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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针刑


温阜被刘体纯从刑场上又送回狱中,审问他的人还没动刑,这名举人老爷已经吓得屁滚尿流,将所知一切全都坦白出来,但他了解得并不多,只招供是通过夷陵的一个杂货铺的伙计联系上的奉节商人。

        但是这奉节商人他连面都没见过,他只是通过在夷陵付银子收货。

        有了这条线索,李元利就能顺藤摸瓜一路追查下去,这个时候可不讲什么人道主义或证据确凿,只要抓到人犯,有的是办法让他招供。

        怕的就是走漏消息让那人得了风声,到时要想抓获就不是一般的难。

        温阜自然是要带着一起走,到时还要他来指认人犯,那“水耗子”却没了用处,李元利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他,虽然“水耗子”说他不知情,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辞。

        现在出川的船只,主要运送的就是盐和木料,其他的粮、铁,硝、硫磺等都是禁运物资,但盐是打成盐包装船,根本不需要装进坛子里面。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封得严严实实的坛子里装的是禁运物资!

        无论“水耗子”知不知道运送的是火药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事情后果太为严重,若是让他侥幸逃过一劫,怕日后再有人以“不知”为借口贩运禁运的各种物资。

        经过慎重考虑以后,李元利对他作出判决:没收运送火药的船只,湘潭铁矿服三年劳役。

        已经进入了枯水季节,行船极不安全,李元利只得率领亲兵们骑马赶路,三四天才到了夷陵,因怕走漏消息,李元利只带了三四个人,进得城来就直奔府衙。

        夷陵知府姓韩名贵,也是忠贞营的老人,在政务司干过一年,后来又在四川做过半年知县,调到夷陵来却没有多久。

        他听李元利只带了几个人来到夷陵,大为惊讶,慌不迭将李元利迎进正堂便问道:“元帅,此番到夷陵来是否有什么要事?若是无事的话,标下陪您游玩两日……”

        “有事,办完事情马上就走!”李元利道,“墨池巷外有一家刘记杂货铺,里面有一个叫钱七的伙计参与盗卖火药给鞑子,我这次是特地来拿他的,你派几个衙役去将他给我擒来,不要惊动了街坊四邻!”

        韩贵吃了一惊,大兴军早有告示,任何人都不得偷运、贩卖硝石硫磺、火药军械,这可算得上一桩重罪,如果被抓获,不死也要脱层皮,他连忙叫来班头安排他带领衙役前去拿人。

        那伙计只是杂货铺中一名打杂的下人,既没银子也没能力来做这生意,依李元利看来,这杂货铺的东家绝对也是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又对随行的尤烈和樊三道:“你们俩一起去,将杂货铺的老板、掌柜和其余伙计一并抓来,看他们有没有参与其中。”

        李元利上次亲兵队扩编从特勤大队调人,李盖便将这两人推荐了过来,这两人身手都极为了得,李元利外出办事,自然要把他们带在身边。

        十来名衙役和尤烈二人带了温阜径去拿人,李元利便向韩贵了解一些当地的情况,过得一个时辰,众衙役便抓来五个人,两中三青,中年人是东家和掌柜,青年人都是伙计,看样子这杂货铺规模还不小。

        李元利没有耽搁,不问青红皂白先每人打了二十棒杀威棒,这才开始分开来一一讯问,然而那个被温阜指认名叫钱七的伙计却矢口否认,而且还声称自己根本不认识温阜。

        他显然是打定主意抵死不认,但李元利心里清楚得很,这温阜与他无仇无怨,为什么要陷害于他?

        况且温阜家在北直隶,到武昌来也没有两年,如果不是有过接触的话,怎么会知道夷陵有间刘记杂货铺,里面有个叫钱七的伙计?

        韩贵见李元利又要叫人动刑,连忙对他说道:“元帅,咱们府衙皂班有个老衙役,一手针刑出神入化,对付这等拒不认罪的恶徒最是有效,若是再配上药物,就是铁人也得化为一滩烂泥,不如让他来试试?”

        “那还不将他唤来?”

        老衙役就在府衙,不多一会赶了过来,李元利一看,这人年约四十多岁,看起来白白净净和和气气,却根本不象是专门施刑的衙役。

        “袁汤,快点来见过元帅!”

        “小人见过元帅!”袁汤连忙跪下磕头,李元利叫他起来,指着他手上拿的一个小盒子道:“这里面是施刑用的针?”

        “回禀元帅,除了针,还有药物,能让受刑者感觉更加疼痛。”

        李元利颇为好奇,又问道:“你这一手跟谁学的?”

        “小人惭愧,年轻时候跟师父学行医,可师父死得早,没学到什么本事,就这一手钢针刺穴还算拿得出手,不过也不能救人,只能害人!”

        “这要看受刑者是何人,若是那奸滑歹徒,那便不算是害人。好了,你把你本事施展一番,让我看看效果如何。”

        袁汤叫另外两名衙役将钱七捆到椅子上,再将他十个手指全都用麻线固定,这才取出一枚一指半长的钢针来,轻轻在钱七姆指的指甲缝刺了一下。

        直到流出鲜血,才又拿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膏挑了一点来抹到指甲缝上。

        钱七似乎也知道这袁汤的恶名,这时全身动弹不得,却仍然破口大骂:“袁汤,你不得好死!”

        袁汤根本不理他,自顾自做自己的事情,他用三只手指拈着钢针先说了一句:“招是不招?别等下吃了苦头又怨恨于我!”

        钱七闭上了眼,袁汤见状,便将手中钢针慢慢地刺入刚才抹了药的那只指尖,随着钢针捻进了指甲缝,那钱七突然惨叫起来,只看见汗水从额头一颗颗地滴落。

        袁汤不为所动,运指如飞,一会儿双手,一会儿单手,或捻或弹,在惨叫声中将钢针刺进去了一寸来长,这才又开口问道:“招是不招?”

        钱七突然圆睁双眼,双目中似要喷出火来!他一口唾沫吐到袁汤脸上,又开始破口大骂!

        袁汤毫不在意地用袖子抹了一下,便继续刺破他的食指指尖,抹上药膏,再刺入钢针!

        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袁汤每刺一只手指,都要停下来问上一句:“招是不招?”

        韩贵和众衙役捕快却看得津津有味,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见识,李元利问道:“韩贵,夷陵州经常用这针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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