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心碎无痕（64）
戴维的言犹如一颗*，顷刻间便在会议室制造出一片愤怒的火焰，几乎所有与会者都对他投来仇恨的目光，就连一直将其视为亲信的许尔勒都暗自皱眉——是啊，一个犹太人当然不会喜欢舒伯特的建议，但是这种明目张胆的反对完全是在挑战第三帝国最不容质疑的神圣象征，所以即使现在有人掏出手枪打烂戴维的脑袋也不足为奇。
“那就说说你的看法吧。”在一片愤怒的目光中，舒伯特反倒显得十分冷静。
“是，我的元。”戴维做了个深呼吸，稳住紧张的心情道：“先生们，我反对为希特勒先生建立陵墓的建议是有原因的，先，他在二战期间通过集中营消灭了数以百万计的犹太人和其他所谓的劣等民族，而这些错误不仅在战后被充分证实，而且帝国政府在被迫撤到雅利安城后也就这一历史悲剧进行了深刻的反省，虽说犹太复国主义者对于二战的爆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因此希特勒先生凶残可怕的负面形象已经深入人心，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为他举行大型纪念活动，那无疑将会在占领区民众心目中造成一种我们将延续二战恐怖政策的形象，而我们的敌人也会借机大肆宣传，诱使占领区民众自采取抵抗行动，这将加大帝国军队的占领成本，并严重影响占领区的稳定。”
“第二，帝国政府自从宣布废除‘最终解决’政策后，早在多年前便逐步减少了对于希特勒先生的纪念活动，除了日常行礼和少数重要节日外，更多的时候我们只是把他描述成德国历史上一个重要人物，而非越上帝一般的存在，但是突然间帝国政府就宣布要为希特勒先生兴建陵墓，并且还要大肆宣传他的赫赫功劳，这难免会让帝国内部一些非日耳曼族裔公民感到难以接受，甚至部分人还很有可能认为帝国之前提出种族平等只是一句空洞的口号，而目的是要诱使他们去做战争的炮灰，这会在帝国内部制造分裂，并且埋下种族冲突的祸根，如果这件事情被敌人加以利用的话，同样会给帝国带来难以估量的可怕后果。”
“第三，既然帝国从施特莱纳将军时代开始就不断强调废除‘最终解决’政策的重要性，而且帝国也确实通过这一举动实现了不同种族间的和睦相处，并且迅提升了国家力量，那么我认为再为希特勒先生歌功颂德不仅毫无益处，反倒会成为国际舆论攻击的焦点，所以我们不但不能为希特勒先生兴建陵墓，而且还必须在公开场合为二战时残杀无辜平民和战俘的行为道歉！”
戴维话音刚落，会议室里就响起了一阵愤怒的吼声，帝国的达官显贵们被他的观点激怒了，如果不是舒伯特在场，只怕这些人会立即把戴维撕成碎片。
戴维的目光一刻也未曾离开过舒伯特，当他看到对方的脸庞上并未露出任何不悦的表情时，他突然起身吼道：“先生们！如果我们不能在希特勒先生的第三帝国和元的第三帝国之间划出一道分界线，而是始终将这两者混为一谈，那么等待我们依然将会是失败的命运！”
怒吼声暂时压倒了质疑声，或者说是没有人想到戴维竟然敢在这种场合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更为合适，早就习惯了高高在上的日耳曼显贵们显然还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一个个铁青的脸庞上分明写着震惊的表情。
“爱伯斯塔克上校，请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让你有勇气在我面前说出这种令人几乎无法忍受的观点？”舒伯特开口了，而他那副严肃的面容和眼眸中闪烁的寒光顿时又让戴维耳边再次响起愤怒的嘶吼。
“因为我是一名第三帝国的军人，所以我必须忠于我的祖国！”戴维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并不显得胆怯。
“只有这么简单吗？”舒伯特又问。
“我的元，为了您实现种族平等的伟大理想，为了第三帝国能够永远屹立在世界的中心，我必须秉承一个军人的良心来表达自己的观点，即便我的身体里流淌着犹太民族的血液，但是只要我的灵魂忠于帝国，那么我依然将会成为一名忠诚的斗士，但是如果您坚持要为希特勒先生树碑立传，那只会让我们感觉到您之前所讲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为了利用我们，这会让无数颗忠诚的心灵饱受伤害，而在这之后引的灾难相信也绝不是您愿意看到的！”
戴维喊这番话时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振聋聩的声音几乎刺穿了天花板，也让不少人忍不住捂住了耳朵，害怕这个声音一下子冲进自己的心灵深处。
“我懂了，”舒伯特缓缓起身，对戴维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谢谢你提醒我的一切，从今天起，关于希特勒先生的一切都将成为历史，我们不会再延续他犯下的错误，第三帝国不仅是日耳曼人的祖国，也将成为所有忠于国家社会主义的人们的天堂！”
