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 血与泪（61）
齐格菲尔德猛地转过头看着卓娅，然而很短的一瞬间后，他便以极大的克制力控制住了情绪：“很抱歉，也许我不该小看你，但是对于女人们来说，战争是上帝强迫她们接受的灾难，所以男人们必须去保护她们不受伤害。”
“但是你又为她们做了什么？”卓娅喊道：“一个女人付出了全部的身心却得不到回报，另一个女人不得不为了你去承受人们的辱骂，而你依然在这里进行着残酷的战争，不要告诉我你是想拯救人类，其实你也是个自私的人，你明明知道纳粹帝国动的侵略战争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但是却又不想看到它崩溃，你是在感情用事！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到伤害！”
“我还要去视察阵地，所以没时间和你争辩。”齐格菲尔德转身就走。
“你站住！”卓娅挡在了他面前：“你应该把真相告诉你的士兵们，让他们知道这是一场邪恶的战争，而他们不过都是独裁者眼中的炮灰，你可以做他们的摩西，把他们引领到光明的彼岸……”
“卓娅！”齐格菲尔德打断道：“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真相到底是指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关于历史上生过的事情我的士兵们都知道，而且他们加入这场战争完全是自愿的，因为他们也是人，同样需要生存的空间和被人尊重的权利！”
“你们想要生存难道就必须把别人赶出家门吗？”卓娅继续反驳道：“所谓的生存空间不过是一个借口，而独裁者的野心才是造成这一切的根源！”
“够了！”齐格菲尔德狠狠地瞪了卓娅一眼。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卓娅缓缓靠近齐格菲尔德，“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因为你的内心世界充满了质疑，但是却没有勇气去触碰真相！”
“卡西莫娃小姐，收拾你的东西，明天就离开斯大林格勒！”齐格菲尔德丢下这句话就转身离去，只留给卓娅一个谜一般的背影。
“唉。”卓娅无奈的叹着气，“齐格菲尔德，总有一天你会把所有的人都送进地狱……”
齐格菲尔德大踏步的冲出了司令部，外面的风雪瞬间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差点在卓娅的逼问下讲出藏在心里的秘密。
“要抽根烟吗？”一个意外的声音飘进了他耳朵里。
“当然可以。”齐格菲尔德迅恢复镇静，从艾利希手中接过了一支香烟。
“那个俄国女人看起来好像很了解您，这大概是记者的职业习惯，不过我倒觉得您应该和她保持一点适当的距离，否则有些人也许会利用这件事情来找您的麻烦。”艾利希说。
“您听到了我和卓娅的对话？”齐格菲尔德警觉地看着对方。
“我的元帅，我对您和卡西莫娃小姐间的对话毫无兴趣，但是布劳恩将军就不同了。”艾利希说。
“他刚才也在司令部？”齐格菲尔德问。
“您在军事方面是个天才，但是其他方面还需要注意，比如说我理解您的一些做法，但是这并不代表所有人都能接受，所以您最好还是低调一些。”
尽管艾利希并没有做出正面回答，但是齐格菲尔德已经听出了对方话语中的警示，他连着抽了几口烟，便迅将话题转移到了战场上：“艾利希上校，我想知道您对下一阶段作战有什么想法。”
“阁下，南方集团军群目前显然缺少主动出击的勇气，而明希豪森将军似乎也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俄国人会主动从斯大林格勒抽调兵力增援莫斯科与列宁格勒方面的作战，但是我认为俄国人绝不会轻易放过我们，而且斯大林格勒一旦丢失，不仅意味着我们将切断莫斯科与高加索之间的联系，同时整个俄国战场的南翼将完全暴露在我军的强大攻势下，因此即使这是一块钢板，瓦西里耶夫也必须啃下去。”
“说得好。”齐格菲尔德颔赞同：“由于帝国空军目前还受制于俄国新式*防空系统的威胁，因此短期内我军将无法获得足够的给养，也就是说，虽然俄国人近来几天仍是以骚扰性质的攻击为主，但是我认为一旦给养短缺的问题影响到了我军的战斗力，俄国人很快就会动新一轮的大规模攻势。”
