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十七章 回到学院
当夏扬州一行人刚到达了齐圣学院的范围, 便遇到了过来接应他们的学长们, 带队的老师正好是栖息。
明明没过多久, 再次相见时倒感觉有了一个世纪之远。
“欢迎回来，孩子们。”
温馨的话语，弯弯的眼角, 和熟悉的吐舌护额都令刚回来的学生们那紧张压抑的情绪好了不少。
栖息也柔和了脸色，觉得这几日的心焦疲惫都减轻了。
“嘻嘻老师！”
“嘻嘻老师, 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我还以为……”
“老师, 学院怎么变成这样了？”
“嘻嘻老师，我们团里好多同学都突然狂了, 我们，我们……”
“……”
“卧槽！这些人, 围什么围啊，我们老大还生死未卜呢, 他们现在能不屁话吗？”纪焰华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人堆挤了出来，暴脾气一下就升了起来。
“算了, 先等等吧，急也没用。”夏扬州微蹙眉头，友善的面具同样维持得有些牵强。
另一边的栖息也是一愣, 不过他的笑容未变, 依旧带着安抚的语气, 说道：“我都了解了, 大家别紧张, 放心吧，今天回到宿舍后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好。”
视线在周围每个学生的身上扫过，在扫过慈善团的人时便现了不对，他并没有看到陶慈的身影，栖息拉平了唇角，又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视线。
“嘻嘻老师，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啊？”
一个同学的问话让现场瞬间寂静了下来，刚才的激动和喧闹如同断片了一般。
纪三月注意到站在嘻嘻老师身后的那些学长们的表情，因为这句话居然露出了恍惚茫然的神情，心里咯噔一声。
“三月，怎么了？”因为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纪焰华转过头去问自己的弟弟 。
“没事。”纪三月摇摇头，让他别担心。
“具体的安排明天一早我们会通知大家的，今天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宿舍楼没有毁坏的还是原来的住处，被毁坏了的就在你们学长那里登个记，让他们带你去新的宿舍，不过唯一有一点事项需要注意。”栖息说到这里时停顿了下，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后，才开口继续道，“那就是，千万不要随便离开学院拉的绿色安全区域。”
气氛因为这句警告又开始变得紧张起来了。
“好了好了，别害怕，说了有老师们在呢，让你们注意只不过是以防万一，先就这样吧，几个团队的团长和副团留下来一下，其余人都跟着你们学长去吧。”栖息拍了两下手掌，实行刚柔并济，然后示意身后的学生组织一下，自己则走出了人群。
说是让团长和副团留下，但在场的人并不少，除了4团的吴有明、徐娇娇，8团的娄乐，9团的郝香，13团的蒲公子和闻芷，再就是7团的夏扬州，夏芙苏和纪家兄弟也在。
同样特殊的还有11团的莫许，他由五个人簇拥着围在中间，照他的说法是，虽然名义上副团只有一个，但在他的团队，这五人其实都是他的副团。
“陶慈怎么了？”栖息的第一句话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我们在回学院的途中遇到了13团的人，在交谈的过程中，团长因为放松了警惕被一种类似于蜘蛛丝的东西缠缚住拖进了深坑里，遇险的还有我们另外一个队友唐威，然后斯安和柏医生已经下去找了。”夏扬州回答道。
“蜘蛛丝，你说的是那道裂缝？”栖息记得斯安是陶慈的人，他的印象还挺深刻的，而且如果有校医在的话，那么他们的安全保障就又上升了一层。
“是的。”夏扬州点头。
“我们原本也是准备做些措施的，只不过接到联络时你们说已经解决了，便暂时没有去管，那道裂缝断开得有些蹊跷，仅仅是震动和陨石不会造成那样的程度。所以，我们是怀疑，那下面也许是有些什么的。”
看来真是计划不如变化，学院原本想着把这块暂时放在最后，不成如今的状况，他们得提前派人去探索救援了。
“有、有什么啊？”纪焰华紧张了起来，脑海里开始浮现出各种妖魔鬼怪。
“哈，这老师就不知道了，你们也别太担心，陶慈的能力你们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事的。”栖息蜜汁自信。
“老师，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纪三月突然插了一句嘴。
“嗯？你说，如果是我知道的。”栖息很有耐心。
“就是这里除了学院的人，魔脉森林里还有其他人吗？”纪三月问道。
“其他人？你是指哪种方面的人？”栖息不知道纪三月指的是哪种情况，是学院除了老师和同学以外的人，还是外界混进来的人，甚至于森林深处的不明土著。
