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4 起义（65）
莱希特额头上冷汗直冒，可是却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向罗蒙解释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只好保持着沉默。
“您为什么不说话！”罗蒙恶狠狠地瞪着两只通红的眼睛：“难道您是在故意欺骗我吗？”
“不，我愿意用自己的名誉来担保，我绝对没有这样的念头！”莱希特慌忙解释道：“我们在来拜罗伊特之前真的已经做过了大量的实验，而结果也证明这种抗生素是有效的……”
“那您又怎么解释正在我们面前生的这一切！”罗蒙伸手指着那几具尸体，莱希特顿时胆怯的低下了头。
“总理阁下，现在争吵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还是给莱希特博士一点时间，让他先搞清楚生这种现象的原因吧。”卢泽并不想让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毫无意义的斥责中，于是便替莱希特解了围。
罗蒙沉默了片刻，便阴沉着脸把手一摆，““那就抓紧时间吧！”
暂时逃过一劫的莱希特还没有来得及擦把汗，就看到卢泽站在了自己面前：“博士，鲁道夫少校的遗体现在保存的还好吗？”
“您问这个做什么？”莱希特下意识的对卢泽投去一缕警惕的目光。
“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您是否从他的尸体里找到了病毒变异的证据。”卢泽说。
“哦……事情确实和您说的一样……其实我也想过……但是事情的展却和我想的不太一样……”由于紧张过度，莱希特变得语无伦次，而这也让卢泽感到有些古怪。
“博士，您这是怎么了？”
“部长先生，”舒尔茨见势不妙，急忙站出来替莱希特圆场：“莱希特博士这段时间忙于研制新型抗生素，一直没有好好休息，所以他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这一点还请您谅解。”
卢泽瞟了一眼莱希特，看到对方眼睛里确实布满了血丝，便暂时打消了继续向他提问的念头，转而将求解的目光投向了舒尔茨。
“舒尔茨，眼下疫情扩散的度非常快，为了早点研制出有效地药品，我打算派人去你们那里对鲁道夫少校的尸体再次进行病理解剖，尸检结果将和这里的死亡患者进行对照，看看病毒在传播过程中是否再次生了变异。”
“您这个建议非常好，我完全赞同。”舒尔茨先是客气了一番，接着突然话锋一转：“不过鲁道夫少校的遗体已经被火化，所以我现在无法满足您的愿望。”
“为什么要火化？”卢泽大吃一惊。
“这是由于在保存过程中出了点问题，导致遗体腐烂的很厉害，所以我们只好在提取了病毒的样本后将尸体火化。”舒尔茨说这番话时显得很无奈，仿佛他并不情愿这样做。
“这真是太不幸了！”卢泽脸上顿时写满了遗憾。
“是挺不幸的，不过幸好现在到处都有尸体，所以我们也不用费劲的找来找去……”
舒尔茨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卢泽对他投来了一缕愤怒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并不是呆在可以随便用人体进行试验的细菌武器实验室里，于是慌忙改口道：“我看这样好了，请您先安排人手继续为病人们注射抗生素，并且观察他们接下来的反应，我和莱希特博士去化验一下拜罗伊特附近的水质，在了解完病毒的污染程度后，我们再来商议接下来的应对措施。”
“好吧，就照您说的去做吧。”卢泽压住自己对舒尔茨的厌恶，开始吩咐护士们去为病人注射抗生素。舒尔茨拉着莱希特对罗蒙深鞠一躬，便急急忙忙溜出了医院。
……
在罗蒙的严令之下，负责封锁任务的国防军部队将拜罗伊特围得水泄不通，到处都是铁丝网和挖好的壕沟，所有通往的外界的道路上都派有重兵把守，而且为了防范有人走漏风声，城里的电话线也被掐断，整个拜罗伊特与外界的联系只能依靠几部军用电台。
穿着防菌服的德军官兵们整日如临大敌，他们昼夜不停的巡逻，每天只能休息不到三个小时。为了防止有人从城里逃出来，他们已经接到了命令——一旦有人试图逃跑，他们将有权开枪将其击毙。
不是每个人都很乐意接受这种任务，贝克就是其中的一个，他至今仍记得部队不久前从贝伦纽夫撤退时，他们的团长下过的一道命令——“任何向外界透露贝伦纽夫疫情真相的人都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与那些盲目服从命令的战友们不同，贝克认为与其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堵住人们的嘴，还不如直截了当说出真相更为恰当，只可惜作为一名低级军官，他的意见根本不会被人重视。
好不容易结束了整个上午的例行巡逻任务，贝克带着自己的部下们回到了驻营地，很多官兵在匆匆扒完午饭后，就躲进帐篷里呼呼大睡。贝克虽然也很疲劳，但是一想到城里的惨状，他就怎么也睡不着，索性来到了离驻营地很远的一片河滩上。
