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骷髅约定
吱呀一声，沉重的大门打开了。
一阵腐坏中夹杂着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伊泽连忙闭上了嘴巴。他向前走去，荒凉礼堂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的阴森可怖。
幸运的是，此时这里一个人都没有，伊泽关上大门，开始寻找。
他先是在礼堂前台寻找，前台两侧有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黑色厚重天鹅绒幕布，一碰幕布，一阵灰尘就扑了下来，十分呛人。伊泽施了一个驱尘咒，掀开幕布，先在后面找。
幕布后方有一堆碎尸块，已经腐烂了，还有蛆虫爬上爬下的，伊泽不禁感到十分头疼。
他施放了一个电光闪烁，一道之字形的紫色闪电当空劈下，劈落在了那堆碎尸块上。碎尸块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倾倒下来，露出了里面堆在一起的骨骼碎肉等等。
伊泽掏出那副找布瑞斯要来的绝缘手套，戴在手上，开始在碎尸堆里翻找。
将这里找了一遍之后，他还是没有发现巨怪的骨骼。
不过除了人类的骨骼，他倒是看到了很多妖兽的骨骼。其中有一段长长的脊椎骨，应该是某种爬行动物的。还有五六个鹰类妖兽的爪子，每一个都有人类的脑袋那么大。
伊泽将两边幕布后方都找了一遍，一无所获。就在他心灰意懒，准备改天再来看看的时候，突然，一只手臂从身后伸来，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伊泽一惊。
这是谁，骷髅假面的人吗？
他感受不到来人的气息，足可见对方隐匿气息能力之高，想必一定是个高级巫师，伊泽不禁有些忐忑。
他之前太大意了，本以为只要有菲奥娜和老骨在，骷髅假面的人就不敢对他怎么样。但仔细想想，那些人行动变幻莫测，谁知道他们究竟会怎么打算。
“咔咔……”
就在伊泽惊疑不定之时，一片奇怪的咔咔声突然从背后响起，密集而迅速，听了让人心里发毛。
“你是……伊泽瑞尔吗？”
一个喑哑的声音响了起来，这个声音听上去十分古怪，就像是许多年没有说过话，突然张口，疑心自己发音还准不准确一样。
伊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随即掏出魂剑，一下子转过了身。
然后看到身后的场景时，他呆住了。
只见前台的下方，密密麻麻地站满了森白色的骷髅骨架，就像是一座骷髅堆一样。骷髅们全部站得笔直，黑洞一般的大眼睛，一排排的，死死地盯在他的身上。
将手搭在伊泽肩膀的，也是一只骷髅的手。手的主人察觉到伊泽露出不适的表情，收回手，站直了身子。
“你们……”
伊泽站起身来，瞪大了眼睛。
他向前方看去，只见礼堂内部，那些充当座位的骷髅，全部不见了。看来站在这里的，便是那些骷髅。
原来那些骷髅骨架都会动？
伊泽不禁感到有些惊悚。
“对，我是伊泽瑞尔。”他看向身前那个骷髅，问道，“你们是？”
“我叫伊戈里夫。”骷髅说道。
他向伊泽鞠了一个躬，发出咔咔咔的声音，随即伸出一只手，说道：
“伊泽瑞尔，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要感谢你的相助。”
“恩人？”听到这个词，伊泽愣住了。
他什么都没做啊，什么突然变成这堆骷髅骨架的恩人了？
见伊泽丈二和尚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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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脑，伊戈里夫解释道：
“黑泽尔是我们的恩人，你把他从骷髅假面中救了出去，就是我们恩人的恩人，所以也是我们的恩人。”
“呃……”
没想到还有这一层复杂的关系，伊泽感觉有些懵。
他扫了一眼这些骷髅头，好奇问道：“黑泽尔是你们的恩人？他救过你们吗？”
“对。”伊戈里夫点了点头。
“我们原本都是狼月城的居民，被骷髅假面抓到了这里，剥离魂魄，并进行了人体实验。我们本来都要死了，但是黑泽尔将我们做成了骷髅机械，留在这里，这才保住了一命。”
“骷髅机械？”伊泽问道，“你们都是机械？”
“对。”伊戈里夫点点头。
他伸出一只骷髅手臂，轻轻一甩，一根拇指粗细的黑色锁链，向着上方笔直地甩了出去。锁链前端有一个黑色的金属钩子，紧紧勾在了前台的天花板上。
“这只是一部分，我们身上还有各种各样的机械，都是黑泽尔带给我们做的。我们对骷髅假面来说，不只充当椅子的作用。”
伊泽抿了抿嘴唇，问道：
“那你们现在是为骷髅假面做事吗？”
一片咔咔声响起，骷髅骨架们一起点了点头。
伊泽皱了皱眉，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
“无意冒犯，但你们觉得这样真的好吗？我是说，以骷髅的形态活着，每天替残害过你们的人做事？”
后半句话他觉得太伤人，便没有说出来。
他原本还想说一句，这样如行尸走肉一般，没有自我的活着，真的比死了要好吗？
似乎能理解伊泽的想法，伊戈里夫摇了摇头。
“黑泽尔向我们承诺过，总有一天，他会把我们救出去的。”
“救出去？”伊泽问道。
“对，他说他会把我们救出去，然后带我们去地底之城。那里的机械都像人一样活着，和人的地位是平等的，不会遭到歧视。”
顿了一下，伊戈里夫又补充了一句：
“当然了，他最开始就告诉过我们，以后把我们救出去，就要替他做事了。但是他说，我们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可以向他提各种意见，甚至可以在没事的时候，回家看一下家人。”
听到这个，伊泽有些惊讶，黑泽尔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好的一个人了？
“我和黑泽尔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呃，很坏的人。”
伊泽这是为了顾及伊戈里夫等人的想法，才这样说的。实际上，黑泽尔哪里仅能用“坏”来解释，毫不客气的说，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恶棍。
“你说的没错。”
出乎伊泽意料，伊戈里夫居然对他的话点了点头。
“他是个很坏的人。”伊戈里夫说，“但这是仅对‘人类’而言。事实上，他极端痛恨人类，他是骷髅假面中，少数几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伊泽点了点头，他还记得蛇腹逃杀时，黑泽尔仅为了去献祭噬骨之海的黑骨妖，就让那么多人自相残杀。
其实以他五级大巫师的能力，再加上添足蛇，他原本可以像菲奥娜那样，去宰一头妖兽。
“但是他的‘坏’，是仅对人类而言的，他对妖兽和机械都很好。”伊戈里夫继续说道。
“在他心里，妖兽和机械，都是高于人类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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