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赋

此次进入狭长的隧道，他没感到太费力就到达前面所能达到的极限。在能量的河流中，他逆流而上，虽有巨大的阻力，尽皆被修长灵动的流线体所化解，所经之处，能量潮冲击在潜龙魂体上的力量，大部分被吸收贮入气海，潜龙的形体也逐渐粗壮拉长起来。

        前进，前进，前进。若尘兴奋不已，知道自己巳真正进入魂修之门。在外面的空间，只不过打基础而已。

        隧道并非是直的，拐过一个大弯，前面竟然出现几条分岔路口，每一条路都是一条条隧道，不知通向何方，若尘停下来，思考着下面该往哪条路走。

        此时师傅的示范影像也没有出现。若尘顶住前面涌来的能量潮，一边不停吸收能量，一边仔细观察岔路口的状况。踌躇之时，魂体中的一个区域忽然有阵阵悸动，仿佛感应到左前方一条隧道有吸引力，若尘当机立断，立即从这条隧道游进去。

        隧道比先前那条狭窄，其中蕴含的能量也格外充沛，强大的反推力反向推着潜龙，好像不把他赶出去不罢休。此刻潜龙的躯体已十分粗壮，几乎将隧道空间填满，前进的阻力愈大了起来。

        若尘已对吸收能量的细节深有研究，此刻他将魂体聚拢起来，涨满空间，将隧道堵得严丝合缝，原先钻头般的头部裂开，变化一个巨口，真正化成龙的模样。张大巨口，任能量涌入，体内各部尽力吞噬，如长龙吸水，涓滴不剩。这种方式对能量的攫取效能最大，不久若尘的气海就的塞得满满当当。

        一面驱动气海内的能量进行圆周运动，使之越来越凝实，魂力愈强大，一面催动潜龙向前挤去。

        终于从狭窄中钻出，来到一个开阔地。远远感觉过去，这块地方虽有起伏，但总体平坦，辨不出什么特异之处，似乎有些灰蒙蒙的，毫无生气。

        这是哪儿？若尘聚精会神，将潜龙变幻出两个爪子，驱动魂力，将它们伸向这个空间深处，近距离探究其中奥秘。对此，若尘可是轻车熟路，娴熟得很。

        空间并不大，一会儿就摸透了，空荡荡的，没什么东东。

        这是怎么回事？若尘有些失望。本想进入一个秘境，现一些天材地宝，巧遇一些魔鬼怪兽，获得什么秘诀传承，这应是玄幻武侠的常见套路呀？

        郁闷之中，若尘驱动潜龙，慢慢进入这个空间。小心翼翼，步步谨慎，可惜到处死气沉沉，连外面隧道中的能量阻力也没有。下方虽是无形无质，但魂体感知那里一片灰茫茫的，如同一块荒芜的土地。

        稀薄的一些能量瞬息被吞噬，似乎没有什么有用的。下方平平坦坦，连个洞穴也没见。先前意识中的那丝悸动也不再出现。若尘开始思考下一步行动。

        “不会这么简单。”若尘坚信，“既然上面没什么，就往下探探。”

        潜龙的头部，若尘变幻出一根长长的尖角，如同一支锋锐的长矛。这种魂体变化对若尘来说已是小菜一碟。

        将潜龙长长的角向下刺去，一点点，慢慢的。尖尖的矛头进入到雾状的平面下，没有什么阻力。

        随着长矛逐渐深入，忽然若尘魂体内一个区域一阵震颤，一股意识倏然闪出，仿佛顺着长矛融入那灰蒙蒙的世界，刹那间，一种久违的感觉让若尘不知所措：竟然有视觉了，魂体开眼了。

        自从躯体毁灭只剩灵魂之后，若尘都是靠意识的感知去了解身边的一切。听不到声音，看不到亮光，即使师傅的形象也只是师傅用强大的意识投影到他的意念中，他只能被动地接受，他也只能依靠魂力的触碰，借助想象揣摩着周边的世界。他是聋子，是瞎子，是哑巴，他只是一个看不见的存在。幸好他一直不断地锤炼魂力，一直都在进行高强度快节奏的训练，所以他还无暇体验这没有感官的痛苦。现在竟然看见光亮，鲜活的色彩，空间的状态，包括自己的魂体，竟那样真实的呈现在面前，这是多么让人惊喜啊！

