了银行的巨额贷款，再加上聘请的市里的专家早就撤出了，一帮外行领导下的永利皮鞋厂也和聚力皮鞋厂一样成为了故城村永远的历史……
急得一夜白头的李梅君也得到了好几个绰号，李玉修起得这个“白魔女”被村里人叫得最多，就在李梅君的永利皮鞋厂摘牌的当天，李玉修在鞋厂外边直接燃放起了鞭炮……
这一天，张子山在街上碰到了李梅君，主动上前打着招呼，“婶子，这么好的鞋厂你怎么不干了？我看婶子你啊还是为了自己，你要是真的为了村里着想，这么好的鞋厂想尽办法也要经营好才是啊！”
李梅君用手理了理自己满头的白，“山子，是婶子以前对不起你，这都是婶子的报应啊……”
张子山和李梅君并肩走着，“婶子，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咱都不提了啊，我认为你这厂子还是有恢复的可能的，你看，婶子……”
“算了，山子，婶子也累了，不想再折腾了，以前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啊！有空去家里坐坐吧，你叔最近还总念叨你呢，说到底，是我害了你啊……”
张子山看了一眼李梅君头上的白，“婶子啊，我爹走了之后我想了很多，可是有一点我始终都想不通，算了，我也明白了，想不通就想不通吧，这世上的事情哪有都能弄明白的啊，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满脸憔悴的李梅君耷拉着脑袋，两手在前面来回地揉搓着，“一念之差，鬼使神差啊……”
张子山看着渐行渐远的李梅君苍老的背影还有那一头亮的白，竟也翻上来一股子心酸……
……
夜总会里，“铁三角”已经是这两个月以来第七十五次来到这里了，因为有的时候，一天来两次……
眯着眼睛的李老臭正拿着手里的麦克风大声地唱着，“一颗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苗儿状……”
朱秋喜已经跟每天陪着自己的小曼熟成了一个人儿了，两个人正挤在沙上腻歪着，朱秋喜两手熟练地上下游走着……
李维真站在888号包厢外面正在用自己的大哥大打着电话，“王总啊，对对对，你上次看上的那块儿地每亩还得再加上十六万元，这个已经是老弟能帮到王总尽到的最大的诚意了……”
888号包厢，俨然已经成了“铁三角”的根据地……
李老臭一歌唱完，身边的叫果儿的姑娘赶紧凑上身子，递上了一杯xo，“哥哥唱得真好听！”说完在李老臭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李老臭搂着果儿摇摇晃晃地走回到沙，“开玩笑呢！果儿，哥跟你说，想当年在生产队的时候，我还经常到村里的广播站唱那‘每周一歌’呢！开玩笑！”
果儿弹起躲在李老臭怀里的身子，双手托着下巴说：“老崇拜你了呢！李哥啊，今天晚上还去我那儿吧？你给我新租的房子比之前的那个破房子好多了……”
李老臭眯着眼睛笑着说：“行！还去你那儿！对了，上次和你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字来着？小……”
看着挠着后脑勺的李老臭，果儿噘起了嘴，“李哥啊！我真没想到你的口味这么重，偶尔一次就算了呗，还总要……”
李老臭赶紧安抚着说：“呦呦呦，我的小祖宗，前两次我看你不是玩得也挺开心的吗？怎么？吃醋了啊？”
果儿的脸上马上又灿烂了起来，“那好吧，细想想确实也挺有意思的，比咱们两个人有意思的多了……”
“她叫什么来着？”李老臭还在摸着后脑勺想着。
“小莎！”
“对对对！小莎！一会儿走的时候你别忘了一定要叫上小莎啊……”
“哎呀……知道了李哥，真讨厌！来来来，咱们接着玩游戏吧，这一把啊你一定输……”
“那可不一定！这一把你要是再输的话，可就该脱裙子了啊！你看看旁边的小娜和小曼，输得那叫一个惨啊……”
“你讨厌你……”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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