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冷艳的乔洛儿

　　就在锦五跟着美缇去见大小姐，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一个眉目秀丽的年轻侍女慌慌张张地跑到三进院落的东花厅，对雷若用和木芙蓉报告说：“太太，大小姐的侍女美缇领着锦五往东边的园子里去了，看样子是奔大小姐那边去的。”

　　“什么？这个美缇真是太胆大包天了！”木芙蓉有些怒不可遏看着恭敬地垂首而立名叫红蕉的侍女。

　　“竟有这回事？”雷若用看了一眼满脸怒容的木芙蓉，又看了看端坐品茶的锦公普。

　　“大小姐现在什么地方？”木芙蓉皱着眉头问向红蕉。

　　红蕉小心地回答道：“大小姐现在应该是在越秀溪上的水榭里。

　　“红蕉，你赶快过去，让大小姐领着美缇到我这里来一趟。”木

　　芙蓉冲红蕉挥了挥手，红蕉后退几步后转身出去了，木芙蓉才说：“锦五总是在朱雀门下仰望大小姐，今日终是得到机会于近处亲见了。”

　　锦公普轻轻放下茶杯若有所指地说道：“锦五虽然一直想见到大小姐，不过是少年心性好奇心重罢了，谅他也不敢对大小姐动什么心思，见一面又有什么妨碍呢？有些事情啊，你们夫妇两人做得自以为得计，能瞒得住谷地和洛园里的人，可是却瞒不住我。”

　　雷若用苦笑道：“我们早知道瞒不住锦校长，而且我们所做的也并不是为了瞒你，我们夫妻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不能不说你们夫妇为了洛水月的女儿殚精竭虑，煞费苦心。”锦公普语带敬意，不过话锋一转又说道，“最近谷地里来了个元通道人，这事情你们是否知道了？”

　　雷若用郑重点头说道：“他一来到谷地，我们就知道了。”

　　“他的到来将令许多事情发生改变。”锦公普似有所感，又似有所指。

　　雷若用有些担忧地看着锦公普说：“这也正是我们夫妇和你坐下来叙谈的原因之一。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们躲避到了这个世界，他们仍然贼心不死妄想斩草除根，真是可恶。”

　　木芙蓉神色冷凛地说：“我看还是先下手为强，先除掉了这个元通再说。”

　　锦公普摇摇头，“我师弟李纯一追赶元通也从那边过来了，据他说元通此人师承南疆蛊嫫，精通蛊法巫术，并不好对付，他敢只身来到这里，说明他肯定是有所防备有所依仗。”

　　“难道我们就任由他胡来？”木芙蓉显得很生气。

　　雷若用觉得锦公普的话颇有道理，便说：“我想他目前对乔洛儿还构不成伤害，我们应该暂时隐忍一下，摸清他的底细再说。”

　　“我想如果你们能让锦五参加面试的话，他绝对有机会入围，他进入洛园对防范元通作恶必将有所助益。”循着对付元通的打算，锦公普适时地将锦五的问题引了出来。

　　雷若用赞许地说：“这个锦五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今天见了他，看他倒是有些气度，只是不能因为他坏了洛园的规矩呀。”

　　锦公普叹了口气说：“难道你们二位真相信锦五是那样的人吗？”

　　雷若用呵呵一笑说：“锦校长，也许有些事情的真相我们比你清楚，只是我们必须着眼于长远来考虑，有些事情我们还需要坐下来仔细筹划筹划。”

　　“是呀，有些事情，我们三人知道就好了。”木芙蓉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也是避开三位管事，我们到花厅来茶叙的缘故。”

　　锦公普叹了口气说：“但不知你们夫妇的从长计议所指为何呀？”

　　雷若用语气悠缓却意味深长地说：“我想锦校长对锦五期望很高吧，可是往往期望越高，失望就会越大呀！我觉得还是让他远离谷地，做些另外的事情，这事很具有挑战性，既可以磨炼他，又能让他从现在的尴尬中摆脱出来。”

　　“这么说，你们是不打算让锦五进入洛园，成为管理层面的人了？”锦公普皱起了眉头。

　　雷若用呵呵一笑，很滑头地说：“为洛园做事，未必非得进入洛园的管理层。”

　　“他也可以不进洛园，他可以一直跟着我呆在锦绣坪。”这时，锦公普忽然明白了今天这夫妇两人找他来的用意，他有些为锦五不甘“低三下四看人脸色的工作，锦五是做不来的。”

　　“难道锦校长是想锦五就此沉沦下去？”木芙蓉口气不悦地说。

　　锦公普信心十足地回道：“锦五不会消沉的，他有抱负，能甘于平淡，也能忍得了寂寞。”

