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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九二章 闲曲


  “轰隆隆···”

  “轰隆隆····”

  一前一后,阵阵闷雷般的马蹄声疾风骤雨的响起。

  离着漳水北岸百里地,在那粗犷的原野上,正有一股四余百骑的清骑旗帜偃倒,他们纷纷丢弃掉沉重的兵器和解下盔甲扔掉,正在没命价的纵马狂奔,而后却是有一股八百有余的明军骑兵红潮在追击。

  看着情形,这几百清骑骑一片的丢盔弃甲,跑在半道上,一个负责掌旗的清兵嫌弃旗帜妨碍自己逃命,不顾回去后的军法严惩,索性一把扔掉,紧接的,他就是紧紧附身于马背上,手中除了拼命鞭笞战马,还是鞭笞战马。

  而这清兵的战马负担一减轻,加上清兵马术精良,人马合一,坐骑也不负主人的期望,恢恢···的长嘶中,马蹄跑的更疾,其马位更是在众人中遥遥领先。

  三军之中,汉家历来有望气之说法,此刻可以明显看出这股清骑人人惊恐不堪,胆魄尽丧,一股低迷胆裂的气氛笼罩在他们头上,可以不折不扣的肯定,这股清骑在某种未知的原因下,军心士气彻底被摧毁,人人如惊弓之鸟,再也不能称之为是一只有组织的、有战斗力的军队。

  历来,满清自诩铁骑纵横天下,无有敌手,尤其是在往常的和明军征战中,他们以一对十,以少胜多更是惯例,通常情况下是区区几百骑兵压着上万的明军不敢动弹。

  难道今日的清骑却是怕了区区两倍数的明军骑兵?今日的情况简直是惊世骇俗。

  “轰隆隆···”

  大地在马队那沉重马蹄践踏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沉闷的哼哼声。

  明军的骑兵队追击中,李舒一马当先,他微微附着身子,时刻注意手里把锋利的长枪平衡放平,他的坐骑被身后大队马匹的洪流一刺激,正驮着他拼命的飞跑着。

  战马已经跑出了性子,颠簸的马背上,在他前面,土黄苍茫一片的原野仿佛也像波浪一般的起伏着,一条条原来明国百姓在原野上保留的黑色的田垄也不由自主的迎面飞来,每当遇到这个路形,坐骑先是四脚缩成一团,然后又伸展开去,一跳就是几丈远。

  李舒除了偶尔能听到前面在逃命的清骑在尖叫,耳朵里又听见了夹杂的,离着很远的阵阵噼噼啪啪的枪声,而当这些忽然而起的枪声一起,前面飞奔的清骑必然有人落马。

  “唔!这些情报局的教官可真是奸诈,早在战斗一起的时候,人都跑的没影,却都是埋伏在这些清兵南逃的路线上?他们就吃准了我汉家军今日的战斗必胜?亏得他们如此大的信心!”

  今天战斗可谓是李舒在心里一直就准备着。

  自从他们每日的急行军一路向南后,清兵出现的游骑也越多,不过一开始人数稀少的清骑哨兵都被情报局教官们轻松的收拾了。

  直到今天,这些教官报告说,终于出现一股六百余骑的满蒙骑兵前来探阵。

  既然今天鞑子来的人多,人数稀少的教官就用不着去对抗了。

  李舒决定照样一路行军,当清骑到达之后,列阵而战也来得及。

  再接下来的战斗,就是让征战多年的李舒也是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切都是那么的匪夷所思。

  早年在关外,作为关宁铁骑出身的李舒可谓是见惯了场面。

  对于清兵的悍勇,他也是深有体会。在他的认知中,要收拾这六百骑清兵,怎么着也要有来有往的厮杀几个回合,最后才能击溃清兵。

  当时战斗发生的场景,李舒犹是历历在目。

  当这批清骑掀起漫天尘土,滚滚而来的时候,那鬼哭狼嚎的,气焰嚣张的一如往常,这一点都没有错。

  但是,在彼此拉近距离后,当他们看到自己部下那严整军阵和旗号后,便变的疑神疑鬼起来。

  尤其是在他们试探着派出一部蒙古兵战马冲阵,随着自己军阵里的排枪伺候,情况是一眨眼就变的难以置信。

  当自己军阵里,那一排排的火铳兵对他们射击,那些蒙古兵先锋胸前或后背纷纷冒出一股股血雾,就像下饺子般落下马后。余下的人则是一脸见鬼的神情,不假思索就拨马、抱头,拼命鞭笞战马提起马速,他们一门心思只想快一点逃出明军的火力打击范围。

  也有机灵些的蒙古兵,从这个时候就开始是抛弃手中的兵器,轻装而逃。

  随着这大批的蒙古兵惊恐地奔逃回来,在后阵还有观望和压阵的少数正牌满洲旗兵也不可客气,清兵便是对着他们射出利箭,敢一战即溃,不战而逃的,就要全部射翻在地。

  但是他们射杀了好些蒙古溃兵,都阻挡不了他们溃败的姿势。

  这些平时狐假虎威的蒙古兵此时面对清兵的督战斩杀、“生死的威胁”也顾不得了,仿佛让他们掉首去攻击明军视为洪水猛兽,是件更可怕的事情。

  特别是那些蒙古军叫嚷声越来越来大,这些清兵人人耳朵里真真切切的听到:“狗/娘、、养的!汉家军!先前没看错了,···真是他娘的汉家军!”

  汉家军?于望的部队?