“是这样的，老师，我们在补给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少年，他并没有穿制服，也没有身份识别卡，之前他跟我们一直在一起，但是在回学院后，他却突然消失不见了，而且他看起来不管是外表还是性格，都有些不对劲。”纪三月这样一说，其他人才反应过来，特别是纪焰华，完全忘记了还有这样的一个存在。
“少年？我想到的只有一个，对方的眼睛是不是金色的？”栖息游移了下视线，想起了友人家的那条宠物。
“没错。”听到这个回答，纪三月的怀疑便去掉了一半。
“那就是了，这个少年叫瑞丰，嗯，怎么说呢，他是你们总指导员的宠物，之前闹了点儿小情绪离家出走了，嘛，大概就是这个样子。”栖息挠了挠头，模模糊糊解释道，他还挺喜欢逗那条胖头蛇的。
“宠物……”完全消去怀疑的纪三月黑线了下，他现在对‘宠物’两个字很敏感，这让他想起了陶小姐和威哥之间的关系，莫非总指导员也有他们所不知道的恶趣味？
“哈哈，瑞丰比较特殊，大概跟百兽国的人情况有些相似。”栖息隐晦地提了一句，接着话锋一转，看向了13团的人，说道，“也比方说，这位同学现在的情况。”
“老师！你知道我是怎么回事？那我还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吗？”莫许的眼睛一亮，见老师现后不再遮掩，从自己的同伴间走了出来。
粗大矫健的四肢，红棕色的皮毛从腰间开始覆盖。
“你这种际遇外界也出现很多例了，类似于一种异能，有人还给出现你们这种情况的取了一个名称——天演者。如果说那些感染了新型病毒而变成怪物的人属于变异，那么你们便属于进化，准确点来说，是变态，当然现在并不太考究说法。”
栖息没表现得多么惊诧，说完还笑了两声，面对变异这种沉重的话题选择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异能啊。”莫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颊竟染上了点红晕，只不过很快就被自己小伙伴无情的嘲笑给打破了。
“哈哈哈，原来鹿哥他是变态啊。”
“恭喜鹿哥实行了一次质的飞跃。”
“第一次听到你说了句这么有深度的话。”
“所以鹿哥将来是不是会成为人啊？”
“听起来感觉不像是坏事，那我就放心了。”
“从两条腿的癞蛤蟆进化成了四条腿的麋鹿，鹿哥这是赚了。”
“蠢！癞蛤蟆也是四条腿。”
“我这不是比喻嘛。”
“蠢！那也应该是三条腿才对。”
“……受教了。”
哦，那还真是谢谢你们咯，莫许翻了个白眼，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憋的。
旁边一开始惊讶的吴有明他们闻言也淡定了下来，只不过8团的团长娄乐却是心里一动，她想到了自己的朋友疏琴，当时她记得校医曾说过，疏琴也许会因祸得福，甚至会得到独一无二的力量。
之前她不懂，现在因为嘻嘻老师的话和13团团长的情况便有了隐约的认知。
“这样吧，你们先跟我去一趟办公室，边渡也在，陶慈的事儿我还得跟他说一声。原本让你们留下来是为了想了解之前生的事和告诉你们后面的安排，现在看来只能先放放了。”栖息面上的笑容缓了缓，转移话题道，“走吧，过去再说，然后也好安排人。”
其他人没意见，一路跟随着栖息，这才现学院真的是完全变了样，不说那些被陨石毁坏的建筑，单就几乎快覆盖住学院的格外茂盛的植物就觉得陌生，如果好好装扮一番，倒像是个精灵的魔法院校。
直到没走多久，众人看到一群穿着打扮很是奇怪的高个子队伍，同样是黑色的制服，只不过颜色比他们穿的更为深沉一些，他们的肩上还带着一块看不清楚是什么花纹的肩章，每人的脸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
“这是些什么人？”蒲公子撞撞闻芷，小声问道。
“不知道。”言简意赅的回答。
“以前好像没见过，他们在做什么？”蒲公子又问道。
“不知道。”闻芷终于舍得瞥了一眼蒲公子，他早就现了对面的异样，但他觉得也许不去弄明白更好。
“这是学院的警卫队，一般情况下不会出动。”不料，走在最前面的栖息突然开口解释了一句，并没有侧头，也没有去瞧对面的情况。
警卫队？蒲公子歪歪头，想再问一句，却被一旁的闻芷拉住了衣角，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蒲公子疑惑，闻芷冲他摇摇头，伸手一指，蒲公子顺着往那方向一看，顿时头皮麻。
原来是不远处有另外几名警卫队的人，刚从里面出来，而他们手上搬运着的东西，赫然是一具具尸体，麻利的被装进了一个黑色的袋子，蒲公子还现有些尸体并不是完整的，那些人也面不改色的拿起沾染了暗红色血迹的断肢与尸体放在一起。
“学院有些地方……还未处理好，所以，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要离开绿色安全区域，比如这里，拉的有黄色布条，就是属于黄色警戒区域。”这时栖息才回过了头，再次提起之前的话。
其中最受冲击的要数夏芙苏了，她原本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只不过是在JJ看了一本小说，就被迫穿越了。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如此真实的接触还是让她恐慌了，在魔脉森林时她一直跟着陶慈，在团队里又没真正遇到伤亡性灾害。
