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8 何处是家（103）
夜深了，比尔的身影在昏暗的街道上拖出一道长长的魅影，远处一间窗户依旧闪烁着明亮的灯光，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走进那座屋子。
虽说分别已有一段不短的时光，但是比尔心中却始终无法忘记海伦，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对海伦有着一份天然的愧疚，更因为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对方，尽管这种爱来得突然，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但是他却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我还是上去看看她吧，说不定她会立刻把我轰出门，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断了念头。”比尔自嘲一番后，便来到了海伦的门前，轻轻敲响了房门。
“是谁？”门后立刻传来了一声不安的询问。
“是我。”比尔的声音不大，但是却立刻引了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当房门被推开的一刹那，海伦扑进他的怀里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等这么久。”比尔的心立刻碎了，他紧紧抱着海伦，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对方。
“这段日子我简直就要疯掉了，因为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我做梦都想见到你，可是却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你……”海伦的哭诉断断续续，每个字都折磨着比尔脆弱的心脏。
“其实我早就回来了，但是我害怕你会忘记我，所以才一直没敢来找你，不过现在好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哪怕天崩地裂都不能让我们分开。”比尔柔声安慰着海伦，两人四目相视，火热的嘴唇最终对接在一起……
一番激情过后，海伦依偎在比尔的胸前，满脸都是幸福的表情：“约瑟夫，你这次真的不会离开我吗？”
“不会，”比尔轻轻抚摸着海伦的头：“其实我早就厌倦了漂泊，想停下来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只可惜命运却不给我这样的机会……”
“为什么你总是来去匆匆，甚至让我感觉有些神秘？”海伦抬起了头：“你说自己在中国从事投资生意，可是我却连你的公司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
“如果你想去的话我随时可以满足，只是北京的气候实在是太冷了，我害怕你会受不了。”比尔笑道。
“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无论什么样的环境我都能适应。”海伦甜甜的笑了。
“好吧，明天一早我就带你回北京。”
……
第二天的下午，海伦就和比尔一道走进了他在北京的公司总部，这是一间位于王府井大街附近的写字楼，公司里上上下下有好几百号人，海伦好奇的观看着公司入口处的业务介绍——机电设备、精密仪器、全自动车床……比尔的公司看起来和那些在中国的淘金者没什么两样，而且更令海伦惊讶的是公司的墙壁上居然挂着许多张比尔与政府高官以及社会名流的合影，这似乎在暗示他绝不是普通人。
“约瑟夫，你是怎么和这些人走到一起的？”海伦停在一张照片前用好奇的语气问道：“要知道他们在公众面前要么摆出一副严肃的表情，要么就是露出职业性的笑容，但是他们每个人和你在一起时的表情却都显得很随意，就好像是和自己的朋友呆在一起。”
“因为我就是他们的朋友。”比尔笑着说：“中国人最讲究交情，只要有了交情，再难办的事情都不是问题。”
“那你是怎么和他们拉上交情的？”
“靠诚意啊，”比尔说：“我这个人非常有耐心，如果我想和谁成为朋友，那么我就一定会成功。”
“真的就靠这个吗？”海伦又问。
“难道这个还不够吗？”比尔反问。
“我猜你一定花了不少钱吧，”海伦做了个点钱的手势：“中国人现在就行这个，所以有时候诚意和金钱往往是同义词。”
“小傻瓜，原来你比我想象中要聪明一点。”比尔露出了一丝苦笑：“没错，在这个国家做生意，感情投资确实是必不可少的。”
“能让我和这几个人见一面吗？”海伦将手指向了几位影视明星。
“你想做什么？”比尔微微一怔。
“我很喜欢他们演的电影，所以想让他们为我签个名。”海伦说。
“原来你还是个追星族，”比尔的表情立刻轻松下来：“这个没问题，今天晚上我就安排你和他们见面。”
比尔说到做到，当天晚上就满足了海伦的愿望，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又带着海伦频繁和一些社会名流会面，而聚会的场合也多是在一些豪华酒店，海伦在惊叹于比尔一掷千金的气派之际，也悄然记下了围绕在比尔身边的关系网。
一天夜里，结束了一天的宴请，比尔拉着海伦回到了酒店，他此时已是醉意朦胧，连说话都伸不直舌头。海伦扶着他上了床，一面抚摸着他的胸膛，一面轻声埋怨道：“还说要陪我在北京多玩几天，结果整天都是陪客人喝酒，我真搞不懂自己是你的女朋友还是秘书？”
