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许晖要离开

　　“阿五哥，你是不是恨死我了？”常柔伤心愧悔简直痛不欲生了，锦五心中一软将她轻轻揽在怀里，撩起衣衫的下摆为她揩抹鼻涕眼泪，常柔一下扎进锦五怀里再次痛哭失声，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锦五被她哭得心里七荤八素的，本来就柔软的心此时已碎得一塌糊涂，他只好搂着常柔，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常柔哭了好一阵子，肩头一耸一耸的，胸脯也不停抖动着，锦五真切感受到了那一对茁壮的肉团对自己胸膛的摩擦和压迫，满腔的柔情里竟渐渐升腾起灼热的浪潮来，他可不想在这种时刻讨常柔的便宜，便推开常柔，劝慰她说：“别哭了，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我们回去吧，杨帆和他的朋友们还在等着我们。”

　　“可是，我没脸见杨帆他们，他们要是知道我做了害你的事情，都会鄙视我痛恨我的。”常柔低头用纸巾擦着脸，“还有许晖姐，我是真的没脸再见她了。她人那么好，可是我却联合锦六害她，连带你一起受害，我还不如死了呢。”

　　“可别，你可别想不开！”锦五吓了一大跳，他知道常柔这小妮子的刚烈劲，几年前她曾经和父母闹别扭，母亲打了她几下，骂她你怎么不去死，结果常柔一气之下竟然上了吊，要不是被自己和杨帆及时发现，如今眼前的红粉佳人连同她胸前那一对豪硕壮观的软肉峰峦恐怕早已是黑乎乎的泥土的存在了。

　　锦五温言细语安抚常柔说：“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他们的，你不用担心了，我只当是没有发生过。”

　　“可是，这件事情不说出来，怎么能证明你的清白。”常柔瞪大哭红的眼睛望着锦五，“进洛园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无论如何我要告诉大家事情的真相。”

　　常柔说完头也不回地奔车子那边走去了，锦五叹了口气，跟了上去。此时他觉得常柔是既可气又可怜，而真正可恶该死的是锦六，想起锦六这几天一再针对自己施展阴谋诡计，他觉得真是忍无可忍了。

　　“杨帆，我现在到处走不方便，拜托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情。”一上车锦五就对杨帆说道。

　　“五阿哥干嘛那么客气，有事尽管吩咐。”杨帆说着瞄了常柔一眼，心说常柔这是怎么了，整天疯疯癫癫的，从没见她哭成这样过，眼睛哭得跟两只桃子似的，不会是向五阿哥表白被拒绝了吧。

　　而钱啸也时不时地瞄一眼常柔，眼里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你帮我打听一下，谁是上次笔试的第十六名。”锦五想了想又说：“再打听一下这两天这个人有什么举动。”

　　“好嘞，分分钟搞定！”杨帆说着便要下车，“钱啸，你先领大伙到胭河湾酒楼，把菜点好，我去去就来。”

　　杨帆下了车，迈开大长腿一路小跑远去了。锦五对常柔说：“你们先去胭河湾酒楼等我和杨帆，我有点事情办完就过去。”

　　下了车锦五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常柔，便对钱啸说：“常柔心情不好，看住她，别让她乱跑。”

　　钱啸点头，低声说：“锦五哥，你放心吧，我会照应她的。”

　　李格发动了车子，钱啸指点着开往胭河湾酒楼的路线，不时地瞄着常柔白腻姣好的侧脸，神情若有所思。

　　“哎呦，这不是模范青年吗？”锦五刚走到春晖茶馆附近，就见天星栽栽楞楞地迎面走过来，“怎么又来了，今天准备跟谁打架呀？”

　　“肉来了，骨头还来了呢。天星，难道在你眼里我只会打架吗？”锦五本来就心气不顺，遇到这么个讨厌的家伙就更是没好心情，“只有你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人才唯恐天下不乱，净想着打架，你不知道谷地里的人民是热爱和平的一群吗？”

　　“我靠！”天星一翻白眼，“官话套话整天挂在嘴唇子上也不嫌坠得慌。噢，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不光会打架，好象还比较喜欢收藏，只不过收藏的品种比较另类哦。”

　　“你……”若不是看到天星奇葩的身形，锦五真想一脚把他踹进阴沟里。

　　“知道我今天在忙什么吗？”天星狡黠地笑了笑。

　　“关我什么事，没功夫理你。”锦五今天才发现这家伙不光是心肠黑脸皮厚，而且还尖酸刻薄得无以复加，专爱揭人短。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家伙倒是厚道的很，专门用烧火棍子戳人家的痛处。

　　天星又翻了翻白眼说：“告诉你吧，我准备去研究一下那什么纪录，对，是叫吉尼斯世界纪录，看看在收藏方面都有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可以入选的。”

　　“你真是闲得蛋痛！”锦五狠狠瞪了他一眼，以牙还牙地说：“有功夫你还是研究一下怎么把个子长高，把心变红，把脸皮变薄吧。”

　　锦五骂完，再不鸟天星，径直往前边茶馆走去，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天星的喊声：“你要是在谷地里混不下去了，就跟我去夏南州混吧，我罩着你，保管你到了那里风光无限，牛逼无限！”

