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曹操的心思

初平四年，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号称懦弱皇帝的刘协，竟然悄无声息的领兵奔赴到了凉州。

        打着调和的旗号，竟然将马腾与韩遂一窝端掉！

        消息传来，天下具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汉帝竟然布下了这么大的一盘棋。

        在中原东部，有一古州，名唤兖州！兖州的这个“兖”字，来源于兖水。兖水又称济水，发源于济源王屋山。东汉建武十一年，改全国为十三州。其中兖州治所在昌邑，下辖陈留、东郡、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东平八个郡，兖州土壤肥沃，粮产丰富，算的上一方富饶之地。

        昌邑郡内，一座方方正正的府衙之所，这是如今兖州州牧曹操处理政务之地。

        经过青石地面，前方一侧，乃是一个书房。推开房门，一个身材短小，面目枯黄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官服，正端坐在案头。四周放置着无数的书画，在旁边还斜挂着几柄宝剑！

        此人正是兖州州牧曹操！

        只见他眉头紧锁，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木几，一目一行，看着一封又一封的信件。

        “孝先，我们都小看汉帝了！此番凉州之战，不想竟然被他打赢了！”许久之后，曹操才慢慢开口，抬头间，一双狭长的细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在他一旁，一个貌不惊人的干瘦文士缕了缕几根稀疏的胡须，一脸不可思议：“以汉室如今的能力，竟然能一举击败盘踞凉州多年的马腾与韩遂？这个确实......”此人乃是曹操任命的功曹毛玠。

        “确实震惊！对吧？”曹操接着说道。

        毛玠低头不语。

        曹操继续问道：“你觉得我们原来的筹划，还能否继续进行？”

        曹操口中的筹划，正是在年初时节，毛玠曾提出过的一个和韩遂不谋而合的建议：挟持汉帝！

        用毛玠的说法，叫做“宜奉天子以令不臣”。虽然叫法不一，但是本质是一致的。只是韩遂抢先了一步，结果却被汉帝抄了老家。

        此时，得知汉帝大胜的消息，毛玠内心五味陈杂。他当初本想到荆州投刘表，只是在途中听说刘表法令不明，判断难成大事，就改道去兖州投了曹操。曹操任命他为治中从事。

        在跟随曹操的时候，毛玠已经看出了曹操的野心。所以才会在初平四年，与曹操进行了一番对话。

        毛玠认为，要想成大业，首先要有有长远打算。如今袁绍、刘表虽然手下谋士多、兵将广、百姓众，但他们都无远大抱负，不能成就事业。

        曹操听得非常认同，便问道如何达成。

        此时毛玠给予的建议就是必须师出有名，占据道义优势，那就是挟持汉帝！

        只是，事到如今，和他一起不谋而合想要挟持汉帝的人，已经死了，自己的这个筹划，还会有用吗？

        曹操见毛玠不做声，内心也满是迟疑。他为人本来就多疑，此番韩遂的失败已经在眼前，若是自己再冲上去，说不定就是第二个韩遂！

        毛玠迟疑了一会，对曹操说道：“明公若是犹豫不决，可招司马荀彧和东平相程昱两人协商，这两人历来足智多谋，想必能为明公解惑！”

        自从刘协被亲近下属称为主公以后，诸多大小诸侯势力都纷纷仿效，令属下改口，只是为了避嫌，换为“明公”，取义为贤明的主公。

        听毛玠这么说，曹操才猛拍一下额头：“对的对的！快，将两人召集过来！有这两人在，保证无忧！”

        此时的荀彧与程昱，正是曹操最为依仗的两个智囊！

        门口侍从得令而出。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面白长须的中年文士，一身青衣，腰间悬挂一枚古朴白玉坠，缓步而来。此人行走间不快不慢，宛如一方美玉，令人陶醉于气质之下。此人来到门前，拱手参拜：“荀彧参见明公！”

        原来这就是号称颍川俊杰之一的荀彧。此时的荀彧年方三十，长得玉树临风。

        当初董卓作乱，本来一心想要在朝中大展作为的荀彧一怒之下弃官回家，正好遇到曹操，于是两人一见投缘，多次帮其出谋划策，初平四年，曹操领兖州牧，荀彧则以司马身份随其进驻兖州！

        荀彧刚来不久，一名年约五旬的半百文士也疾步走到。此人面容冷峻，不怒自威，一双横眉分外醒目，这就是暂任东平相的程昱。

        见两人都来临，曹操才吩咐毛玠将“宜奉天子以令不臣”的计划说了出来！

        还不等毛玠说完，荀彧立刻就怒言相对：“毛功曹，汝名为汉臣，岂可对明公进此下策？当今汉室虽然式微，但也是天下至尊，更别说如今汉帝聪慧，若做贤臣扶持汉帝，荀彧自然鼎立相助，但是若是想效仿董卓之辈，挟制汉帝，恕荀彧不从！”

        荀彧一语说罢，甩起衣袖就欲离开。

        此时在一旁低声不语的程昱慌忙一把拉住：“文若，毛功曹也只是献策而已，明公尚未决策，你何必如此急躁？且听明公安排不迟！”

        看到程昱相劝，荀彧才慢慢平息怒火，只是看毛玠的眼神依然锐利！

        毛玠颇为尴尬，虽然知道荀彧对汉室忠心，但是没想到竟然到这等地步，他求助的看了曹操一眼。曹操此时双眼看天，浑然不给毛玠下台的机会。

        “唉！”毛玠见此状，叹气一声，屈身告退！

        唯有程昱看出了曹操的真实想法，只是不做声而已。

        见毛玠退出，曹操才开口：“毛玠话语有失妥当，我的本意，乃是迎接汉帝，匡扶汉室，文若切莫多想！”

        见曹操这般表态，荀彧面色这才稍微好上一些。

        “明公若真有意，不妨前往洛阳一趟，亲自面君，看汉帝如何打算再说也不迟！”程昱年纪稍长，想得自然全面。

        “这个？容我想一想！”曹操听得程昱这般说，内心倒是确实动了心思。左右逢源，借着恭贺汉帝收复凉州之名，打探一下动向也好。

        想了一番，曹操笑道：“那就有劳文若一同，几日后走一趟洛阳。我听说文若有一贤侄，名唤荀攸，智谋无双，心向往之，此番前往洛阳的途中，若是经过颍川，还望文若引荐一番！”

        荀彧笑道：“明公此言不假。吾侄荀攸智谋无双，若是能跟随明公，也是一段美谈！此番洛阳之行，定然会为明公引荐！”

        有了荀彧这番保证，曹操才安心下来，颍川多才俊。若是能将荀攸纳于麾下，自然再多一名良臣！

        只是，历史已经发生了转变，此时的荀攸还会是以前的那个跟随曹操，征战天下的荀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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