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昨日重现
这座城市美丽富庶人口众多，灿如一颗明珠镶嵌在祖国的版图北角。
然而在美丽的城市也有其阴暗不可见人的一面，正如玉有优劣，人有贵贱。
鲁迅：“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叫做骆枫，暂时生活在这座美丽富庶人口众多的大城市的阴暗不可示人的角落之中，贫贱，落魄，亦如某人的一句话“不可救药到早死早托生的好。”
但我从没觉得自己是可怜的人，至于可恨之处，偶然心里会这么想想，但每每管不住自己的手，总是有钱没钱的去梭哈一次。
因为赌，我的家人和朋友越来越少，人也走得越来越远，到最后，鞭炮声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吃着年夜饭。
今天又是大年三十，这已经是我自己单独过的第二个年头。
门外忽然的敲门声猛烈刺激了我的神经，但转念想了想，这座城市里自己已没有外债，房租也交了，于是放心大胆的放下碗去开了门。
门外的张琳空着手走了进来，还不忘随手把门关了，不让外面刮进来的过堂风在多吹她一下。
张琳是本市警校的一名在校生，正在实习期，之前一场扫赌的行动中，我不幸成为了她的警察生涯中第一个“俘虏”，幸好当天我只是看热闹，又是局子里的熟客，教育两句就给我放了。
我看着张琳很诧异，不过还稍后还是背着手对她一笑“未来警花，您是来给我送温暖的？”
张琳没有回答我，而是不顾我的不满，搜查一般检查了一遍我的家，微微点头这才目光看向了我说道“没想到你个单身赌狗家还挺干净。”
我抱着肩膀哼笑道“这大过年的，难道你就为这个来我家？”
“怎么说呢，我来你家就算是巧合吧。”
“不明白。”
张琳也不客气，拉把破椅子坐下，锤着大腿抬头看着我说道“我漫无目的开车，停下之后看了看联系人，没想到这附近就你这一个算是熟人的人，这不就来看看你。”
我之所以赌博，是有原因的，绝不是单单管不住自己的手那么简单。那么她大过年不在家团圆却如此任性，也是有原因的吧。
我和她对面而坐，叼起一根烟，并没有点燃的看着她说道“失恋了？还是失意了？让你做出这么让人不可理喻的事情来。”
“乱开车怎么就是任性？算了，其实我就是和家里人吵架了，为了一件案子，心烦才这样的。”
我看张琳还是想找人倾诉一下的感觉，虽然自己不愿意听案子但还是微笑的说道“这我就好奇了，什么案子让你和家人吵起来了？”
张琳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帘，眯缝着眼睛说道“你记不记得晓红这个女孩？”
我一愣，急忙拿下嘴里的烟说道“你说廊那个晓红？她怎么了？”
“她死了，很惨。”
我心里就是一惊，本能的站起身说道“死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什么时候的事情！”
“今天中午现的尸体。”
我看张琳后面的话声声咽了回去，不满的一皱眉问道“还有呢？你别挤牙膏一样行不？”
张琳没吱声，犹豫了一下，随身掏出了一张照片，递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这照片，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忙放下手，深吸一口气吐出。
“是不是很惨！可我爸因为过年的原因，居然不让我查案了，说是晦气！你说过分不过分！”
我眼里，脑子里都是晓红的样子，努力睁开眼睛再一次看向了这张照片。
我并不是怕死人，也不是怕没得好死的人的惨相！而是她的惨相勾起了我不想回忆的一段往事。
我小的时候能得到一件心仪的小玩具就可以十分满足的欢喜很长很长时间，随着年龄的增加，喜欢的东西越来越多，欲求不满的情绪也越来越大，人生的第一次偷窃也就在此时。
那年我十三岁。
那个人就出现在我第一次偷窃的现场。
还记得那是一栋很老的筒子楼，他期初并没有看到我，而我却看到了他，还有他手里滴血的袋子。
“骆枫你什么傻？”
我在思绪中回过神来，目光看着正对我凝视的张琳。
我点燃了烟，吸了一口，轻轻的说道“你喜欢吃肝吗？”
张琳的脸色徒然一变，警惕的目光看着我不说话。
我吸着烟，自言自语的说道“我不喜欢吃。但我喜欢切肝的感觉。”
张琳已经脸色惨白的站起身来，惊惧的目光看着我，脚步略有后退。
我站起身来，手中抓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凝视着锋利的刀刃自言自语的说道“一下一下一下，那是你不会有过的感觉。”
“骆枫！你，你！”
我看确实是吓到她了，轻松的一笑，放下了水果刀。
我瞧着神色已经害怕至极的张琳，笑着说道“晓红的肝不见了，在哪里你也不知道吧。”