奥布尔哈克惊愕的看着舒伯特，但是在他心中燃烧起一团怒火的同时，他也不得不承认戴维的观点确实击中了第三帝国的要害——如今的德军各支部队中都有着大量的非日耳曼族裔官兵，甚至就连党卫军也是如此。如果为了纪念希特勒，而让这些人对帝国的种族政策重新产生疑问，那种可怕的后果确实很难令人想象，于是他便站到了支持戴维的行列中，而那些刚才还在厉声怒骂的显贵们也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悻悻的加入到赞同者的行列。
会议结束，戴维带着一副胜利者的姿态跟随舒伯特来到了花园里，后者一改之前的严肃表情，不停地对他嘘寒问暖，好似一位父亲在迎接在外漂泊多年的儿子。
“戴维，你的妻子和孩子都还好吗？”
“谢谢您的关心，特蕾希娅和迪特里希都很好。”
“你在外面这些年为帝国做出了重要的贡献，我会挑选合适的时机奖励你的成就。”
“我的元，我愿意为您去死！”
“不，这个世界上我可以容忍所有人的牺牲，甚至就连我自己在内，但是我永远都不想看到你受到一点伤害……”舒伯特在戴维惊讶的注视中将手放到了对方的肩头：“我的孩子，好好活着就是我对你最大的期待，因为我已经老了，而且……”
舒伯特不知为何没有把话说下去，但是戴维却明显看到他的眼眸中居然闪烁着泪光，这不禁在戴维的心中制造出一连串巨大的问号，然而多年来的风吹雨打却让戴维迅藏起所有的疑问，在舒伯特面前高高举起了右臂：“希特勒万岁！”
舒伯特望着戴维悬在空中的右臂，满眼都是诧异的目光，“你……”
“我的元，虽然我在公开场合反对您为希特勒先生修建陵墓的计划，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将完全否定他的做法，因为对于占领区内那些顽固不化的抵抗势力来说，想用感情或是宽容来改变他们是不可能的，而雅利安城内的集中营才是他们最理想的归宿！”
舒伯特沉默良久后，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表情又渐渐浮现在他脸庞上，“你说得对，但是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否则我们将会面临非常巨大的困难。”
“我会用皮鞭让帝国的反对者低下头颅，至于这个秘密我将会把它带进坟墓！”戴维说。
“去吧，别忘了常来看看我。”舒伯特挥手目送戴维离去后，却出人意料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那上面是一个美丽的少女，而她甜美的笑容如同天使般纯洁……
明希豪森站在哈尔科夫的街道上，眼前满是废墟，空气中不断飘来松木被战火焚毁的味道，尽管他已经成为了这座城市的征服者，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根本找不到一丝胜利者的自豪。这座城市的供水供电系统在俄军撤离时遭到了有组织的破坏，城内的大多数居民也早已撤离，德军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后，得到的却只是一座空城。
“司令官阁下，我们的攻击度太慢，而且战术也过于保守，所以才导致始终无法完全捕捉住俄军主力，这样下去局势将会演化成一场残酷的消耗战，而敌我双方都将付出难以承受的巨大损失，因此我认为南方集团军群有必要将战场局势向总参谋部进行报告，并且通过他们向元请求改变目前的作战计划。”南方集团军群参谋长赫尔德·维尔布兰特中将忧心忡忡道。
“我认为我们的战术并不保守，而是俄国人吸取了上次战争的教训，所以才会不断避开我军进攻的锋芒，但是他们不可能无止境的退下去，而关键就在于我们能否迫使他们提前展开主力会战。”明希豪森对自己的参谋长投去一缕不悦的目光。
维尔布兰特顿时涨红了脸，作为一名国防军将领，明希豪森自他上任伊始就没给过好脸色，而司令部内部更是传说由于维尔布兰特早年曾经在第六集团军做过齐格菲尔德的部下，再加上他又参加过当年那场让明希豪森颜面无存的演习，因此才会受到排挤。
“依我看，改变目前战局的关键在于要加快进攻度，如果北方集团军群能够与我们同时突破俄国的南北两翼，进而威胁到莫斯科的深远后方，必将迫使俄军提前展开主力间的会战，基于这一点考虑，我认为有必要让第六集团军担任进攻斯大林格勒的突前箭头，迫使俄军放弃以空间换时间的战略，以达到聚歼的战略目的。”明希豪森说。
“！”维尔布兰特立刻反驳道：“司令官阁下，我不反对您的作战主张，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动用第六集团军执行这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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