　　“难道锦校长觉得锦五注定是个要轰轰烈烈做为一番的人？”木芙蓉语气更加不敬。

　　锦公普怀疑木芙蓉有激怒自己，有探知当年隐秘的意图，他想起穆太傅临终的嘱咐，天机不可泄露，便示弱式的搪塞说：“将来谁也说不好，起码他现在过着甘于平淡的生活。”

　　“可是你看他是那种甘于平淡的人吗？”雷若用的语气很平和，但是嘴角上却带着几分善意的嘲弄，“我以前从没正面见过他，可是关于他的那些事情塞得我耳朵都胀得慌，这些年锦校长必定是苦口婆心没少教导他要温良恭忍吧，可是他似乎天性就不安分。也许锦五真如锦校长所说，是个胸怀抱负的人，我也觉得他似乎就是为了迎风弄潮而生的，也正因如此，他才更需要磨炼。玉不琢不成器，锦校长，我说的没错吧？”

　　“或许是旁观者清吧！”雷若用的一番话令锦公普的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苦笑，他看出了这夫妇两人对锦五的重视和志在必得，如果他刻意阻挠会不会逆了天数，他深知机缘未到，不到推衍之时，一切最好是交给锦五由他自行决定，让一切顺其自然，他说道：“或许是我垂垂老矣，心态也起了很大的变化，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锦五能在脂河谷地平淡地渡过一生。不过，既然你们已有所安排，我还是愿闻其详。”

　　“我们这里没有旁观者，我们都是局中人，说句到家的话，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雷枯叶用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虽然十七年前通过时空裂隙时神鼎令神秘地遗失，致使我们之间产生了猜忌和误会，但是共同的目标又促使我们只能同舟共济，一切为了孩子们！”

　　“我有言在先，我不能代表锦五，这件事须得他本人同意。”听了雷若用一番话，锦公普沉吟了片刻才说话。

　　木芙蓉轻哼了一声，表示心中的不满。锦公普没有理会，他心里很清楚，当年将萱儿留在柏叶山庄，她对自己怨恨颇深，一直难以释怀。

　　“到了现在，锦校长还在隐瞒着锦六企图杀人越货的事情吧？”木芙蓉话意冰冷，全是不满。

　　木芙蓉说出这话并不令锦公普感到意外，之前许同山与布帕塔联络过，问过金条的事情，洛园高层知道锦六的所作所为并不奇怪。锦公普本来也打算将这件事情跟洛园高层进行沟通的，只不过自己没开口，人家主动提出来了，显得有些被动。不过他没有护短包庇之心，说话也就坦然镇定：“锦五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我原本要知会你们的，既然你们已经知晓了他的人品，那就小心防范吧。”

　　“可是，我打算让他进入洛园工作。不过，他得向洛园有所坦白才是。”木芙蓉脸上掠过一丝神秘的笑意，“锦校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只能告诉锦六，洛园已经知道他抢劫的事情，仅此而已。”锦公普也语带不满，锦五被诬陷不能堂堂正正地进入洛园，而锦六恶迹昭彰竟然能堂而皇之地成为洛园的入幕之宾，他很是郁闷。他知道木芙蓉又在设局，这个女人，心机过于深沉。

　　这时，雷若用在旁微笑着说：“从没有当众揭发锦六做恶这件事情来看，锦五做事确实很有分寸。”

　　听到雷若用对锦五的夸赞，锦公普始觉心头稍宽。

　　在锦公普跟两位洛园主人说话的时候，锦五跟着美缇走进东边的园林。园林里到处绿树成荫，芳草铺地，鼻息里充溢着浓郁的花卉草木的香气，耳畔回响着淙淙的流水声和啾啾的鸟鸣，一处处亭台水榭掩映在绿树丛中，不时有色彩明丽的飞檐从树丛中惊艳地跃入眼帘。园林面积广阔而道路交错，美缇轻车熟路地前边引领，锦五紧紧跟随着她，却始终与美缇保持一步之远。

　　美缇黑发披肩，光泽闪亮动人，微风轻扬着她的裙摆，柔软的腰肢随着步伐摆动，聘聘婷婷，婀娜多姿。锦五暗暗欣赏着美缇，心想侍女都如此美丽，那么大小姐岂不是美得没有边际。

　　“貌似常柔也不知道你的身份吧？”锦五对美缇说道。

　　“她只知道我在洛园做工，并不知道我具体做什么。”美缇撩了一下长发，扭头看了锦五一眼，一阵发香飘来，美缇白皙粉嫩的脸颊惹得锦五心头热流暗涌，“我从十岁就在大小姐身边陪她了，我们乍来就被告知不许向别人说起洛园里和大小姐身边的事情，包括我们的家人也不行，另外，锦五哥哥你是洛园以外除了我的家人唯一知道我是大小姐侍女的人，所以我请你也要为我保密。”

