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节 行行出状元
当年那一段小小的暧昧，就如同阳光下的春雪一般，虽然昙花一现般的可惜，却心知肚明的留不住。
若不是拼了命的护在这个女子身前，若不是躲在他瘦弱但象山一样稳重可靠的背影之后，又怎么会突然萌发了陪他/她走下去也不错的念头？
这明明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现在也是，只不过两个世界的人掉了个个，如果人世间是一座金字塔，那么张无忌站的位置已经是塔尖部分了。
而孔琳呢？已经不能用底层来形容了，她呆的位置，最多算是地基。
张无忌不是广泛意义的好人，没有悲天悯人的胸怀，当然也不是不吃肉、不杀生的善男信女。
若是孔琳刚才装作没有认出自己，而是真的象小姐一样坐在身边的话，那么张无忌会继续装糊涂。
他从来都不会伸手去拉那些自甘堕落的人，就如同叫不醒装睡的人一样，这样的人也没有拯救的必要。
但孔琳如果说的话是真的，那么她和她的男朋友都值得帮一把——她老爹的癌那根本不是事好吗？提都不用提，放在NX康复中心，让他和古德一起书写奇迹去。
很多象李从海那个年纪的人都唏嘘着说过去的人更单纯，在某个继往开来的年代之后人心便只剩下了单纯的功利，就连感情也是如此，原来时代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会过一辈子，而现代曾经的海誓山盟也不能阻止感情的火车冲出轨道，然后一堆感情肇事者在车祸现场面带微笑的等待下一个同类的出现，并且为他点赞，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就好，那么自己就是无罪的，不用被人骂成狗的。
那么更显得孔琳的男朋友为了未来岳父拼命赚钱的人难能可贵了，还不是夫妻就将对方的责任扛到自己肩上，只是有些傻得过了头，搞得自己受伤不说，经济上更是雪上加霜。
孔琳自己不愿意堕落，又有一个有情有义的男朋友，张无忌真找不到不帮她的理由，当年反正都帮过一次了，就象帮李秀妍一样，只不过不是每一次救美都要她以身相许而已。
“恐怕我要辞职有点麻烦。”
孔琳象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半侧着脸偷偷打量张无忌的脸色，刚才大胆到挑逗老同学的猛女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有些为难的眯着眼：“当时入职时签了协议的，还花了半年的时间培训，还有五万的违约金……”
张无忌一愣，停下了脚步。
艹，牛哔大发了，自己旗下的薰衣草TV已经算是有层次的了，培训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而已，学习应对不同档次人群的语素，以及形体训练以及化妆训练，至于才艺那不是短期内能训练得出来的东西。
而这么一个“小姐训练营”的所谓高档会所居然花这么大力气培训小姐？
果然是行行出……花魁啊。
孔琳还以为张无忌不愿意，结果他一开口的重点却不在钱上：“半年？这么长时间的培训？培训什么内容？”
“光是形体训练就有三个月。”孔琳谈及这些，初中时就很有些吸引人的小模样顿时让张无忌感觉回到了过去，若是外表不出色，孔琳怎么会在初中就被混混们盯上？
“象电视上那些模特一样顶着一本书走来走去，要是书掉了就要受罚；连笑容都要训练一个星期，不多不少，正好八颗牙齿，不信你看……”
孔琳露齿一笑，果然是训练有素，不仅不让人感觉到刻意和公式化，更让人觉得此女定是极有教养的感觉。
“我们还要学茶艺、以及品酒，认识各种奢侈品牌，学一点如何辨别真伪，主管说这些都能派得上用场的，总会有一些人装有钱人想骗我们……”
“那你看看我身上这件是不是真的。”
张无忌总觉得这也太科幻，这一些小姐们就象过去的秦淮河边，那些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李师师、陈圆圆之流才艺双馨的“老师”，那可比苍井空、松岛枫只会嗯嗯啊啊要高档太多了……我是不是暴露了什么？
孔琳伸出葱白小手仔细的摩挲着张无忌的衣角，皱着眉，一会儿之后松开。
“……我看不出来。”
张无忌准备好的那些台词通通胎死腹中，没想到孔琳装模作样半天，居然憋出来这么一句。
“靠，先吹得那么牛掰……”
孔琳急急争执道：“我先就说了我只当迎宾！别的都不干！分辩那么多牌子是真是假做什么？”
张无忌逗她：“真的只是迎宾？”
故意把脸凑过去，漂亮的初中女同学顿时有些害羞，刚才豪放的小模样大概也只是在特定情节下才会有短暂的变身。
“当然是真的！我们这里迎宾、服务员、茶艺师和小姐是分开的！”
小脸蛋涨红的，隐隐还有一些愤怒。
“你刚才骚得，不太象啊。”
这一句话，孔琳的小愤怒也顿时象被浇了一大盆冰水的小火苗，嗤的一声无声无息。
“那、那……只是、只是……”
张口结舌却说不出来话，画着粉色眼影的眼眶里还有泪水在打转。
“好啦，带我去你经理那里。五万块我还掏得出来。”
孔琳只得自己掏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拭着眼泪，把妆弄花了又要重新整理——然后才反应过来：老娘都不干了，还怕妆弄花了？怕毛啊？怕有人罚款？
胡乱在脸上擦了两把，快步追上张无忌：“你没有以前温柔了！我哭了你都不安慰我。”
张无忌的脸上似笑非笑。
“我现在是在说一件严肃的事情。我从不会对别人的女朋友温柔，这不是不温柔的问题，只是我要对自己的女朋友温柔而已。我不能让她们失望。”
孔琳呆呆的站在原地，那一刻她能感觉到张无忌是认真的。突然心里涌起一阵后悔的感觉，如果……如果……当初……当初……
那多好啊。
……
“任经理是吧。你好，我来给孔琳办离职手续。”
张无忌没有来过这种高档地方，不知道是不是和小说里一样会有五大三粗的涉黑保镖站出来准备揍自己，又或者一个幕后老板叼着粗大的雪茄满脸写着“我是坏人”从里面的房间迈着八字步走出来。
看起来跟一个普通白领毫无区别的任经理只是笑了笑，看了看张无忌，身上既没有什么品牌都遮掩不住的傲气，也没有一副“老子今天就是要把人带走”的痞子气。
她大概把张无忌当成了那种司空见惯，看对眼哪个小姐要长相厮守的富家公子哥。
“眼光不错啊。”
任经理甚至满是善意的恭喜着孔琳，初中女同学顿时脸又红了，然后偷偷去瞟张无忌，可她还没有来得及初恋上的男同学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把这份表格填一下。”这是对孔琳说的，“违约金是五万块。”这是对张无忌说的。
然后熟练的掏出一个POST机……
张无忌想练练韩昭的白眼了，长着丹凤眼的人翻白眼别有一番韵味……当然，也许是张无忌面对韩昭时有点单纯的贱。
明显是小姐跟着客人跑掉的事情太多了，这人事经理居然轻车熟路，搞得还以为要打一架的张无忌白白紧张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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