而现在，她终于认知到，这个世界是危险的，生命更是再脆弱不过，而她，不是主角。
时间就在夏芙苏的胡思乱想中过去了，等她回过神来时，众人已经到了栖息口中所谓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监控室，夏芙苏往四周打量了一遍，特别是总指导员背对着她们观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显示屏。
外边的显示屏上是整个学院的各处场景，正中间的却是魔脉森林的场景，而且是移动的画面。
“渡，有没有什么现？”栖息敲了敲门走进去问道。
“有，我现了两处奇怪的地方，你来看。”边渡调出之前的记录，指着某个画面解释道，“一处是这里，这个山洞，里面的岩壁居然长满了一种奇怪的光蘑菇，这里塌陷下去了一个很大的坑，追踪蜜蜂已经下去了，但是这一下去，我这边却被阻断了信号。”
“同样的情况还有另一处，这里的树林中间也塌陷下去了一个很大的坑，而且周围有被弹药炸毁的迹象，最重要的是，这两处地方都现了学生的尸体。”
栖息凑过去观看，在他身后的其他人也忍不住跟着凑了过去。
于是察觉不对的边渡一扭头，看到的便是一堆脑袋。
边渡：……
“咳咳，那个，因为出了点意外，所以我就带他们过来了。”栖息被好友的反应逗笑了，眼睛又弯成了一道熟悉的月牙。
“出什么意外了？”因为之前正好被回馈过来的信息吸引住了视线，边渡还真没去注意学院的情况，所以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
“是陶慈，她和队里另一个学生在回来的途中掉进了学院外那条巨大的裂缝里去了。”栖息说道。
陶慈？边渡一愣，用指尖掐灭了烟头的火星子。
“咦？这不是我们之前遇到食人蚁群的山洞吗，这个坑，我当时还差点掉下去了。”夏芙苏现在想来还心有余悸。
“山洞外那些白骨是你们团队的人？还有那些帐篷。”边渡惊讶地看过去，终于弄懂为什么那些尸体会只剩下白骨。食人蚁，原来如此，这想到距离学院这么近的地方会出现这种东西。
“额……”夏芙苏也愣住了，才想起自己是说漏嘴了，偷偷看了眼蒲公子，果见对方也是一脸懵逼，小声回道，“那个，帐篷是我们的，尸体不是，指导员我有话说。”
夏芙苏想转移话题，于是抛出了个更吸引人注意的，“我觉得这个山洞的深坑说不定和学院旁边那道裂缝是相通的，还有那个什么树林塌陷下去的坑，不是说都出现了失去信号的情况吗。”
“你的猜想说不定是真的，如果这样推测，那些联络不到的其他学生是不是也掉进了地下……”脑中的各种不解终于串在了一起，“事不宜迟，我马上安排人去找！”
一番雷厉风行的动作，看得夏芙苏直咋舌，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她才现其实边渡长得很好看。
平日里总是披着的宽大的黑色衣袍被解下来搭在了椅子上，过分严肃冷峻的脸庞因为只穿着一件内衬而突显出了优点，而且以往从来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现在也有些杂乱地碎散落了下来，落在额头边让他少了分严谨和禁欲感。
“指导员，我也去！”蒲公子突然开口说道，眼神执拗认真。
闻芷没说话，只不过往前站了一步，表示支持自己团长的任何决定。
“还有我们！老大出事，我们做小弟的怎么也得亲自去才放心。”纪焰华同样表达了意愿。
“好了，你们还是待在学院吧，这次救援我会亲自去，你们不相信别人，难道还不相信老师我吗？就算是放弃自己的生命，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学生出一点事的。”边渡还没说话，栖息却反对了这个要求。
“嘻嘻老师……”夏芙苏这才现，无论是嘻嘻老师还是总指导员，他们的面目都很疲倦，眼底也隐隐有着黑色的阴影，下巴处还冒出了些许青色的胡渣。
“嘻嘻老师，我是认真的请求，陶慈是我认可的挚友，况且如果其他同学也在，说不定还能看到那块黑木头呢。”蒲公子摸摸下巴幸灾乐祸的笑了，典型的严肃表情维持不了三秒例子。
“老师，指导员，我也请求前往，陶慈团长当初救我一命，现在她有难，我也不能坐视不理。”第三个开口的是4团的吴有明，他做这个决定还有其他原因，除了还人情，他还想加入陶慈的团队，反正如今他这个团长也是名存实亡。二者，他听闻说其他团的人或许也在下面，那么6团曾雏尊他们肯定也在。
“那我也去，我跟着团长。”徐娇娇拉住了吴有明的衣袖，表情有些害羞。
“哟，好样的，兄弟，当初真是没救错人。”纪焰华听了高兴地锤了对方一拳。
“那个，我们13团的人也愿意去，说起来当时要不是我们叫住了7团的人……就当是以功抵过吧。”莫许和他的几个兄弟讨论后也做出了决定。
边渡看不出情绪的眼扫过面前这些年轻稚嫩的面孔，略过其他两位错开视线的学生，突然就清浅的勾了勾唇，手指间滑动旋转着一个金属打火机。
咔擦一声，边渡打燃了火苗。
“好，我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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