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塞翁失马，是福是祸？
心理强大的口福一边把葱、姜、花椒、和猪腿一起放入锅中，一边哼着不成调子的小曲，然后又从皮甲的口袋里飞出了一小瓶酒，倒了一小杯进了铁锅，真不知道他这一身满是口袋的皮甲到底装了多少东西。随着水温的升高，一缕淡淡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
“呼呼……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本大爷生冷不忌。”见到叶璇和马佑怡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口福很清楚她们在谈论什么。
“咳咳，那个，这个，猪肉……”叶璇歪着脑袋，在想着如何措辞，不过口快的马佑怡解决了这个麻烦。
“我们是想问，你吃同类会不会有心理障碍什么的。”
叶璇使劲点头，满怀好奇的眼神注视着口福，而她面前的大黑猪只是盯着铁锅，没有说话。微风袭过，升起的火焰一上一下来回抖动，架在火焰上的铁锅里的水已经咕噜噜地沸腾起来，挂在口福脑袋两边的大耳朵倏地扇了一下。
“该起锅了。”口福的灵魂触手把猪腿肉从铁锅里捞起来，并倒掉了锅里的汤料。放在口福脚边的木桶还装着马佑怡打过来的大半桶溪水，一缕清水从木桶中飞出来，冲洗掉猪腿表面的浮沫和锅里的残渣后，又把猪腿放回锅里。这时口福皮甲的小口袋里又飞出了一堆调味品，八角、桂皮、盐、酱油、糖、料酒、白酒一股脑的扔进锅里，在灵魂触手的帮助下和猪腿搅拌在一起。“呐，我说，人是这片土地的霸主，没错吧。”
口福的灵魂触手停止了搅拌，相对于他的大脸，那双小眼睛里此时蕴含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宛如一汪深邃不见底池水，微风拂过，波澜不惊。
“我出生在一家农场，当我能睁开眼睛蹒跚学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周围一群猪完全不一样。我理解不了它们，它们也不能理解我。我能活下来全靠那家农场里的一个小鬼头，因为一次意外，他现了我的与众不同，我也得知他是农场主的儿子，然后我们成了朋友。”
“那段日子是快乐的，不过农场嘛，养猪当然是用来卖钱，就算我的朋友告诉他父亲我是不一样的，也只是卖出去的时候能加点价，如此而已。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一直处于恐惧之中，害怕被卖掉、被杀掉、被仍进锅里煮或架在火上烤，毕竟烤乳猪味道不错嘛。呵呵，然后一天夜里我就被农场主的儿子放掉了，我很感激他，虽然自由之后的生活并不轻松，好多次都觉得自己快死了，但我还是很感激他。再后来嘛就是一段痛苦的回忆了，直到我遇见了导师，他教我如何开自己的潜力，我的灵魂愈强大，我学会了说人类语，我成为组织里的一员，现在为解放全世界妖精的伟大事业奋斗着。嗯，差不多了。”
口福将木桶里剩下的溪水倒进锅里，没过猪腿，铁锅继续放在火上烧。“说真的，你们人类把妖精归为一个新的种族我觉得挺好，我现在就不把自己看成一只猪，仅仅是一个妖精。要想在世界上好好活着，要么你有能力改变世界，要么尽一切努力适应世界，不然是活不下去的。现在你觉得我吃猪腿肉会下不了口？小姑娘？……你是小姑娘吧。”
“你这不确定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叶璇炸毛了，站起来拉着自己的裙子，指着自己的脸蛋。“我这容貌、这打扮，不是母的难道是公的！”
“本大爷看人类的容貌都是差不多一个模样，要是相处久了倒可以通过身高、气味、衣着、声音等来分辨，抱歉。”
口福的道歉毫无诚意，不过叶璇还是坐回石板上。“哦，你这么说的话，我就原谅你了。”
马佑怡耸了耸鼻子，晃了下脑袋，“好了没呀，闻着很香呢。”
“要小火炖上半个多时辰，然后让它自然冷却，再搁置大半天让汤汁入味。”
“啊！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放心，等炖好冷却之后，本大爷会控制汤汁往猪腿肉里压。这是个精细活，挺费力的。不是本大爷吹，我的灵魂控制精度是组织里除导师外最高的，相信你们人类里也没几个能比得上本大爷我。”
原本会让气氛低沉的谈话内容在三个乐天派的努力下仍保持着欢快的氛围。口福没说他多大岁数，不过他广泛的阅历，豪爽的性格让叶璇和马佑怡都不讨厌他。每当口福说起异国风情，两个小家伙都会很感兴趣的把它当故事听。叶璇也说了些莫亚都城生的一些趣事，马佑怡因为阅历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安静地听着。
一个多时辰很快就过去了，口福甩着他短小的尾巴，得意的向两个新朋友展示他高的灵魂控制技巧，随后取出猪腿将它架在火上烤。
“虽然现在入口也是很美味，但把猪腿架在火上烤上一小会，再撒上我特质的混合香料，美味会瞬间得到升华，那外酥里嫩的口感简直让妖精欲罢不能！”口福一边均匀地撒着香料，一边兴奋地扇动他的大耳朵。特殊的香料在高温下出细微的滋啦声，口福的大耳朵扇出的微风让香气向四周扩散。
“来来来，趁热吃，凉了口感会下降的。”一把餐具刀在猪腿肉上来回切割，浓香四溢的肉片飘到一只碗里，随后递到叶璇面前，马佑怡的则是直接一大块肉飞到嘴边。
