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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谋划进攻北沃沮


  “可是,没有出兵的由头啊?”公孙渊说,“要打孩子一巴掌,还得找个因由。或者孩子哭了,孩子尿炕了等等。天下最忌无名之兵。”

  “我给你找了由头。”张广才说,“我们刚才说的那个阿尔什不什户,拿咱兄弟的一颗珍珠,咱们兴兵讨珠,这理由,充不充分?”

  公孙渊笑了,说,“为一颗珍珠兴兵,理由显然不充分。一个平凡的庄主尚且有大把的珍珠,甚至可以‘随珠弹雀’,你说,为一颗珠子兴师动众,理由充分吗?”

  “那要看多大的珠子了。”张广才仍旧吊着公孙渊。

  “还能多大?”公孙渊不相信张广才和挹娄他们俩,能有很大的珠子。“充其量是挹娄兄弟总拿出来比量我的那么大。”

  “比那大得多。”挹娄说。

  “有多大?”公孙渊问。

  “你说,”张广才心平气和地问公孙渊,“你见过的最大珍珠有多大?”

  公孙渊在手里比量着,“这么大,我父亲准备有朝一日成为辽东王,镶在王冠上的。”

  “你那不过是窝木立。”挹娄说。

  “‘窝木立’?啥意思?”公孙渊问。

  张广才笑。

  他们居住的屯子,有一户三代同堂,那老爷爷,经常叫他的孙子“窝木立”。他就知道“窝木立”,就是“孙子”的意思。

  于是,张广才说,“你家那颗,和我讷乌的比起来,就是孙子。”

  公孙渊的脸立时变色了。

  挹娄说,“说那是‘窝木立’,是给你太守家留个面子,照实说,你那个只能是‘窝木立’的‘竹子’。”

  “‘竹子’就是‘儿子’的意思。”张广才解释说,“因为,他们肃顺族,没有‘重孙子’这个词。”

  张广才说的不假。可能因为肃慎一族平均寿命没有太长的,族中也没有太高寿的,不能实现四世同堂,就没有“重孙子”一词。

  公孙渊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他一脸阴鸷地问挹娄,“你的那个,有多大?”

  挹娄用手比量,说,“这么大。”

  公孙渊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你吹!”

  “吹?”挹娄说,“你问阿洪。”

  张广才点点头。

  公孙渊说,“我不信。龙宫里也没这么大的珍珠。”

  挹娄说,“那咱去讨,讨回来的,要没这么大,就给你!”

  公孙渊还不信实,说,“你们在哪儿整的那么大的珍珠?那绝对是宝了!”

  “潭里的大噶啦给我的。”挹娄说。

  经张广才解释,公孙渊才知道“噶啦”就是蚌。

  公孙渊说,“噶啦哈么央儿(无缘无故)的给你这么大的珍珠干啥?”

  他和张广才和挹娄混这几天,有些词自然随着他俩叫,比如“哈么央儿”。

  挹娄要说,让张广才接过话去,“噶啦说,我挹娄兄弟是万国之主,理当享有举世珍宝。”

  张广才怕挹娄说在圣水潭里的事。要知道,那“圣水潭”眼下可是夫余人霸着,要说是那里的大噶啦给的珍珠,公孙渊这个夫余王的外孙,还不伸手来夺呀?

  “‘万国之主’?”公孙渊偷了挹娄几眼,“那么说,我家要在辽东立国,也得隶属于挹娄兄弟陛、下啦?”

  “那是当然,天命难违。”张广才大包大揽地说,“有挹娄兄弟罩着,谁也不敢欺负你们国家。没啥事儿,咱们在一起玩儿,省着你们怕奸雄曹丞相那类人,还得年年给他纳税献粮。”

  “挹娄兄弟免我税赋钱粮?”公孙渊揣着小心问挹娄。

  挹娄小手一挥,大咧咧地说,“免了免了。辽东国有我哥们儿为王,要你们税赋献粮,那多不仗义?免了!”然后又转向张广才说,“阿洪,你把我今天的话记下了,辽东国的税赋钱粮免掉,加倍收奸雄曹丞相他们的税赋钱粮,让他们把辽东国的税赋钱粮代缴上来!”

  张广才冲挹娄一拱手,“嗻”了一声。

  公孙渊陪着小心地说,“挹娄兄弟,能不能,使我姥爷他们的夫余国……”

  “免,办不到。这个也免那个也免,我们也需要钱粮供应啊。这样,”挹娄对张广才说,“可以对夫余减半,收五成,行不行?”

  公孙渊听罢连连拱手,万分感谢。

  ——这看起来像更小的孩子们说的话,谁能想到,有一天真能实现?

  当下,皆大欢喜。

  公孙渊说,“进攻北沃沮,就用这三千人马?”

