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 何处是家（76）
齐格菲尔德突然觉得心跳加，但是赵老太却毫不犹豫的把他推进了卧室：“呆在里面别出声，等我先和她谈谈再说。”
这番严厉的警告令齐格菲尔德不得不暂时放弃了与秦雪见面的念头，他躲在卧室门后，忐忑不安的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雪，你可有好些日子没有来看我了，怎么样，你爸妈身体还好吗？”赵老太热情的把秦雪迎进了客厅。
“谢谢赵阿姨，我爸我妈身体都好。”秦雪把一大兜咸菜放在了餐桌上：“这是我妈腌的萝卜干和糖蒜，她让我给您送一些过来。”
“你妈心眼可真好。”赵老太笑眯眯的说：“她知道我平时最喜欢吃这两样东西，所以年年都给我送。”
秦雪勉强一笑，道：“赵阿姨，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小雪，先别急着走。”赵老太一把拉住了秦雪的手：“阿姨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您想问什么？”
“你实话告诉阿姨，你最近是不是失恋了？”
赵老太这句话刚出口，秦雪的眼眸中便蒙上了一层痛苦的色彩：“您想到哪里去了，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失恋呢。”
“小雪，你可要跟阿姨说实话啊。”赵老太耐心道：“过去你总是爱说爱笑，可是最近这段日子我见你总是愁眉苦脸的，就连你妈都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我可告诉你啊，这有些事情啊越是憋在心里越难受，反倒不如说出来痛快。”
秦雪咬着嘴唇不说话，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
“瞧瞧，还说没有失恋，这眼泪都快下来了。”赵老太心疼的握住秦雪的手：“快告诉阿姨，是哪个混小子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真的没有……”秦雪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跑了出去。赵老太在她身后连着喊了好几声，却根本无法让她停下脚步。
齐格菲尔德这时走出了卧室，他面对着赵老太愤怒的目光，昔日高傲的头颅立刻垂到了胸前。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赵老太气呼呼的喊道：“小雪这孩子的脾气我比谁都清楚，就冲她刚才那模样，只怕心已经被你给伤透了！”
“这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对她。”齐格菲尔德黯然道。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先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情吧！”
“大妈，您说吧，我什么都听您的。”
“这俗话说得好，解铃还须系铃人，所以能否让小雪原谅你，就看你接下来该怎么做了。”
齐格菲尔德茫然了，虽然他很愿意去向秦雪道歉，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从何说起——他原本只想把秦雪当妹妹对待，但是上帝却偏偏让他爱上了这个纯真可爱的姑娘——那个吻也是甜蜜的，但是他内心深处的负罪感却毁了一切——他站在了十字路口，是继续追求真爱，还是放手不去打扰对方的生活，饶是他这种意志坚定的人也在爱神出的这道难题面前挠起了头。
“戈飞，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腼腆！”赵老太急了：“既然你已经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去找小雪承认错误，争取获得她的原谅不就行了！你要是再这样扭捏下去，只怕小雪就要跟别人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齐格菲尔德急忙问道。
“小雪今年已经24岁了，她妈最近一直在张罗着给她找个男朋友，听说对她有意思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队，你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小心到时候没有后悔药吃！”
“我明白了！”齐格菲尔德在赵老太这番话的刺激下立刻做出了决定：“请您帮我把秦老先生约出来，我要和他当面谈谈。”
傍晚时分，秦德胜按时来到了小区附近的一家烩面馆，这是他和齐格菲尔德聚会的老地点，两人过去经常在这里一边喝酒一边侃大山，快活得好似一对兄弟。但是今天两人一见面，齐格菲尔德却明显有些拘束，就连手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放。
“好小子，回来了也不打个招呼，说吧，这回又惹什么麻烦了？”秦德胜依然是一派直来直去的军人作风。