借着附近公路上的路灯所散出来的一点微弱的光亮，贝克静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豪勒河，在没有爆瘟疫之前，这里曾经是人们休闲散步的好去处，每天从早到晚都可以听见孩子们的笑声，可是现在却变得如同死一般的寂静。他摘下口罩，点燃一支香烟，深深的吸了几大口，在一股袅袅向上的烟雾中，他的思绪也不由自主的和眼前正在生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如果齐伯伯不是因为动暴乱而被捕的话，那么这种可怕的瘟疫也许根本就不会肆意传播，而爸爸也不用再为此整日忧心忡忡了，唉，可怜的城市，可怜的人们，究竟谁才能拯救你们的生命呢？”
贝克胡思乱想了半天，心情却变得越来越烦躁，眼看着巡逻的时间又快要到了，他把一个烟屁股吐到地上，又狠狠的踩了几脚，这才拖着疲倦的身躯朝营地走去。
“都是你想出来的馊主意！现在好了，我看你怎么收场！”远处突然飘来了一个男人愤怒的吼声。
“！”贝克立刻小心翼翼地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几分钟后，他现前方的河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两个白色的身影，但是在黑暗中他却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为了不惊动他们，他便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悄悄的观察着对方。
“博士，您怎么能把责任全部都推到我的头上呢？”一个白色的身影摊开了双手，“当初向罗登海姆投放病毒可是经过了您的同意……”
“投放病毒！”贝克心头一震，急忙屏住呼吸继续聆听两人的对话。
“阿尔穆特！”另外一个白色身影气呼呼地喊道：“要不是你口口声声劝我在地下世界里制造出一场瘟疫，我又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
“博士，我这也是为您好啊！您想想看，我们的计划一开始其实进展的非常顺利，人们都以为生瘟疫的原因是由于尸体处置不及时，却没有想到这是我们在暗中投毒的结果，而接下来帝国卫生部门对瘟疫束手无策，可是我们一出手就控制住了疫情，为此我们不仅获得了统帅阁下的接见，而且您还被提名担任卫生部副部长，这一切足以说明我们并没有错！”
“胡说！我当时一再告诫你，‘级浮士德’是一种还在试验中的病毒，我们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控制住它，可是你却说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既然我们可以创造它，那么同样可以控制它，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我们再也无法有效的控制住疫情的展！”
“我的上帝！”贝克被自己听到的一切深深震惊了，“原来这场瘟疫竟然是人为制造出来的！”他的心里立刻燃烧起一团愤怒的火焰，紧接着，他突然又意识到了一件极不寻常的事情：“投毒的人名叫阿尔穆特，可是他又称呼另外一个人为博士，难道说他们就是近来被人们视为救星的莱希特和舒尔茨吗！”
河滩上的争执这时仍在继续。“博士，如果不是那场意外的车祸让鲁道夫少校的尸体被豪勒河冲走，也许疫情就不会扩散到这么远的地方……”
“阿尔穆特！你到现在还不明白究竟生了什么事情吗？”莱希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当初‘级浮士德’刚刚被研制出来的时候，我就现这种病毒会随着环境的变化而生变异，可是我却偏偏相信了你的蛊惑，以为自己可以百分之百的控制住它！现在要想挽救这一切已经晚了，要不了多久瘟疫就会扩散到整个地下世界，所有的人都会死去，而我们也不可能幸免！”
“博士，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来继续对‘级浮士德’进行研究，只要您树立起信心，我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没用的，阿尔穆特……在这方面我比你更有言权，现在一切都晚了，因为‘级浮士德’接下来会展出无数的变种病毒，而我们却找不到任何可以控制它的办法！”
“您太悲观了，”舒尔茨冷笑道：“就算生活在地下世界里的人全部都死完了那又怎么样？只要我们还活着，那就有办法离开这里，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想逃跑！”莱希特瞪大了眼睛：“不，这是背叛！”
“算了吧，博士。”舒尔茨不耐烦地说：“从您收下吕贝克的贿赂那一刻起，忠诚就和您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可是……可是……”莱希特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我们先找理由稳住罗蒙，然后再争取时间继续对‘级浮士德’展开研究，如果成功了，我们就是第三帝国的功臣，要是失败了，我们就想办法离开这里！”
“混蛋！”贝克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掏出手枪从石头后面猛地跳了起来：“都给我把手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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