叶璇的灵魂触手夹起一块肉片送入口中，那温润香滑的猪肉和外层香酥的表皮很好的结合在一起，鲜味中带着微辣，让人感觉吃多少都不会腻。“真好吃！真的！”叶璇三加五除二解决掉一碗肉片，将碗扔给口福大喊着：“再来一碗。”
马佑怡用灵魂触手把食物托在嘴边，也是一刻不停的享受着。很快，猪腿肉仅剩下猪腿骨，最后一碗肉片被叶璇用手帕小心地包起来，系在马佑怡的脖子上。然后走到口福身侧，从腰间的钱袋中倒出好几两碎银子放进口福皮甲的一处口袋里。
“喂，小鬼。本大爷可不是因为钱才请你们吃东西的。”
“哈哈，都是朋友啦，这点银子你我都不用计较。你的碗我带回去了，我想让紫歆姐和拂黎姐也尝尝美味。”叶璇单手叉腰，另一只手拍打着口福的猪头，边笑边说。
“叶璇，他怎么办？扔在这吗？”马佑怡朝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高明努努嘴。
“帅哥当然是带回去了。对了，你好妖做到底，帮我们把他运回去，他昏迷不醒，马佑怡带两个人也不方便。”叶璇肯定的说，丝毫不认为对方会拒绝。
“呼呼，这瓶香料送你了。”口福将烹饪时还剩的半瓶香料送到叶璇手上，“快把人搬到本大爷背上，咱快去快回，我最喜欢在饭后睡一觉，可不能浪费时间。”
马佑怡天真的插了句：“要不你来我们家住吧，解英人可好了，不仅粮草喂得足，还定期给我刷毛。”
“哈哈哈，本大爷可不习惯和人类住一起，你要是想通了，渴望回到大自然的怀抱，倒可以过来找我，本大爷介绍你进我们组织。”
说话间，叶璇的灵魂触手托起地上的高明，扔到口福的背上。“呼……看着身板不壮，没想到还挺沉的。”
高明面朝下趴在口福的背上，脸颊上的皮肤被口福背上的刚毛刺得凹下去一大片。叶璇看着就觉得不舒服，不过转念一想，人都晕过去了，肯定不在乎这些。
当叶璇一行生物返程的时候，正好从城主府大门的上空飞过，于是有了之前那一幕。此时抬头望天的解英见到飞过去的猪、马、人，疑惑的说：“什么鬼？”看了眼拂黎，解英改了主意。“先回去吧，这顿饭我记下了，总觉得有什么事要生。”
“嗯。”
俩人上了马车，回程的路上车厢里的气氛比来时好了许多，至少不会让人尴尬。不过当解英他们回到家穿过中堂后，眼前的小花园里可是热闹得紧，不少人坐在石墩上聊天，一旁的石桌上则摆放着茶点。
“哟！大人物回来了，欢迎欢迎。”秀吉瞧见解英后，从石墩上起身，一边鼓掌一边笑着调侃。这家伙平常到这边来时都换便装，今天倒是正式的侦查局公服——一身黑色军装，皮长靴，就差没在腰间配把铳了。
“我连人物都算不上，你这是要捧杀在下。”
“诶，我听说燕副院长亲自点名请你去赴宴，解副所长这下怕是要高升了。”
解英走到近处，不对秀吉的调侃作回应，转移话题道：“你消息这么灵通，可知道今天禹州城治安司了什么疯，回来的路上看见好几拨全副武装的司兵。”
“他们能有什么事，也许是同时生多起群殴事件，你也知道，这边民风剽悍。不说这个了，我今天过来不是找你的，是找你身后这位美丽的女士。”
看着秀吉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解英焕然大悟：“哦，哦——你们聊，你们聊。我去那边。”正巧紫歆也在招手，叫解英过去。
“相公，这是叶璇带回来的吃食，你尝尝。”紫歆指着石桌上的一只木碗，笑着对解英说。
解英走到紫歆身边的石墩上坐下，俩人四目相对，眉目传的却不是一般的情：
“相公，出事了吗？”
“没事，放心吧。”
解英用眼神安抚着妻子，尽管他知道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回到都城后等待他的又会是什么，但他不想让妻子担心，这已经不是紫氏商行能插手的事情了。
得知解英没事，紫歆笑的更开心，“相公尝尝，这肉片真的很好吃。”
解英从石桌上拿起一副干净的筷子，夹了一块肉片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点头：“嗯，不赖。”
见到解英安全地回到家，小季就把心放了下来，把叶璇拉到一边，求她教自己肉片的制作方法，他要拿这个去讨好拂黎。于是叶璇大度地告诉了小季，并把口福送的半瓶香料送给了他。
秀吉和拂黎很快就谈完了，这时小季凑到拂黎身侧，酸溜溜地小声说：“你们谈了什么呀？啊，不方便就算了。”
拂黎掩嘴轻笑，也小声回应：“他想非正式地拜访燕副院长，求我引荐一下。我答应了，只是说今天不行。”
小季长吁一口气，拍着胸口自言自语：“幸好是个闷货，不然他长得比我帅，家世比我好，要还是个能说会道的主，我就没的争了。”
“幸好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叶璇带回来的吃食味道不错，不过现在剩的不多，而且也凉了。但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学会怎么做了，过段时间做给你吃好不好。”
秀吉站在一边对小季的日常献殷勤嗤之以鼻，但他心里其实是羡慕的，只是自己怎么都学不来。叶璇正在向解英大谈特谈她新交到的妖精朋友，马佑怡也在一旁补充。而顶着个地中海，从头到尾都是满面笑容、说话不多的王富贵恰到好处的插了一句：“那现在躺在床上的无名人士怎么办？”
“什么无名人士？”解英疑惑。
“哦，是叶璇捡了个人回来，已经昏过去了，不过看他服饰应该是治安司的人。”秀吉想了想，然后继续说：“要不送回治安司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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