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陋习难改
陋习难改——
夜色清逸，夜雾时隐时散，缥缈在夜色之中。
郝东军走了，站立在那边的许签亮没有过来的意思。
许签亮清空杂念，推演着郝瀚海的杀意，先考虑到大批量的稀土，山高，路远，坡陡拿什么做运输？
驮马，只是一种想象。
走山路的可能基本为零，低空运输稀土的器械将会用来投送兵源和装备；将在山沟的两侧设置两到三个点，打伏击，武器精良，装备精良。
苏允有一支短枪，郝东军有一支猎枪，郝瀚海在千米之外便可做出精准射杀，打活靶，堵在山沟里，等后援赶到应该只有郝东军还能活着。
明天的前进是送死。
许签亮叼着熄火的烟头，手里揉捏着苏允给他辟邪的子弹，寻思着不走了，地理位置正好是一面靠山，另一面是相对平坦的山林邱野，就在这里假装车辆坏了，张之初和柳裂做样修车；郝东军和郑贤山腰间蹲点，自己提把斧头山里巡山。
见不到他，郝瀚海很难打响第一枪。
郝瀚海不会让他接近鸡鸣纵下的一线天，会不会一路找来？会不会守株待兔？应该不会坚持到底一根筋，死守不动，车辆坏了，修好车辆可能返回，也可能急进，修不好肯定是哪来的回哪，探路，今天回去明天再来，不再来也难说。
机会稍纵即逝，想要保住c3，不知内情的郝瀚海大概会顺势设局c3不在鸡鸣纵，而他设置的这个弥天假象，其目的是要置许签亮于死地。
因此，他会很主动。
目前，郝瀚海的心态揣测起来不是很难，因为这是孟莜泽设的局，挖的坑。
许签亮成了招惹郝瀚海的诱饵。
许签亮真是想不透，怎么就成了匪帮的焦点？一个个想着要他的命，要他死。
林间有风吹来，夜里的山风格外轻柔，再过几天，天就要立夏了。
这将是怎样的一个夏天？
眼前的苏允站立在夜风里，基本没动。
张之初在帐篷边沿看着。
郝东军站在远处，许签亮看见郑贤朝郝东军走去。
夜渐深，都不睡，像是受到了许签亮的感染警觉到了什么？或者是山上的声响令人感到了不安；或者是要听听许签亮说点什么事情。
许签亮朝着离他最近的苏允走去，心里想着你想听什么？
苏允把手抱到胸前，看着走近的许签亮，冷冷地说：“大家都等着。”
许签亮慢慢地抹了把脸，说：“不走了，天亮以后让张之初带着柳裂修车；郝东军和郑贤上山蹲点。”
苏允想了想问：“我呢？你做什么？”
“我去远处迎接客人的光临。你在郝东军与张之初之间候着，澜馨可能找你聊天。”
苏允撅脸，一脸的不屑。
黑暗里，许签亮看了看捏在手里的子弹，说：“在山里没有一个地方是安全。存在的变数不能臆想。刁小三和钉子哪里做的不够好。”
许签亮把他的话说完，转身进了槐树林。
许签亮要在槐树林守点。
许签亮要和她一起承担大家的周全。
苏允无限依恋地看着渐自远去的身影，渐自融入槐树林，融入黑夜。
夜风渐静，夜雾依然缥缈，荡漾。
。。。。。。
天亮了，或者说，天终于他妈亮了。
晴天，天上有云。
上午，一架电动飞行器就像一只不大的鸟从山沟里窜了出来，掠空而过，消失在山沟的另一头。
整个上午就这一点小动静。
中午，山沟里热了起来，没风，闷热，热得柳裂汗流浃背，满脸的汗渍，想不通好好的车怎么要修？亮哥他们去哪啦？
柳裂开始抱怨。
张之初斯文，笑不语，装模作样专心修车一丝不苟跟真的一样，内心里却是紧张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哪棵树下或是草丛存在着对他性命不利的事情，电动飞行器是从大山里飞出来的，小动静隐藏着大动作，即便是许签亮也没法保证不会有索命的枪弹朝他飞来。