  “足够。”张广才说,“咱也不真是夺地窃国,就是吓一吓他们,‘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奸雄曹丞相动不动就号称百万雄师吗?其实,哪里有那么多?俗话说,‘兵不厌诈’吗。”

  公孙渊思谋着说,“我还是怕镇不住他们。”

  “放心,”张广才说,“咱这不像中原,一眼能看出去千里。这里,丛山叠嶂,沟壑交连,三千人,足可以当三万人用!”

  “那就看你小诸葛的了。”公孙渊急切切地说,“何时出发?”

  这么急,有点儿出乎张广才的预料。张广才说,“咋地也得把这里的事情解决了,才能去北沃沮啊。”

  公孙渊说,“我看这里不重要,咱们这么一折腾,号乎录近期不敢刺啦毛儿(使狠动粗)了,从北沃沮回来,再收拾它们,也来得及。”

  公孙渊也和张广才和挹娄一样,不提琵琶虫,而用肃慎语“号乎录”;他用的“刺啦毛儿”,是纯汉语,一种形容词。任何动物一发怒,毛发都扎扎起来,土语就叫“刺啦毛儿”。

  张广才和挹娄绝不是那样的人,他俩坚持要把这里的琵琶虫消灭掉,再去北沃沮。公孙渊一看二人坚持,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三人在大厅里又说了一会儿话,杨庄主走了进来,向上一拱手说,“禀上公子,我感到外边的风转了。”

  “啊!!!”三人同时大惊,“虎”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出大厅。

  有家丁拿过三个火把来,三人各执一个火把,看那火苗儿的方向,果然是东风。

  张广才大喜,说,“这可不是咱借来的,是老天给的,别不识抬举。命启力土将军出发!”

  有家丁说,“军士们刚刚吃上饭。”

  公孙渊说,“把饭碗撂下,立即出发!”

  有人应声,就去向启力土报告。

  一会儿,就听到庄园外,人喊马嘶,吵成一团。待有节奏的马蹄声响起,庄园外才算安静下来。

  张广才转身对杨庄主说,“杨老伯,你在东墙头上指挥,看到西山坡上有‘泥石流’滚下来,你就紧紧盯住,待它们趟过桐油池,快到墙根下,你就命令家丁点燃围墙边的桐油沟,齐声呐喊,‘烧死它们!’‘烧死它们!’”

  杨庄主拱手相应,他理解张广才说的这个“它们”指的是什么,他到时候就喊出它们的名字了!

  张广才又让杨庄主在庄里安排十数人,各个高举灯笼火把,要有漏网突入者,格杀勿论!

  张广才把庄里安排完,就和挹娄、公孙渊还有亥安道城的道台延尽吝,领着随延尽吝前来的兵士,和十几名家丁,骑上快马,直奔琵琶洞。

  沿途看到狗加启力土的三千人马,已经把琵琶顶山团团围住,水泄不通。张广才大叫好好!

  张广才一行人,来到了琵琶洞前,只见今次和上次有所不同。上次洞口干干净净,不见一只琵琶虫,而这次,洞口洞外密密麻麻,缕缕吭吭的琵琶虫,大的小的分出好几代。

  张广才把自己手中的火把投入洞口中,只听到烧的琵琶虫噼啪作响。并且伴有很怪的“咭呿”的叫声。张广才投去火把,又有几个家丁也把自己手里的火把投向洞口,还有人要投,张广才想到了什么,制止了投火把的行为。他转身向后边的一颗树上一看,只见那棵树上,从枝到桠再到树干,满满的都是琵琶虫,都是手掌大小。

  张广才身上的汗毛都倒竖了起来:要是把手里的火把都投向洞口,那么,树上的琵琶虫就会下来,把他们这些人统统吃掉!

  琵琶虫在耍诡计!

  前者,它们袭击庄里的人,这次它们针对到洞口绞杀它们、端它们老窝的人下了茬子!我们在庄里想消灭他们的办法,他们在山上想反制我们的措施。他们的智力不一般!不可小觑!

  张广才紧急收拢人员,拿火把者在外围,护着没有火把的人。稳住营盘,再让两个家丁举着火把,靠向那颗爬满琵琶虫的树,把那棵树点燃。虽然,这意味着可能引发大面积的山火,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尽量控制吧。

  还算顺利。

  ——那两个家丁走过去,树上的琵琶虫只是威胁的“吱吱”叫了几声,并未做出实质的反抗,因为,他们实在太怕火了。

  两个家丁,把那棵树点燃了。树,从树根下的枯叶燃起,接下去,就“噌”地一股火窜到了树冠。大家都清清楚楚地看到,兴起火势的,根本不是树,而是伏在树上的琵琶虫。这些孽障好像满肚子的桐油,遇火就着!

  正在大家开心时候,一件突发事件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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