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焦土之上缅怀故人
马乐载着燕辰，西行野子岭。
与老吴的稳重与踏实不同，马乐带给他的，更多的是度与激情。
看着后视镜尾气与灰尘形成的滚滚烟雾，感受着疾风刺面带来的心跳加，会让他更有想战的冲动，自己的世界并不全是死寂。
“老大，你为什么不买辆豪车呢？”马乐的嘴闲不住。
“是在嫌我麻烦？”燕辰的回答有些冷。
“当然不是，你有了豪车，我给你开出来，也倍有面子呀，我这破车有点掉价，你不觉得么？”
“并不！”
燕辰要的是坐这车上的感觉，哪怕这车再脏再破，又有什么关系？
他不会告诉马乐，他虽然豪车坐过不少，但其实连方向盘都没摸过，从前是没能力，现在是没心思。
野子岭貌似荒野，其实就在帝都主城区内，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他们便赶到了慕容家。
对燕辰来说，这儿还是这般熟悉，与曾经燕家庄园的洋气比起来，这里更讲究风水布局，整座庭院坐北朝南，东西对称，院外有高大的牌楼，院前有假山流水，连那些种植的大树都是中规中矩……
当他们的车穿过牌楼后，被挡在了大院外，燕辰自报身份，那门口的保安只是让他在外等等，不肯放他进去。
他只好让马乐把车先停一边，给慕容秋雪打了个电话。
慕容秋雪很快出来，一身洁白的运动装，与工作日穿着艳丽，完全是两个风格。
“总裁什么意思，请客来又不让进屋。”燕辰毫不客套地问道。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她看了看马乐，跟燕辰凑近些说道：“去燕家。”
燕辰倒不意外，点点头，“那上来吧，这车不那么招摇。”
马乐快见了燕辰对总裁的态度，更加敬他三分，至少他看得出，这位燕主管在总裁这儿的地位，并不是靠溜须拍马换来的。
他火下车，打开后车门，迎慕容秋雪上车。
车刚开动，慕容秋就感叹道：“这还不够招摇？”
马乐开车的度实在太快，百公里加怕只有两三秒，他俨然将弯曲的山路当作了赛车场，轰隆隆地忽左忽右疾驰。
“这车怎么有些眼熟？”慕容秋雪好奇地打量着这辆破车，拍拍前座后背，“这里是不是应该有台电视？”
“拆了，省油！”马乐大声回答她。
“这么说，这车我真坐过？”慕容秋雪更加好奇。
“总裁怕是早忘了，我叫马乐，马大壮的儿子，董事长从前的手下。”
“马大壮？好象有点印象，高高壮壮的那位么？”
马乐笑笑，并没有否认，可他确定她已经忘了，他父亲的名字虽然叫得响亮，其实个矮体瘦，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她当时也不到十岁，忘记很正常。
他再轰两脚油门，燕家庄园已经到了，他把车停在了庄园对面那块高大的橡树林里。
“老大，你们真的进去？”他有些紧地问道。
燕辰可不是来假的，他已经下了车，慕容秋雪也自己从后座下来。
“我陪你们一起吧！”马乐见他们如此，自己也急着想要下车。
可刚推开车门，就被燕辰给推了回去。
“你就老老实实在车里呆一会。”
燕辰只带着慕容秋雪，迈开步子，走进了庄园。
院墙之内，处处焦土，除了旮旯角里的杂草茂盛之外，连像样的大树都没长出来一棵。
深入庄园内部后，慕容秋雪才深有感触道：“三年来，我还是上次看你进入过这里，这里就像坟墓，不，是地狱，没人敢跨进来。”
“我一直好奇，你跟我这位堂弟，到底有什么交际？他可是出了名的没朋友。”
“其实我也没有朋友，你没觉么，不然，大周末的，我只能找你商量事情。”
“那是因为你手下多，有事自然差手下办，朋友可以随叫随到么？”
“我叫你来，难道你不是因为我把你当朋友？”
“好吧，朋友，我期待着你说出与燕辰的故事。”
慕容秋雪沉默了一会，像在整理思绪，她已然决定，要与他一起缅怀故人。
“我记得印象最深的那次，是在我十六岁生日那天，我刚考上帝都大学，父亲因此举行了非常隆重的生日酒会，邀请了许多友人到家里来做客。”
她说得很慢，一边说着一边在脑海里还原当时的场景。
燕辰随口接了句：“燕辰也去了。”
她吓了大跳，“你知道？”
燕辰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忙辩解道：“我猜的，这很容易猜到，不是么？”
慕容秋雪也觉得是自己神经质，调整下情绪后，继续娓娓道来。
“是的，他也去了，毕竟两家挨这么近，还有一大帮小朋友，说好的一起为我唱生日歌，一起帮我吹蜡烛。”
“可是在酒会上，我父亲不断跟人吹捧他的小公主如何优秀，让其他高傲的小朋友们极为不满，最后他们都不愿意开口为我唱生日歌，也没人陪我吹蜡烛。”
“在我尴尬地自己为自己唱完生日歌后，燕辰从他母亲身后怯生生钻了出来。”
“你要干什么？”他父亲愤怒地拦住了他。
他怯生生回答：“我想为秋雪姐姐唱生日歌，帮她吹蜡烛！”
“我看你是想吃蛋糕吧，回家吃药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这蛋糕真被你吹过了还能吃么？”他的父亲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无情训斥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而我的父亲，却总是用尽溢美之词夸赞他的女儿，看似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其实，当我看着他被父亲喝退时，我跟他一样，眼中都含着泪光。”
“我只能一个人唱生日歌，一个人吹着五彩缤纷的蜡烛，那么多蜡烛，我吹着吹着，眼泪就哗哗啦啦的流出来了。”
“我父亲说，那是我流下的幸福眼泪，其实他骗人，我是因为孤独。”
“最后当我想着给燕辰分一块蛋糕时，他母亲告诉我，已经把他赶回家了。”
故事讲到这里，慕容秋雪指指燕辰从前居住的小院，“他回到的地方，应该就是那儿！”
说着，她快步向小院走去。
燕辰很快追上来，“听着怎么好像你欠他一块蛋糕似的？”
“我后来专程差人给他送过蛋糕，就是不知道，他是否收到了。”
“怕是没有吧，不然，他一定会当面感谢你的。”
“所以，我很希望当面问问他。”
“我看没这个必要，他从小就习惯了被人无视，真的，他在燕家就是多余的废物。”
“是啊，大家都这么认为，其实还有几次，我看着他真的是那么自卑可怜，那么渺小无助，我也会心疼，其实只有我知道，我跟他同病相怜。”
“难得！这世界上还有人同情他，谢谢你，我替他谢谢你。”
“他要是像你这样健康阳光，该有多好。”
“你就当我是他好了，难道不像么？”
燕辰不是个会开玩笑的人，他一脸认真地盯着慕容秋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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