　　“我一定会为你保密的。”锦五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那要这么说领我去见大小姐不是你自己一时心血来潮喽？”

　　“锦五哥哥果然聪明。”美缇娇俏地冲锦五笑了一下，“我敢自作主张除非是活腻味了，是大小姐听说你来洛园了，让我带你去见她的。”

　　“大小姐知道我来了？他认识我吗？”锦五有些激动，看来自己心中仰慕大小姐，诚心感动了上天，“他要见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你每个月都有两天早上在朱雀门下仰望人家，人家能不认识你吗？”美缇面带笑意，神情中有几分揶揄，“至于大小姐见你有什么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见了她你应该就会知道了。对了，大小姐身边还有一个你认识的人。”

　　“那是谁呢？”锦五想不出来会是谁。

　　“见到你不就知道了。”美缇清纯的脸上现出调皮的笑容。

　　两人说着话来到一处湖边的水榭前，远远地锦五就看到水榭里背对他站着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一个白裙袭身，一个彩裙飘飘，两人身姿都非常曼妙优美，但白裙女子更胜一筹。彩裙女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笑吟吟地望向锦五，看到她阳光灿烂的笑容和肤质细腻黝黑的面庞锦五认出她原来是黎黎。锦五暗忖自己真是愚笨，美缇总是跟黎黎在一起，美缇说大小姐身边还有一个自己认识的人，自己就应该想到是她。

　　直到锦五进到水榭，大小姐也没有转过身来。锦五从后面打量起大小姐，她长发及腰，乌黑健康，在飘逸的白裙映衬之下更显闪亮耀眼。大小姐的身材很高，比美缇和黎黎明显高一块，比许晖也要高一些。从她的身形来看，她的腰线很高，是个典型的身高腿长的女子，而且骨肉比例匀称，身体姿态异常的完美动人，简直是个顶级模特的身材。锦五暗想，大小姐的身材几乎要气死模特了，若是大小姐走在街上，自己一定要从后面追上去，看清楚她的面容长相，因为从后面看她的身材实在是太出众了。

　　“大小姐，锦五到了。”美缇轻声禀报道。

　　大小姐轻曼地转过身，锦五一见她的脸庞，立时就感觉石化了。

　　尽管随美缇一路来时，锦五对大小姐的美貌展开了丰富的想象，可是当大小姐的面容真切地呈现在他眼前时，他还是被她的美貌和气质震撼了。大小姐实在是太美了，简直是美得让人找不到北，锦五感觉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一般的美貌，难说难写，难画难描啊！

　　有人说第一个将女子的美貌以花做比的人是天才，第二个将女子的美貌以花做比的人是庸才，第三个将女子的美貌以花做比的人是蠢才，可是锦五觉得除了以花做比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女子的美貌。比如，常柔就像是芬芳浓郁色彩艳丽的玫瑰，许晖就像是清雅高洁娇艳柔美的空谷幽兰，而眼前的大小姐美貌若仙，气质冷艳，简直就是野蛮生长于冰峰绝壁上的冰山雪莲。

　　饶是如此，锦五仍然觉得这种比喻显得很苍白，根本无法准确描摹大小姐的美貌。大小姐的五官精致得无与伦比，毫无任何瑕疵可言，她的肌肤欺霜赛雪，滑嫩细腻，如婴儿般的娇柔令人不忍吹弹。

　　大小姐的美艳令锦五一时砰然心动，而她的高冷她的冰清玉洁又令他感到些微的胆寒，她的浑身散发着脱尘超世的气息，眼睛清澈纯净胜过秋水，可是里面流淌出的傲娇和清冷却令人不敢萌生丝毫觊觎亵渎之心。

　　而且令锦五感到更加意外的是，传说中的大小姐是二十岁出头，可是她的样貌完全像个花季少女，那纯净如水的清眸，那娇嫩鲜润如蛋白的脸庞活脱脱是个豆蔻年华的模样。

　　大小姐深深地看了锦五一眼，锦五目光与她轻轻一触即感心跳加速，一种自惭形秽之感由然而来，他慌忙垂下眼帘再不敢与大小姐正视。大小姐脸上不喜不怒，甚至可以说毫无表情，她一捋洁白胜雪的长裙飘然坐在淡蓝色的藤椅之上，这轻轻落坐的惊艳如同碧水之上圣洁的白莲轻轻摇曳于一阵夏日的微风，美得令人心颤，令人惊魂，纵是平日见贯各色美女且洒脱不羁的锦五在大小姐这一坐之前也感到了一阵心惊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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