　　“你脸皮厚得无限！”锦五回头甩给天星一句。

　　进到茶馆的院子，锦五竟然发现春晖茶馆的牌匾摘掉了，门也紧闭着，他的心一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上前拉门，原来门从里面插着拉不开，他心里一急，用力拍打起来，边拍边喊：“晖姐，惠姨，请开门，我是锦五。”

　　“来了！”一阵楼梯声响，里面传来了惠姨的声音。门被惠姨打开了，她一脸淡漠地看着锦五，全无往日的热情。“小晖回她父母家了，不在这里。”

　　锦五心里乱得很，来时路上想了许多要对许晖说的话，可是许晖不在，她一时不知该对惠姨说些什么，想了一下，他问：“惠姨，牌匾怎么摘了？”

　　“茶馆不打算再开了，从今天开始关门停业。”惠姨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根本没有往里请锦五的意思，“小晖要离开谷地，她回家跟父母商量去了。”

　　“什么？晖姐要离开这里？”惠姨的话令锦五的心里一下压上了千钧巨石，“为什么？茶馆不是开得好好的吗？”

　　“出了这种事情，小晖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惠姨叹了一口气，“女人家的名声最值钱也最脆弱，经不起折腾，不像你们男人，怎么胡来都行。”

　　“那，晖姐有没有说想去哪里？”锦五此时心里一阵阵抽搐似地疼痛，他忽然有一种将要永远失去许晖的感觉。

　　惠姨淡淡地说：“也许是往南边走，到嘉旺城，也许去北方的夏南州，也许去更远的地方，还没最后想好。”

　　锦五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哇凉哇凉的，到了这个时候他觉得有必要来说明自己的清白，尽管许晖不在，他也要说。“惠姨，晖姐的衣物真不是我拿走的，现在根据我掌握的情况，是锦六在陷害我……”

　　惠姨淡淡地笑了笑，“锦六刚才来过了，他跟小晖说，你一定会来说是他陷害的你，果然被他说中了。”

　　“惠姨，你相信他，不相信我？”锦五此时真是恨不得将锦六千刀万剐了，这恶棍居然来了个恶人先告状，都怪自己上午没有一枪打死他。“这一切都是他阴谋策划的，他完全是为了陷害我。”

　　“你们之间的事情我不清楚，我也不想打听，你们兄弟之间明争暗斗最后却让小晖受伤害，这公平吗，这是男人应该有的做为吗？”惠姨的声音一下提高了起来，她如此高声对人讲话这在锦五的印象中是绝无仅有的事情。

　　“对不起惠姨，我从没想过要伤害晖姐。”锦五觉得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是无益了，自证清白没有效果，赌咒发誓也不会有用，“看到晖姐，跟她说声我来过，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还有，她什么时候决定下来要走，我来送送她。”

　　锦五转身出了院子，听到身后惠姨用力的关门声，他心里感到一阵异常的酸痛，委屈，愤懑，痛恨一股脑地涌了上来，他旋身进了锦六游艺厅的院子，一脚踹开了房门，里面空空荡荡，除了几张台球桌和几个破旧的游戏机，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锦六，你个缩头乌龟，给我滚出来！”锦五怒吼着，一脚将一台投币的游戏机踹飞，咚的一声震响，游戏机砸在台球桌上，两下都变得粉碎。

　　从锦六的游艺厅出来，锦五望着春晖茶馆空荡荡的院子，心情十分压抑，心房深处发出一阵阵牵拉似的疼痛，往昔与许晖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拥上心头。

　　许晖很早就到了锦绣坪读书，她是个美丽爱整洁的女孩，整天跟一些脏兮兮的孩子们在一起很不适应，后来她发现锦五是个非常讲卫生的孩子，两人于是便走近了。后来许晖同锦五商量要开展一个人人讲卫生的活动，许晖从家里拿钱买奖品分发给那些评选出来的卫生标兵，于是锦绣坪孩子们的卫生状况渐渐得到改观，从那以后两人的关系就密切起来。

　　许晖的家住在洛园里，离锦绣坪比较远，因此她平时住在学校里，每次她回家的时候锦五和锦六负责护送她，回校的时候也是锦五和锦六去接她，平时在学校里做游戏锦五都和她在一起，有人骚扰或欺负许晖锦五都第一时间站出来维护她，在锦五的心里，就拿她当小姐姐一样看待。

　　后来许晖离开了锦绣坪，而锦五也长成了英俊少年，他时常想念她，午夜梦回脑海里总是浮现她甜甜的笑靥，可是最后等来的是她即将出嫁的消息，那是锦五有生以来最灰暗最失落的日子，他整天在通往锦绣洞的石阶上疯狂地来回奔跑，直到将自己累得精疲力竭昏昏睡在锦绣洞里。

　　再后来，许晖成了寡妇，要强的她自己开了茶馆，锦五开始去探望她，许晖没有表现得郁郁寡欢，反而非常阳光乐观，这使锦五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他们又欢快地聚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金色的童年。有一次许晖娇嫩的手指被摔破的茶杯瓷片划破了，流出了鲜血，锦五情急之下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当时许晖的脸一下红了，她眼睛里温润的水光一下将锦五的心泡得酥软不成个，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忽然明白了什么，都默默地走开了。

　　往事已成追忆，伊人即将远去，锦五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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