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五分钱硬币
坐在大汉河畔，张子山冲着远方吼了起来，“啊……”
也许这是一种宣泄，又或许是绝望地呐喊，亦或是一声心怀希望的召唤，因为这声音喊得凄凉，喊得沙哑，喊得令人扼腕……
烈日高悬在头顶，脚下的河沙已经被晒得滚烫，河里的水流又比去年窄了不少。
远处的人们还在河里挖着河沙，一辆接一辆的大卡车载满了沙子鱼贯而出奔向了市里……
现在的市里正在进行着史无前例的大扩建，很多地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让人一下子很难想象得到它之前的模样。
看着这一辆辆载满沙子的汽车，久违的熟悉感将张子山的思绪瞬间牵走了，他想到了北京，想到了自己的连队，想起了师傅闫庆忠，想起了穿着大红裙子的贾静文……
看着眼下窘迫的自己，遥想着部队里充实积极的生活，张子山的心境就像眼下的这条窄窄的河流，逐渐在干涸……
没有了兔子，用捡来的旧砖头围成的院子里面显得安静得很。
眼下的季节，雨水并不少，电闪雷鸣更是家常便饭。
从大汉河边回来后的这两天张子山显得出奇地平静，话不多。
左晓晴虽不敢多问，自己心里却也盘算着除了照顾好两个儿子以外自己还能干点儿别的什么力所能及的事儿，要不是这两个孩子偶尔的喧闹声，这个家会死一样的沉寂。
粮食也不多了，水倒是足够用。
大门外隔着不到两米土路边上就有一道几百米长的垄沟，离张子山的“新家”向南五十多米的地方有一处深水井，破旧的水井口上的阀门已经锈坏了多年，地下的水经年累月地往外冒，所以垄沟里常年流着水，好像这水永远也流不尽似的……
看着日渐消瘦的两个孩子，瞅着正是生长育的关键时期，别说营养了，就连一餐饱饭现在也是极为难得了。
送完两个孩子上学之后，早就瘦得脱了人形的张子山两口子就沉浸在这死一样的沉默之中……
足足得有半个多月的样子，早就无烟可抽的张子山除了沉默就是莫名地焦躁，闭门不出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流逝着……
家里增添的只不过是两口子额头边上的几根白和眼睛周围的些许皱纹罢了……
这一天的阳光很好，整个院子被阳光照得熠熠生光，这样少有的晴天使得家里郁闷的气氛得到了些许缓解，张子山突然站起身来说：“晓晴，咱们不能这样一直在家里待着了，咱们得出去！”
左晓晴放下手里的活计，“嗯，今天天儿挺好的，出去转转挺好的！给，你把这件干净的衬衣换上吧，这裤子我已经拿茶缸给你熨过了……”
“咱们出去找找机会，看看有什么适合咱们做的项目没有，我相信，老天饿不死瞎眼的雀儿！”张子山说着话接过左晓晴递上的干净的衣裳换了起来……
两个人出了门走在去往市里的路上，靠着双脚，深一步浅一步地走着……
走过的路上面留下了两排整齐笔直的脚印，和路边一样笔直的白杨树遥相辉映，远处看起来，两人的背影在这个晴朗的日子里也成了一道别样的风景。
走了至少得有两三个小时两个人才来到了市里最繁华的集贸市场，看着玲琅满目的各色商品，张子山的大脑在飞快地旋转着，盘算着自己能干的本钱少赚钱多的买卖……
两个人走到了古玩市场，看见了边上那些卖猫狗羊的摊贩……
左晓晴从侧面默默地注视着自己丈夫的一举一动，要是搁在以前张子山肯定又会走上前去看看……
只不过这次养兔子的失败经历已经让张子山知道了养活物的难处，毕竟自己是外行，对于自己不了解的行业还是要慎重，于是，张子山径直穿了过去，走到一个买卖古钱币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四五个人正在和老板谈着价钱……
“我这也是五分钱的硬币，你看看值多少钱？”
“你这个不行，你看看硬币背面，那都有日期，只有1982年的硬币而且必须是五分钱的硬币才值钱，你这是85年的，不值钱！”老板站都没站起来说着话。
“1982年的五分钱值多少钱啊？卖给你啊？”
“我这里就收，每一枚82年的五分硬币我出一百九十块钱收，付现金！有多少要多少！”老板有点儿不耐烦地回答着……
一个上岁数的白老人拿起摊位上摆着的一枚古钱币问道：“这些铜钱儿多少钱一枚啊？”
老板站起身来说：“这要是看哪个朝代的了，就算是嘉庆、道光、乾隆年间的价位也不一样，你手里的那枚乾隆通宝就不值钱，我五毛钱收，你要是买的话这地上摆着的一块一枚，包括秦半两还有那些刀，那些是海贝古币，就要贵一些了！老先生，您是要买还是要出？”
“您先忙着，我自己先看看啊！”
一个年轻小伙子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还在底下拖着，生怕自己手里的东西会自己跑出来了似的……
风一样地跑到了摊位前面，双手奉上，“老板，你前两天说的那个价格没有变吧？”
老板赶紧冲着刚才的白老人说：“那好！那您先自己搂搂眼！”说完快转过身来接过年轻小伙子双手奉上的东西……
“可以啊，没想到你岁数不大，这五分钱的硬币倒是不少！没变没变！还是那个价，一百九一枚，你这一共是……十枚，总共是19oo块钱，都出了吗？”
年轻小伙子脸上已经笑得灿烂得跟朵向日葵似的了，连声说：“都出都出！”
老板乐不颠儿地掏出腰里面藏着的钥匙打开了腰里书包上的锁，掏出了一沓儿钱，一张一张地认真数了起来……
“给你！拿好喽！小伙子你可是要仔细数好了啊，以后再有82年的五分钱硬币有多少我收多少！”说完老板将手里的十枚五分钱硬币赶紧塞进了装着钱的书包里，又极为迅地拿锁子锁上了……
小伙子脸上笑得已经满园春了，连声说：“钱没错儿！钱没错儿！我回家再去找找啊，再有的话我再给你拿过来！”
看着转身准备离开的年轻小伙子，老板喊了一声：“你再看看这个，这是一分钱的纸币，看好喽，这是75年版的，你回去找一找你家里面有没有这个？”
小伙子瞧了一眼说：“这个75年的一分钱纸币也值钱？什么价啊？”
“三百六一张！”
“啥？！三百六！得嘞得嘞！我回去再好好翻翻啊！”
“记住喽！是75年版的……”小伙子双手攥着手里的巨款很快跑的没了影儿，老板这才回转过身来看着蹲在地上的白老人……
“老先生！瞧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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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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