“也没惹什么麻烦，只是需要您帮个忙。”齐格菲尔德把心一横，直截了当的讲出了他和秦雪之间的事情。
秦德胜听完后半晌没吭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齐格菲尔德，把后者看的心里直毛。
“他娘的！你小子真不是玩意！我女儿哪点不好？天天给你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你可倒好，一句忘不了老情人就把她赶走了！我告诉你，这要不是看在你小子和我还有点交情，老子今天肯定废了你！”
秦德胜的突然爆在小饭馆里引来了一片侧目，齐格菲尔德涨红着脸，闷着头自己干了一大杯酒。
“说话啊！你过去的神气劲都去什么地方了？”秦德胜不依不饶，“你要是再给我装哑巴，以后就别想再见到小雪！”
“您想让我说什么？”齐格菲尔德被秦德胜刚才那一番怒吼搞得羞愧难当：“既然是我犯了错误，那当然应该受到惩罚。”
“你少给老子来这套！”秦德胜眼睛一瞪：“谁也没说犯了错误的人就得一棒子打死，我是问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我想跟小雪道歉，如果她能够原谅我，那么我一定会很好的对待她……”
“我要是不同意呢？”秦德胜突然打断道。
“您要是不同意我和小雪在一起，那么当初也不会主动对我提出这件事情，而且更不会把小雪的实习地点安排在鄂尔多斯。”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我可不想把小雪交到你这种多愁善感的人手里。”秦德胜语气依然严厉，但是眼眸中却透着一丝期待的目光。
“我知道，是我辜负了您的一番好意，所以无论您怎么骂我，我都没有一点意见，但是如果您不同意我和小雪交往，那么这一点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因为爱情是自由的，只要我们真心相爱，那么世界上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碍我们生活在一起！”
齐格菲尔德说这番话明显动了感情，所以声音也很响亮，饭馆的客人们惊讶的看着这一老一少，有几个胆小的甚至立刻结账走人。
“你早干什么去了？”秦德胜并没有因为齐格菲尔德*的承诺而改变态度：“小雪当初一心一意的对你，可是你连句贴心话都没有，反而接二连三的告诉她你忘不了过去的女朋友，现在小雪有了新男朋友，你反倒又说自己喜欢她，你自己说说看，这到底算什么？”
“您说什么！”齐格菲尔德大吃一惊：“小雪已经有了新男朋友？”
“没错，”秦德胜板着脸说：“是她妈妈的一个老同学给介绍的，小伙子人长得很帅，家庭条件也不错，小雪对他挺满意，最近已经见了好几次面了。”
齐格菲尔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怀着希望而来，却听到了如此糟糕的消息，以至于他立刻变成了滑铁卢的拿破仑，又是恨又是悔。
“低着头有用吗？”秦德胜的嗓门更大了：“要说后悔，老子比你更有资格！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要不是看你小子是块材料，老子早就把她嫁出去了！说不定连外孙都抱上了，现在可好，一个整天在家里哭哭啼啼，一天坐在我面前活像个斗败的公鸡！老子这辈子没干过亏心事，怎么活到老了还得受这份气！”
“给我一次机会吧！”齐格菲尔德从不放弃的个性这时又爆出来：“让我当面向小雪解释，如果她肯原谅我，那么我一定会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如果她不肯原谅我，那么我立刻消失，再也不来打扰她的生活！”
“你这算求情还是最后通牒！”秦德胜黑着脸。
“不管您把我的表态看做什么，但是我对小雪的感情是真实的，为了她，我愿意和自己的过去说再见！”
秦德胜这时反倒沉默下来，他盯着齐格菲尔德看了半天，突然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话：“你小子当真愿意做我女婿？”
“我对上帝誓，这绝对是我的心愿……”
“得了吧！”秦德胜打断道：“老子不信神，就知道这男人要是说话不算数，那连猪狗都不如！”
“我也不喜欢誓，所以我更愿意用行动来兑现我的承诺！”齐格菲尔德话音刚落，就端起面前的一个大海碗，在里面倒了满满一碗酒，接着就一饮而尽。
“我今天把话撂下了，”他抹了一把嘴唇：“您这女婿我是当定了，就算天王老子也拦不住我！”
“好小子！算你还有点出息！”秦德胜戎马一生，平生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极具军人气概的表达方式：“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但是丑话说在前头，我愿意帮忙不代表小雪就会原谅你，她要是铁了心不跟你，那你也别缠着她，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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