        若尘兴奋极了，真想仰天长啸，痛痛快快大吼一声，可惜无法出声音。但他并不沮丧，依旧兴奋无比：他终于可以主动地更直观的观察世界了。他突然感受到海伦凯勤《假如给我三天光明》中流露出的那种对光明的向往，这是一种怎样强烈的期盼啊！

        终于有眼睛了。虽然若尘不知自己的眼睛在哪里，不知眼睛是啥样，但他有视觉了。他能清清楚楚看到周边一切，并不是意识内想象的形象。这决不是做梦。

        整个魂体就象一个巨大的眼珠子，周边的世界一览无余：头顶如同一顶帐篷，笼罩着这片空间，灰蒙蒙的，其中夹杂着一些红丝，隐隐有血脉流动的感觉。下面的地面也是灰色，潜龙的长角刺入的地方闪烁着点点光亮，恰似广袤的大地上燃起的一堆堆篝火，正不断向四周燃烧开去。光点越来越多，整个空间显得敞亮起来，原本死寂的地方一下子生动了。

        仔细打量自己的魂体：通体黑乎乎的，一条似蛇似虫的圆滚滚的长条体，有点象鳝鱼，可尾巴又粗又短，实在丑陋。头部圆球似的，顶着一根长长的刺，刺在下面的灰色中，形象从未见过。若尘只有一个感觉，丑，太丑了，卖相太差，简直不堪入目。

        若尘为自己的型体创意打了个差评，心想好在没让可儿看到这模样，否则她一定会呕吐的。

        没办法，过后再重塑吧，有了视觉，我一定会创设个拉风的造型。若尘心想。

        看完能看的一切，若尘开始研究眼前的现象：怎么会一下子有视觉的呢？

        细细回味刚才的全过程，若尘似有所悟。好象自己的魂体中一缕意识冲击此处的能量，激活其中的密钥，从而获得视觉能力。再看看那些亮点，在这一灰蒙蒙的大地，已星星点点闪着亮光。当然也有一些区域未曾亮起。

        这到有的像人的大脑中的视觉区。

        若尘灵光一闪，一个念头跳进脑海。回进入隧道，遇到分岔路口，这些不正是进入脑袋的通道吗？最初那条大的隧道不就是胼胝体吗？

        若尘为自己的现惊呆了。

        由于太空探险的需要，生理解剖学是若尘的必修课。多年的学习，无数次的实践，名师的指导，造就了若尘堪比医学博士的外科操作能力。他不仅对人，甚至其他各种生物的生理构造都了如指掌。现在细想之下，魂体原先对定魂珠内构造的感觉全都涌现出来，这不就是活脱脱的一个大脑模型吗？

        若尘仔细推敲，假如这是一个头脑，自己现在就在大脑的视觉区中，应是左半脑枕叶部位。自己那部分冲入灰色区域的意识应该是自己极强的视觉力，若尘天才般的神话正是从年幼时视觉的强异能现开始的。

        若尘两三岁时，视觉就天赋异禀，能远距离看到很小的物体，清楚地辨别物体的特征。有时远处来一个人，爸妈还未察觉，小若尘就能示意谁来了，这让爸吗特别惊讶，加上小若尘的记忆力强，竟能过目不忘，分辨力常。父母现他的特点，就尽其所有全力培养。五岁时第一次参加天朝“强大脑”竞赛，竟然过关斩将，最终夺魁，这是他人生第一个冠军，但决不是最后一个。

        记得决胜赛是和一个连续几届卫冕的小伙子pk，那次的题目是从现场观众入场的录相观看开始，三百个观众从镜头前走过都会展示自己的座位号，然后由评委随机抽取几个人的形体截图，有嘴部持写，有只呈现一只耳朵，更有一张只看到一条眉毛，然后让选手写出对应观众的座位号。小若尘看过就不加思索地写出答案，当时卫冕冠军还没任何反映。答案揭晓时，主持人吊足观众胃口，结果慢慢揭开，完全正确，小若尘以绝对优势完胜。当时全场狂呼，评委也震惊不已，小若尘却若无其事，手里还在玩他带来的玩具，主持人问他是不是有压力紧不紧张时，他稚气地说：“这就是个小游戏啊。”全场哗然，轰笑不已，他的对手，那个卫冕冠军也彻底被他的无邪所打败，心悦诚服，甘拜下风。从此若尘就被天朝人才培养中心看中，作为天才儿童培养对象，开始了他成为天才的进程。

