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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阔力“闹洞房”


  “你说没说你相中我吧?”软风进一步逼问。

  “没,没有,绝对没有,”挹娄步步后退,“这是谁造的谣?”

  软风说,“你别管了,你说你有没有那个想法吧?”

  “想法,我,我没有……”挹娄逐渐被软风逼进了东边他和张广才睡觉的屋里。

  软风说,“那你对我有没有好感吧?”

  “好感,倒是有好感,可是,”挹娄退到炕沿上,“我那啥……”

  软风已经热乎乎地靠过来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阔力跑到挹娄和软风中间,“噶”地大叫一声,吓得软风一个高窜出好几步。

  自从挹娄和张广才住进暖客阁,阔力几乎是跟挹娄形影不离。

  本来,软风对阔力印象是很温和的一只鹰,可是,今早阔力一爪攫去了那只山公鸡,使软风和暖雪都怕它。

  软风想到,说不上什么时候,它也能像攫那只山鸡一样,把她也一下子攫走,飞向高空。她想,没到睡觉做梦的时候,到那个时候,她非做出这样梦不行。

  过后,挹娄后悔嘎嘎谷没在跟前。他要在跟前,让他给看看,阔力当时是咋想的,是“不要靠近我的主人!”还是“别碰他,他是我的!”

  ——挹娄一度怀疑阔力的这一倾向。

  挹娄不知道阔里是公是母,不见它抱窝生蛋,也不见它追逐其它的鹰——也看不到和它类似的鹰啊。

  自阔力出现以来,挹娄就看到过两只大红鹰,那一般是阔力的阿米和额呢。后来,那两只红鹰也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阔力,在山的崖壁上造一个窝,从此,只见到阔力,再没看到其它的鹰。别说是红鹰,就是一般的小灰鹰,那种犀利的隼,都很少见,也不知是咋回事。

  而阔力,就是一步也不落地跟着挹娄,它能暗恋上挹娄吗?

  人和哺乳动物,比如猫、狗、猪、马、牛要产生这种情愫,到是有过先例,和鸟——阔力毕竟是鸟啊——能产生这种情愫吗?

  扎龙自然保护区曾传闻,他们圈养的丹顶鹤和饲养员产生了那种爱恋情愫,可是,人们一直怀疑那是因为给丹顶鹤食用了富含激素的食物所致。

  挹娄生活的那个年代,不论动物还是植物,激素都不会超标啊,阔力怎么会这个样子?

  怪乎怪哉!

  挹娄很是感激阔力,认为在关键时刻,阔力帮他的忙。如果没有阔力挺身而出,他会怎样的狼狈,就不得而知了。

  挹娄一把搂过阔力,挥着手,让软风赶快走出去。

  软风像一只小耗子似的,躲闪着阔力,走出了门,到了西屋。

  昨天晚上,挹娄和张广才睡在东屋,而阔力也跟着他们俩歇在东屋;

  软风和暖雪就睡在西屋。

  进了西屋,她就爬上了炕,一下子扑在行李卷上,小心脏砰砰地跳个不停。她心里想,挹娄还是不愿意,他要愿意,还能制服不了他自己养的鹰?他分明是让他的鹰在他和她的中间横亘着,以此不让她靠近。

  这可怎么办?

  软风刚刚九岁,她还没有嫁人的思想准备。

  我们知道,她的身体,也没有做好准备——九岁,在我们的概念中还是个幼儿,少儿都谈不上。可是,她要在宫里,就没人当她是个幼儿,尤其是在王的眼里,她就是泄玉器,或者是生育器,根本不把她当成人。这方面的教育,自她进宫的那一天,就有了。

  她倒是感谢阔力阻止了她接近挹娄,挹娄要是把她拥住,她也只好听之任之了,还好,阔力中断了这件事——不是我不主动,我主动了,可是,他那只鹰不让,要不他去问问二公子?

  问谁?谁跟你那么多废话?明天一早,绮妍贵妃要验红的。

  她知道“验红”是什么概念。没有挹娄,哪里有“红”啊?

  这么一想,她一股急火,直冲脑门。她从行李卷上一下子挺起来了。

  她从衣衫兜里翻出了绮妍贵妃给她的那方白绢,一下子捂在脸上,倒在铺盖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她就听到屋门格朗格朗地响,像谁在动门环。她一下子又挺起来。静静地听听,并没有什么响动。她认为这是她听差了。就又躺下了,刚把那方白绢盖在脸上,那格朗格朗声音又响起来。

  软风又起来了。

  这回,她蹑着手脚,走到门口,贴着门板听着。

  一会儿,传来了挹娄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哭着睡觉,不好,别哭了……”

  ——前会儿软风的哭声,挹娄听去了,这会儿他咋听的,怎么还以为软风在哭呢?

  “用不用让阔力进去,哄哄你呀?”

  软风听了这话,头都多大,急忙说,“不用不用不用!!!那是活祖宗啊,我可惹不起!”

  挹娄在外边“嘻嘻”笑,他说,“其实,阔力挺好的,只要你规规矩说话,它不会咋地你的。”

  软风心里想,我规规矩矩的能行吗我?明天我怎么交差呀我?软风把门推开一个缝,把她手里的那方白绢塞了出去。

  白绢一下子就被“扽”去了,这不象挹娄接过去的,倒像阔力一下子啄过去的。

  果然,挹娄大喊着,“给我!阔力!”

  ——听声音,挹娄好像在外屋还追了几步,才从阔力的嘴里,把那方白绢夺回来。

  挹娄又来到门前,他说,“啥意思啊?给我一个这玩意干啥?”

  软风背顶着门,羞羞地说,“明天一早,绮妍贵妃要验红的……”

  “‘红’?啥红?”挹娄是真不懂啊!

  “就是血——白绢上边要是没血,就得炸了我!”软风狠狠地说。像是要炸挹娄似的。

  “他们家什么门风,粮荒挨饿呀,动不动就炸人!”挹娄相当不满。

  软风憋着嘴,含着笑侧耳听着。她听挹娄没动静了,小眉头一蹙,假扮着抽泣起来,呜咽着说,“二哥哥,看在咱俩好不错一回,我周年的时候,你给烧几张纸,呜呜呜……”

  “不能,不能啊,”挹娄说,“绮妍贵妃不能咋地你,我、阿洪,和她弟弟结义了,都认她姐姐了,我一说,她一笑就了事了。昨天,因为一只鸡,还要打你呢,我去一说,不就没事了?更不要说今天和她弟嘎嘎公子结义了,那就更没事了。”

  软风心里说,你们要不结义,没有什么交情,还不至于把我绕进去呢!于是,又“呜呜”地哭起来。

  挹娄在外边叹了一口气,说,“罢罢,罢,不就是些许血吗?好说呢。”

  软风心中一喜,又一蹙,但她还是赶忙整理衣衫,对门外说,“你先把阔力关在你们的屋里,咱就在我们这屋吧?”

  门外没有声息,软风悄悄嵌开个门缝儿,就看到阔力凛然站在门口,吓得她赶忙用身子掩住了门。手捂着心口,花容失色。

  她心里想,这二公子,这是干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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