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中的女人还在抖，可她说出来的话却比平常的都要毒辣。&1t;/p>
突然，艾琳头顶有湿热的感觉，有咸水顺着季少华的下巴，滴在她的头顶。&1t;/p>
季少华苍哑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是在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我开车经过那个高公路，车已经被拖走了，可地上的血却还没有清理干净……我不知道那是谁的血，是我哥的？还是她的？”&1t;/p>
无论是谁的，都无法让人接受。&1t;/p>
片刻之后，从走廊那面匆匆跑来一个年迈瘦弱的身影，老人跑过来腿一软一下子跪在急救室门外，扯着嗓子喊着，像是啼鸟泣血的悲鸣：“青青——我的青青啊——谁救救我的青青，我的青青……”&1t;/p>
才喊道一半，老人一顿，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1t;/p>
艾琳和季少华面面相觑，却不得不支撑起身体走过去。艾琳询问道：“您……您好，这里面是言忆希，并不是青青啊……”&1t;/p>
季少华伸手想要将老人扶起来，却遭到了拒绝，老人抽噎着，一字一顿地说：“我知道，言忆希，就是，我的，青青。”&1t;/p>
“这……”艾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确实不相信。&1t;/p>
“她小时候就是由我带大的。青青，是我给她取得名字。”老人瘫坐在地上，一时间显得老态龙钟：“一晃眼过去快二十个年头了，那时候姓言的把我的青青接走，还取名叫什么忆希……呵，他就是想要我的女儿平素惨淡一声……叫青青，青青多好，生机勃勃。”&1t;/p>
这时候，季少华慢慢走过来，声音虽然很轻，却在颤抖：“您，您是，忆希的生母，林晓霞？”&1t;/p>
老人慢慢抬头，声音很是苍老：“好久没有人像这样叫我的真名了。”&1t;/p>
天塌地陷！！&1t;/p>
年轻时候那个远近闻名的大美人，经不起岁月无尽的打磨现在变成了一个老态龙钟的老人。&1t;/p>
在忆希的记忆中，虽然想不起来母亲的模样，却唯独会记得母亲那被木梳梳得精细顺滑的飘飘长，一直垂到腰间。曼妙的身材就像是神秘的宝藏被隐藏在长中，这就曾经是林晓霞最最美丽动人的地方。&1t;/p>
可惜那头乌黑的迷人长，已经不知是从何时被岁月偷换成这一头乱糟糟脏兮兮的白。&1t;/p>
“我的青青，其实还有一个姐姐。叫静静。她在青青未出生之前就被人拐走了。”老人用浑浊的眼睛，一直紧紧地看着急救室紧闭的门：“这么多年了，我装疯卖傻的接近她，就是为了好好看看她……没想到这么快，我的青青就出落成大姑娘了，比我年轻的时候还好看。”&1t;/p>
艾琳还是不自觉地用眼睛瞟了一眼老人现在苍老而毫无美态的脸孔，不敢想如果眼前的老人真的就是忆希的亲生母亲，那么忆希老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1t;/p>
“那么，您这么多年，都住在哪里？言……那边不是早就声称您已经去世了么？”季少华小心翼翼的问道。&1t;/p>
话题到这里，老人目光一滞，片刻之后她轻轻摆头：“我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如此无情……我年轻的时候以为，只要拥有美貌，就不会……”&1t;/p>
话没说完，老人仓皇地打住了，仿佛又回想起不堪回的往事，眼睛里面全部都是惊恐。&1t;/p>
到底生了什么事，让一个曾经美丽的女人直到老了还害怕着？&1t;/p>
当时无论是季少华还是艾琳，他们都来不及想太多，因为接下来还有更加危急的情况，生了……&1t;/p>
在医院的另一边，只因为医生的一句话季家人失声痛哭，特别是季母听到消息后，身体狠狠地抽了一下，然后两只眼睛一翻露出眼白，昏死过去。&1t;/p>
季长书悲痛欲绝，看着不省人事的妻子，想起医生的那声沉重的叹息：“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1t;/p>
可是病人后脑勺上有於血卡住了一根重要的血管，现在怎么也排不干净，轻则变成植物人，重则失去性命。&1t;/p>
“老天哪……”季长书泣不成声，头一夜花白浑身都在颤抖：“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1t;/p>
无论是轻还是重，对于季家来说都是不可估量的巨大打击。&1t;/p>
突然，从电梯里面走下来两位身穿制服的警察，走到跟前冲季长书站得笔直行个礼：“你好！我们是交警四大队的工作人员，今天是事故生的第二天，希望你们能积极配合我们的工作，陪我们去看现场监控记录，确认事故生原因！”&1t;/p>