这样中枪，不仅仅是不值得。
苏允潜伏在树荫下，手枪子弹上膛，卫星电话和澜馨持续着密切的联系，战斗将在下一刻生，有阵风摇响树枝草叶，很像是歇伏的野兽猛然间窜跳出来，使得苏允的感觉十分的不好，甚至早早的疲惫起来，十分压抑，郁闷。
相比较，郝东军的表现轻松多了，飞行器出现的时候，郝东军便以军人的素质提枪上肩快瞄准，轻抚枪机的手指外展，唇齿冒出“啪”一声，飞行器从眼前飞过。
郑贤在一边看着，笑着，乐着，身边摆放着一把钢刀，与郝东军在山腰蹲点，郝东军使用猎枪拒敌，他准备用刀杀人，俩人同仇敌忾，器宇轩昂，昨天的主仆今天的队友，是他进步了，还是郝大老板被风化。
没人去想这件事，有件事大家都在暗自揣测：天亮的时候许签亮一个人吃了四斤烤肉，囤积能量他要干什么？
吃饱喝足，便消失在晨曦之中。
眼下的状况，貌似他一个人在战斗。
。。。。。。
事情，确实如此——
许签亮在山的那边静等，飞行器的出现验证了他的判断，接下来是时间问题，接下来许签亮将采取一系列行为告诉糅合商贸他们遇上了大麻烦。
尽管制造麻烦，少不了麻烦缠身。
那又怎样？你们不是一直都想着让我死，怎么就不想想我为什么要死？怎么就不想想谁才是真正该死的人？
整个上午，许签亮在树枝上盘膝，和一些不认识的人理论；和一些可能要死的人谈人生讲道理，对他们说起刁小三；说起天与地的不公平；说起我不想杀人，我不怕杀人。
说起：想要活着，不能怕。
时间很快，究竟快到什么程度？
常常与时间对眼的许签亮知道时间比子弹还快，比闪电还快，甚至比目光还快。
一个几乎快要看见时间的人，目光和反应都很快。
许签亮越常人的体能在很早的时候就被秀水村大杂院的陶老爷子看在眼里，接着是极具慧根的小女子澜馨，澜馨聪颖，很快与许签亮心意相通，促成大杂院一道潜在的景观，一龙一凤，貌似天地，一阴一阳，刚柔相济，小小年纪便两心相悦。
苏允的出现使得澜馨情脉大乱，方寸大乱，恍惚间猛然觉悟，被她钟爱的少年对女性的钟爱和他的生息一样突出，真是糟糕的让她无语，难于想象如此品性与人渣的区别。
蓦然回，时光如梭——
孟莜泽的出现，就感情而言，澜馨只能为苏允不值，至于她，这许家的陋习难改，随性情，究竟要给她做出多少个红帽子，澜馨不想象。
不敢想。
随遇而安是她的宿命；依附于他是她的宿命。
长大的少年不管有多坏，始终他是许签亮，是那个充满朝气的少年。
她的纠结与痛楚，雷领导知道许多，既同情又爱怜，却不多说一句话。
不说相当于纵容。
纵容也是有原因，原因复杂。
对许签亮不加约束大概是陶老爷子陶天兽的主张，陶天兽有很大的理由做主张，许签亮和她澜馨是被当做礼物，由陶老爷子一手送出，交给雷鸣是为国家尽力，至于儿女情长，你管他。
雷鸣不管许签亮，回头将澜馨认作闺女，没忘了请陶老爷子作指示。
陶天兽说了三个字：扯求蛋。
澜馨清楚外公动怒的内涵，雷鸣精于控制，圈地画圆搞专制，陋习难改。
甚至有一种说法：糅合商贸做大，雷鸣不鸣。
雷鸣大怒，爆出陶天兽说了的三个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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