  这些蒙古人没有搞错罢?于望所有的部队不都在漳水么?怎么这里又冒出一大批?人数还达到三四千?他们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对于近段时间的漳水恶战,虽然上面多尔衮初衷不改,立志要不惜一切代价全歼于望所部明军。

  然而,底下广大满蒙联军战士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在他们眼中,奉命大将军这次糊涂之至,简直是视战争为儿戏,白白让底下的儿郎去送死!

  漳水之战中,死伤的满蒙战士尸体遍布原野,如此恐怖的伤亡率,是他们早年征战中的经验是前所未有的。

  他们越和于望的官兵血拼,就越是胆寒,要说狠,汉家军比谁都狠,要说不怕死,汉家军比谁都不怕死!

  这样硬的骨头,不要说啃下来,就是咬一口,都要崩掉一口牙。

  漳水之战中,清兵已经是葬送了无数大清勇士的性命,无数各级的达旦章京、牛录章京,乃至甲喇章京等级的指挥军官。

  漳水之战,可谓让满蒙联军流尽了鲜血,那些炮灰部队更是死伤惨重。不见如今刺骨的寒夜中,清军营地的灯火比起数前些日前密集的灯海,己是暗淡不少?

  特别满蒙清军的各营地中,每夜,到处都有无数被抢回来的伤员在血肉模糊的呼号,他们缺医少药,都在眼睁睁的等死,其中更是有许多失去了亲兄或者亲弟的战士在擂胸大叫,悲痛不可抑止。

  换句话说,满蒙联军的三军士气已经崩溃。从这两日,多尔衮再也没能组织起大规模对明军漳水阵地的进攻便是实证。

  如今的他们都已经心里抱定了主意,这个于望的汉家军绝对不是可以招惹的对象,咱们满洲勇士的性命可比明狗金贵了十倍百倍,不要说用十条汉狗的性命换自己一条都不干,何况这次是自己拿五条、七条、十条的性命反过来去兑换?

  不干!这种赔钱的买卖万万不干!这次咱万里迢迢的入关,可是为了发财和抢漂亮娘们的,可不是白白的送死的!

  大明腹地如此广大,到处富庶无比,能抢的地方实在太多了!而相对来说,明军能打的也就卢象升和这个于望了。卢象升虽然作战英勇,但到底是死在了我大清的手中,这个唯一剩下的于望既然不好打,其他的明军可是稀松平常。

  凡是以后,咱看到汉家军的旗号,没说的!他/娘的立马就是闻风避走百里,总之,是离开这种煞星军队越远越好!

  战斗中,随着更多的蒙古人声嘶力竭的在叫喊,在逃回来,本来就惊异不定的清兵恍然大悟,随即他们也不得不往后逃命。

  理由很简单,十万满蒙两军都拿不下漳水的六千多汉家军,就凭着自己这几百人马对阵三千明军?这是嫌死不够快吧!

  尤其是在那些明军的骑兵追杀出来后,他们更是崩溃了,争先恐后往后面逃去,一时间,狼奔豕突,一股溃败大潮立马形成。

  说起来,当时的战斗刚一发生,眨眼就结束了。

  当时李舒看着一触即溃的鞑子兵,简直下巴都要掉下来了!既然这些鞑子兵如此无能,那么先前他们是哪里来的勇气来冲阵?

  于是他看着溃逃的鞑子兵,深深呼了口气,他看向身旁的孙忠明和卢龙守备温高建,高声道:“骑兵追击吧!”

  而这二人脸上都露出兴奋的神情,呛啷啷声各人抽出自己的佩刀佩剑,大喝道:“兄弟们,随我杀奴啊!!”

  温高建的家生子温哥华更是嚎叫道:“这么窝囊的军队就是满清铁骑?老子没看错罢?”

  跟着呐喊声响起,数百纠集起来的骑兵出阵就追去,看明军密密麻麻追来,开始溃败的清兵更是吓得慌不择路,个个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鞭笞战马只是拼命逃跑。

  这这段追击的路程中,不断有明军骑兵追上他们,刀砍枪刺,将他们一个个杀死当场,这其中也有一些明军激动之下屡屡武器击空,出击毫无效果,武艺也是漏洞百出。不过那些清兵毫无抵挡之心,或是尖叫逃命,或是干脆下马跪地求饶,没有一个人敢回头作战。

  说来,这一路上,原本气势汹汹而来的六百余骑鞑子兵已经损失了二百多人马,在李舒追击的这段路程上,一路陈铺这死相各异的清军尸体,他们或趴在地上,或扬首面天,双目恐惧的不闭眼,个个死的不瞑目。

  而这些被击毙的清军尸体,伴着地面一滩滩血迹,都在寒冬中快速结冰硬挺···。

  “痛快!痛快!万万没有想到,所谓的鞑子兵居然是如此好打?不战不知道,一战吓一跳,咱老子居然如此英雄了得?那咱老子早年前怕狼,后怕虎的,当真是白白溜走了那么多的军功!悔不当初啊!啊····,心痛死老子也!亏死老子也!”

  战马奔腾中,李舒还听到身旁的温高建在迎风大叫。

  “此波奴贼溃败的如此轻易,杀他们简直是砍瓜切菜,战力比起咱大明国内的流匪还不如···,这确实是满洲清兵?”

  不知什么时候,孙忠明也纵马赶来到李舒身旁,他脸上表情很精彩,而他的坐骑在狂奔中,正张大鼻孔拼命吸着气。

  李舒却是不置于回答,他只是往更远处看去,他看着那些清军丢盔弃甲,跑的越来越快,大声喊道“奴贼轻装逃跑,咱是追不上了,差不多了,鸣金收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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