季长书心力交瘁，疲惫的告诉他们：“现在我的妻子还承受不了打击，儿子也……”刚说了一半，他悲痛的捂住眼睛，老泪纵横泣不成声。&1t;/p>
“是这样的。”交警一字一句地说：“我们随身带了事故生记录的u盘，现在我们只需要去医院楼下的监控室播放一边就行了，不需要您走远。”&1t;/p>
季长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自己被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的妻子，还有那被抢救了一夜却还是有性命之忧的儿子。&1t;/p>
事情还是要有一个真相的，他最终重重地点点头，拜托医院护士照理自己的妻子之后，就跟随交警去医院的监控室。&1t;/p>
在漆黑的监控室里面，交警娴熟地将u盘插进一个凹槽，片刻之后，眼前的大屏幕闪了几闪，最终亮了起来。&1t;/p>
这刺眼的亮光使季长书的眼睛有些睁不开，等适应了一会儿后，交警按下一个按钮，画面开始流畅的播放。&1t;/p>
在夜间的高公路上，各种车辆在无声地向前飞驶过。季长书紧紧地盯住画面，不一会儿，季晨旭出事时开着的豪华黑色轿车出现在画面中#央，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一辆满载货物的大货车。&1t;/p>
这时，交警按下暂停键，解释道：“这视频我们提前已经看过了，事故就生在这三秒钟之后，画面将会很快而且模糊，所以我们放慢度仔细地看。”&1t;/p>
季长书机械地点头：“好……”&1t;/p>
按下迟缓键，第一秒，黑色轿车还在正常前行。&1t;/p>
第二秒，仍然在前行，但仔细一看就会现轿车右侧也就是副驾驶座旁的车门在隐隐约约敞开，甚至从门缝里面露出一段白色的裙角。&1t;/p>
第二秒半，黑色轿车突然急刹车，刚才的车门已经敞开一半，可以明显看到从车里面钻出来一个纤瘦的女人的身体。&1t;/p>
季长书眼眸一紧，这不正是自家儿媳么！她到底在干什么？！在高公路上玩这种危险游戏么！&1t;/p>
果然，到了第三秒半，那满载货物的大货车来不及刹车，一股气撞在了黑色轿车上面！那一瞬间，黑色轿车尾部竟然生了小型的爆炸，火光中零件飞得满天都是，轿车腾空飞了出去，在地上砸了两次之后这才终于四脚朝天的停住。&1t;/p>
季长书睚呲欲裂，眼睛里面布满血丝紧紧地锁定在最后一刻的画面上，监控室里面静悄悄的，就连他粗重的呼吸声都能清晰地听得到。&1t;/p>
慢慢地，过了一分钟后，天空开始下起倾盆大雨。&1t;/p>
再过了半分钟，在黑白色的显示屏上，有黑色的液体从车底缓缓流出来，混杂在雨水里面，慢慢被冲远……&1t;/p>
“啊——”季长书突然出了暴吼，仿佛在泄着某些情绪。&1t;/p>
尽管早已经对这段视频做好了准备，但真正开始亲眼目睹惨剧的生时，他还是开始崩溃了。&1t;/p>
“啊——”季长书双手紧紧地扣住自己满头的白，满脸都是眼泪。&1t;/p>
两位交警四目对视一下，然后走过去用委婉的语气安慰他：“您先不要过于激动，好在抢救及时，伤者还是有可能康复过来的。其实我们还见过比这更加严重的车祸，有幸运的受难者都挺了过来。”&1t;/p>
季长书的呼吸粗重而颤抖，听完交警的话，他像是重新获得希望一样猛然抬头，却不敢相信地询问道：“……真、真的？”&1t;/p>
另一位交警拍了拍季长书的肩头：“完全是真的。”&1t;/p>
好不容易等季长书的情绪安定下来，交警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子，说：“现在由我们来说，您只需要听就是了。”&1t;/p>
季长书迟缓地点点头，像是一具木乃伊。&1t;/p>
“通过多次进行视频观察、现场调查、目击者访问，我们现在已经确定了这次事故的责任多半在黑色轿车上。”交警说着，抬眼观察了一下季长书的反应。&1t;/p>
他面部僵硬，有的只是悲凉。&1t;/p>
交警接着说：“黑色轿车副驾驶座上的女子涉嫌酒后，并且没有系安全带，在高公路上擅自将车门打开扰乱司机的注意，这是事故生的次要原因。再加上司机紧急刹车直接造成了与身后货车的碰撞。”&1t;/p>
“我的儿子……”季长书悲鸣一声痛苦地闭上了眼睛。&1t;/p>
“当然，后面的货车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第一是载以至于惯性过大即使刹车也会造成碰撞；第二，货车司机也没有系安全带，并涉嫌疲劳驾驶。事故生以后，货车司机也撞成了轻微脑震荡，这里是他家人提供的医院诊断证明。”&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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