张琳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努力用冷静的目光看着我说道“看来，我似乎找对人了。你知道吗，我现在不害怕你了，反而心里有点兴奋。”
我不带任何情绪的点点头笑了笑，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样吧，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一趟案现场。”
张琳没有犹豫，点头答应了。
半个小时之后，张琳开车带着我来到了案现场。
这里和我想象的景色差不多安静，偏僻，空气中散着一股死寂的味道。
我抽着烟顺着东北的方向走，一直走，身后是张琳跟着我的脚步声。
我还是找到了一颗树，不高，树枝上盖着白雪。
我站在树下，抬头往上看。
“骆枫？”
我没有言语，示意张琳靠边站。我在树下热身几次，爬上树，在上面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我忍着恶心，手指一提袋子，把它仍了下去。
张琳啊的一声，躲开，目光小恼怒的看着树上的我。
我一笑，顺着树干滑下。
我招呼张琳过来，一起蹲下身看着眼下的塑料袋。
张琳略带恐惧又兴奋的语调说道“这就是她的肝？”
我点点头说道“应该就是了。”
“那你，我不觉得你是他的同伙，但你怎么好像很熟悉他？”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并不认识他，不过有过一面之缘。”
“这么说你之前那些疯话就是他和你说的？”
“嗯。”
我请示张琳是否可以打开塑料袋。张琳想了想，掏出了手套，好像胆子挺大的样子，亲手打开了塑料袋。
黑色的塑料袋里，是一块肝，不过上面有一条条整齐的切痕，由于天气的原因，冻得好像完好无缺一样。
“看来是个变态杀手。”
我沉默不语，一伸手，在塑料袋里拿出了一个半块的麻将牌。
“喂！你个白痴怎么用手！”
我把麻将仍在地上，抬眼看着张琳说道“你觉得他会留下指纹吗？”
张琳不耐烦的白了我一眼，摘下一只手套，在怀里掏出了半块麻将。
这两个半块麻将，刚好合二为一，丝毫不差。
张琳十分的兴奋，激动的眼神看着我说道“骆枫，我真是找对人了！我当初就觉得你一定不单单是个赌狗那么简单的！哈哈，这应该是侦破此案的关键！开心！”
她猜对了，我不单单是赌狗，也不单单是个小偷那么简单。
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抽着烟不言不语。
张琳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说道“你又咋了？”
我吐了口烟圈，抬眼看着张琳说道“我不想在帮你了。这对我来说，是昨日重现，更是噩梦重现。”
张琳一愣，却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要谢谢你。我没想到你会帮我这么大忙的，谢谢你。”
我苦笑一声看着她说道“不客气，你，理解我，我也谢谢你。”
我和张琳就在这现晓红肝的树下分道扬镳了。
我想张琳应该是带着证物回局里了，我则好不容易搭了一辆公交车，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家楼下。
我从不信鬼神，因为已看透了生死！但我踏入楼栋的那一刻，却忽然心里感觉到，有“鬼”就在我的身边。
那种熟悉的气息，让我不寒而栗。
我全身戒备的沿着老旧的石头楼梯上楼，一直到了五楼的长长走廊之中。
我的家就在走廊中间的第四个门，可现在的门口，依着墙壁，站立这一个令我心惊胆战的男人。昏暗之中，我看不到他的影子。
他平头黑墨镜白口罩身穿一件修身的黑色风衣，脚上穿着一双棕色的高档皮鞋。
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
他慢慢的转身面对了我，单手插兜，另一只带着皮手套的手做手枪的样子，指着我。
“小孩，我们好久不见。”
那一年我十三岁，一晃十一年过去了！他又一次出现了！
我努力让自己镇定，迈步来到了这个不知是人是鬼的杀人魔王的面前。
我想说点什么，可他却开口说话了“你信命吗？”
我想了想，淡淡的说道“信，也不信。”
他磁性的声调笑了笑，一股寒气在他的墨镜内出，直入我的内心。
“我信。”
我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心里有点期盼他快些离开。
可他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咳嗽了两声，用带着皮手套的手弄了弄口罩后说道“是命运让我们再次相见。我逃不掉，你也逃不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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