        往事历历在目，若尘感慨万千。竟然魂修中最先觉醒的依旧是自己的视觉天赋，他很自豪，也倍增信心。当一个人最强大的能力回归，成为自己展的依仗，还有什么比这更可喜的？

        将魂刺扎得更深些，让魂力进一步向那灰质大地蔓延开去，那灰色的一层渐渐转化为放着光辉的红晕，整个空间亮起温和的明丽，充满着神奇的意蕴。

        忽然，魂力一波动，那原先的灰质化为一股强大的能量潮，倏地涌入若尘的魂体中，在魂珠的上部凝成一块，形成了新的视觉区，魂力也更为强大了。此时，若尘恍然，第二层修炼，大概就是重新构建大脑，将魂力分化为具体的功能，真正具备生命体的灵性。

        此时，若尘的反应敏捷了许多，原先要用意识细细感知，要用想象慢慢琢磨，才能对魂体外世界有所认识，现在有视觉了，看什么都纤毫毕现，毋须揣测，决无盲人摸象之虞，这对今后的修炼太重要了。

        整个视觉区一空，若尘就觉自己的魂体与定魂珠有了血脉相连的感觉，自己就是定魂珠的一部分，那种相融相亲的和谐感是若尘从未体验过的。

        定魂珠仿佛是若尘的眼睛，对内能审视自己的魂体，看清魂体变化的各种形态，看到能量流运转流动的趋向。对外也能观察外部环境，直接看向真实的缤纷多彩的世界。这是让若尘激动万分的。已不知多久了，若尘如同生活在虚拟世界里，没有光，没有色彩，没有味道，没有知觉，只有意识中觉察到的魂体，虽然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有凝实感，但终究没有真实世界让人踏实真切。此时的若尘仿佛呆在黑暗的洞穴中无数时光的野人，眼前一下子出现灿烂的阳光，那种重生的欣喜已无法用语言表达，如果有泪腺的话，一定会喜极而泣，泪奔。

        若尘一任这样的激动尽情流泻，享受着长久以来没有体验过的喜悦。“能看，真好！”

        若尘迫不及待地通过定魂珠向外望去，外面的世界直接而又真实地再现眼前。那可是现实世界，是阳性物质的世界。

        这是一个洞窟，空间很大，中间最高处有几十米高，显得格外空旷深邃。头顶多处悬着钟乳石，远处也有许多石笋石柱，说明这是个溶洞。深处尚有小洞相连，不知通向何方。正面的洞口的地方非常敞亮，一幅水帘将洞口掩得严严实实，光线透过水帘照射进来，泼洒在那些钟乳石上，幻化出七彩光晕，奇异瑰丽。一些水流冲击着洞口突出去的石块，溅起朵朵水花，调皮，活泼，给这片世界带来灵气和活力。最让若尘注目的是长在洞口的一些植物，都不很高大，但长势旺盛，生机勃勃。几株植物上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红红紫紫的，映衬着绿叶翠草，分外耀眼。

        那彰显生命的绿色让若尘精神一振，如在沙漠中干渴濒死的人看到绿洲，顿感力量重生，希望无穷。若尘恨不得立刻扑过去，亲吻那些花草，嗅嗅它们的芬芳。

        留连不舍，颇不情愿转过目光，若尘透过定魂珠审视自己所居的石块。

        这是一块高约十米的石头，色泽赭红，和旁边的钟乳石的灰白相比明显另类。石块上斑斑驳驳，如同鱼鳞覆盖。有些似风化之处，竟透出内里隐隐的翠色，流动着些许青青的光泽。上部孔窍散布，嫣红墨绿相间，玲珑剔透，好似有生命一般，透出灵秀之气。顶端如髻一样，丝丝缕缕，青蔓蒙络，中间如同玉碗，内壁光滑晶莹，底部盛一些液体，呈琥珀色，清纯可人，让人忍不住想要啜饮一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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