“你是我的女人，当然要和我在一起……这难道还有什么问题吗？”比尔含糊不清道。
“当然有问题！”海伦抗议道：“因为我讨厌这种生活！我不喜欢没完没了的应酬，只想和你静静地呆在一起！”
“对不起，我明天就带你出去玩，再也不搞应酬了……”比尔在海伦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这回说话可要算数啊，不然我就不理你了。”海伦转怒为喜：“对了，你把公司做这么大，前期一定投了不少钱吧？”
“我是白手起家，靠着大学时申请的几项专利才捞到了第一桶金，而且这也要感谢中国人的对外开放政策，因为他们什么都缺，否则现在的我也只能是流落在柏林街头的一个无所事事者。”
“我真羡慕你，能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国家里实现自己的理想，而我就不行了，除了能讲几句中文，几乎什么事情都做不了。”海伦撅起了嘴。
“你想自己的理想很简单啊，”比尔拍着胸脯说：“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为你打开支票簿，到时候你想做什么都行……”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海伦突然变了脸色：“我喜欢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钱！”话音刚落，她便下了床。
“海伦！”比尔急忙坐起身：“我只是随口说说，你千万不要生气！”
“你根本不是随口说说！”海伦哭出了声：“因为在你心里一直觉得只要有钱就能搞定一切，所以你才会不停地在我面前炫富，但是你错了！因为我也是个有自尊的人，我不想被人看成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妓女，所以我现在必须离开你！”
“对不起，海伦，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比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惹来了*烦，他急忙紧紧抱住海伦，不停地用手抚摸着她的长：“我知道刚才的那些话伤害了你，所以我愿意为此道歉，但是你要相信我对你的爱是真诚的，因为我愿意让你走进我的生活，而且这并不是一种炫富的姿态，而是我想要让你看到我有能力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
“你愿意誓自己没有欺骗我吗？”海伦含着眼泪问道。
“我誓，如果我欺骗了你，那就让上帝夺走我所有的幸福！”比尔大声喊道。
“傻瓜，谁让你这么毒的誓！”海伦朝比尔身上拍了一巴掌，接着便幽幽道：“我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人，所以我渴望在爱情里获得尊重，但是你却从来不肯向我展示自己真实的一面，这样让我很害怕，担心自己有一天会现只是你的玩偶……”
“为什么要这样说？”比尔吃惊地看着海伦：“难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爱吗？”
“我不想怀疑，但是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既没有对我讲起过自己的身世，也没有让我见过你身边真正的朋友，我甚至都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家庭……”
海伦没有把话说完，但是比尔的酒却醒了大半，他默默点燃一支香烟，在缭绕上升的烟雾中思考着答案——他原本带海伦到北京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她享受一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换句话说，这其实是他对海伦的一种补偿，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海伦并不喜欢自己的安排，他不禁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当初做出这项决定实在过于草率。
“我懂了，”海伦再一次流下了眼泪，“原来我的猜测都是真的，我在你眼里果然只是一个玩偶……”
“不！”比尔失声喊道：“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样，我真的是非常爱你！”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但是为什么却不愿意回答我的问题？”
“听我说，海伦，我是个孤儿，从来没有享受过家庭的温暖，而且我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或许在别人的眼里我的生活令人羡慕，因为我开着豪华轿车，住着奢华别墅，但是有谁知道我心里的孤独？”比尔说这番话并不是随口敷衍，而是动了真感情：“所以我想和你在一起，因为你的到来让我感受到了温暖，而我的心也不再感到孤独，如果没有了你，我的人生也将失去意义，海伦，我亲爱的，请相信我绝不是那种玩弄感情游戏的骗子，因为我已经厌烦了漂泊的日子，我想有个家，而你就是我的主角，嫁给我吧，海伦，我会为你而生，为你而死，哪怕末日降临也不能改变我对你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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