“关于新式防空系统的问题，我认为关键问题不在于如何破解敌人的系统，而是我们的作战观念需要更新，空军总司令费迪南德将军曾经是个出色的飞行员，但是他的思维还停留在上个世纪，直到现在还在强调通过加强有人机飞行员的训练来重新夺回制空权，殊不知我们完全可以用更先进的无人机来执行有人机无法完成的危险任务，而且无人机的成本更加经济，在技术上也完全可行，如果大批量使用，短时间内就可以重新掌握制空权。”艾利希说。
“这么好的观点您以前有提过吗？”齐格菲尔德问。
“我倒是提过，只可惜无人理睬。”艾利希苦笑道：“因为掌握帝国军队未来展方向的是一群固执的花岗岩脑袋，如果底层军官的建议没有突出所谓的忠诚和勇气，那么即使再好的建议也会被他们无视。”
“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就算再难，我也要把您的建议反馈给元。”齐格菲尔德说。
“谢谢！”艾利希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惊喜的目光，“阁下，我还有句话要送给您，如果您想打赢这一仗，那么无论如何也要利用好党卫军。”
“这一点我明白。”齐格菲尔德淡然笑道：“无论布劳恩将军对我有什么样的看法，我始终认为党卫军是值得信赖的战友。”
……
一名浓眉大眼的德国军官走进了俄军司令部，他是德军中尉马克西·威尔，来自萨克森，曾经是联邦国防军特种作战部队的一员，战争爆后被迫编入了纳粹德军，对俄战争刚爆不久他便主动缴械投降。在经过俄联邦安全局的严格审查后，威尔终于获得了信任，在战俘营里成立了一个名为“新德国解放者”的组织，并感化了不少德军俘虏。
科莫夫少将来到了威尔面前，在桌面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德军各处火力点的位置：“中尉，你这次要执行的任务是查明并摧毁德军补给仓库，虽然任务很艰巨，但是我相信你有能力完成。”
“将军先生，”威尔仔细查看着地图：“我们是要直接穿过德军的前沿阵地？”
“没错，”科莫夫说：“为了完成这次任务，你的小分队将配属多名来自第六集团军的被俘士兵，我还安排了两名来自当地的士兵作为向导帮助你们完成任务。”
“明白，请您等我们的好消息。”威尔做出了简短有力的回答。
“中尉，摧毁补给仓库将对德军的士气造成沉重打击，也有利于我们早日完成对第六集团军的围歼，所以无论如何你们也必须完成任务！”
这天夜里，俄军的炮火格外猛烈，德军前线的每一寸土地几乎都被炮弹犁了个遍，官兵们纷纷躲到坚固的堡垒里不敢露头。威尔小分队共12人趁着炮击的间隙越过了德军前沿阵地，除了两名担任向导的俄军士兵外，其余十人中四人来自联邦国防军，六人来自于雅利安城。
按照预定计划，小分队必须在天亮前抵达第一处侦察地点，黑暗中威尔与小分队在隆隆的炮火声快前进，不多时便穿过了三道防线。
眼看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威尔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一束手电筒强光却突然照在了他们身上：“站住！口令！”
“就算魔鬼也不愿意住在斯特伦霍芬！”
威尔迅给出了口令，然而巡逻队显然对他的萨克森口音产生了怀疑，“把你的证件拿出来！”
“长官，我们是回来报信的！”一个名叫彭特的士兵操着雅利安城口音喊道：“俄国人刚刚突破了我们的第二道防线，陶赫尼茨将军命令我们回来寻求增援，要是耽误了时间，我们都要被枪毙的！”
巡逻兵将信将疑的打量着这群陌生人，但是一张张被战火熏黑的脸庞和彭特的口音还是让他们放松了警惕：“那就快点走吧，祝你们好运！”
威尔带着小分队迅消失在巡逻队的视野里，他们一路疾驰，直到抵达预定的侦察地点——一处位于斯大林格勒郊区的兵工厂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威尔找到一栋被战火摧毁的公寓，带着小分队钻了进去。此时天边的第一缕曙光恰好投射到大地上。威尔在望远镜里看到一些德军士兵正不停地从工厂里搬出一些弹药箱和食品，他轻轻吹了一声口哨，却突然有了新的现！
“嘿！你们看，好像有一条大鱼！”
下士布鲁曼急忙接过望远镜，很快便看到了一张东方人的面孔和他手中镶满宝石的元帅权杖，“妈的！这家伙肯定是齐格菲尔德！”话音刚落，他便不由自主的操起了一支狙击步枪。
“别开枪！”彭特突然冲上来死死按住了布鲁曼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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