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蒙汗四人

　　“仁和堂”的掌柜叫来一个小伙计，给三位公子上茶，并且也把亚大罕请进偏屋，也请他喝茶。几个人哪知茶里有鬼，就放开心思去喝茶，一杯茶落肚，四个人就都迷倒了。

　　有人说了，嘎嘎谷不是能看透人的心语，怎么没看出药铺掌柜的坏心思？

　　原来，挹娄他们仨进屋，一说要买一车十二山乌穴贞，掌柜就一边应付着，一边转到后屋兑好了蒙汗茶，又回到了堂屋，让伙计斟茶。

　　伙计不知茶里有蒙汗药，所以，走到嘎嘎谷跟前，嘎嘎谷也没看出他什么。而掌柜的，离他们还远，不在嘎嘎谷侦视的范围之内。

　　挹娄三人和亚大罕都迷倒了，掌柜的让伙计把他们四人背到后屋。

　　伙计问掌柜的，怎么办这四人？

　　掌柜的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宰啊，这样的人还能留着？”

　　原来，这个药铺是夫余国的“御用药铺”，洛阳的十二山乌穴贞，就是由他独家收售，因为他有一国之力在背后撑着，所以，就把十二山乌穴贞的经营垄断了，别说是这一趟街，就是全洛阳城，也没有第二家。

　　有人说，既然是夫余国主导的，夫余国王尉仇台怎么还杀秽城“仁和堂”的坐堂大夫呢？

　　问题是，坐堂大夫，不属于“仁和堂”的人，是编外人员。和掌柜的、嫡系的伙计可不是一类人。

　　伙计听从掌柜的吩咐，就抽出一把刀，准备给这四人放血。

　　干啥？人血也是一味药材，他们每次杀人，都是把人迷倒，然后放血，不然，不就在茶里放上毒药，干脆就把四个人毒死了？

　　要杀，先杀血旺的，他们四个人，亚大罕是成年人，血最旺，就先向他开刀。正在伙计把刀伸向亚大罕之际，就听正堂有人问话，“有没有人呐？”

　　掌柜的和伙计都一激灵，慌忙放下手里的刀，和接血的盆子，走到正堂，看见一个壮年人走了进来。

　　掌柜的神情一凛，感到这人来者不善，就说，“客官，你要抓什么药？”

　　壮年人说，“我要抓‘百病不长药’。”

　　“‘百……’”掌柜的语塞——世上还有这种药？

　　壮年人说着，就溜溜达达地往后堂走。

　　掌柜的连忙向伙计使了一个眼色，他自己跨在壮年人的前面，拦住了壮年人的去路，伸出手说，“方子？”

　　——你既然要买“百病不长药”，那你都把药方给我呀？

　　那个壮汉想了想，撩开自己下衣摆，从腰间解下一块腰牌，拎起来，放在掌柜的眼前。

　　掌柜的一看，傻眼了，连忙叫停他的伙计在壮年身后的动作——伙计举起一个门闩，要向壮年人砸来。

　　——壮年人给掌柜看的是，“皇都卫”的腰牌。

　　“官爷，上座奉茶。”掌柜的连忙弓下腰来，一脸臭笑，对壮年人说。

　　壮年人回头看了看手里还拿着门闩的伙计一眼，双手把着面前掌柜的肩膀，右腿奋力向后踢去，只听伙计一声大叫，身子飞出去老远。

　　壮年人收回腿，但未收回他的一双手，厉问，“那三个孩子呢？！”

　　“孩、子……”掌柜的装傻充愣，希望蒙混过关。

　　壮年人的两只手加了劲，手指死死地抠进了掌柜双肩的肉里，掌柜的逐渐忍不住了，嘴里“哎哎”地叫着。

　　最后，都听到掌柜的肩关节“嘎嘎”断裂声，掌柜的才招认，“在，在后后后边……”

　　壮年人放开掌柜的，冲到后堂，看到挹娄他们仨躺在一铺炕上，而亚大罕低头耷拉脑袋地坐在一张椅子上。

　　壮年人冲到前堂，问掌柜的，“你给他们吃了什么？”

　　“蒙汗药，没事儿，一时三刻就会醒来的，我我、我没想杀他们……”掌柜的一副求饶的声调儿说。

　　“你为什么给他们吃蒙汗药？！”壮年人厉问掌柜的说。

　　“我我我、我，他们买一车药！”掌柜的一下子捞到了救命的稻草，他说，“军司马有令，多买药材者斩！”

　　“军司马”是司马懿“丞相军司马”官衔的简称。

　　曹操去世之后，为防生变，司马懿颁布了一系列的政令，其中就有限制大宗药材的购买。这是防止刘备、孙权的军用。中原，盛产药材，有的药材只有中原才有，尤其是治外伤，伤口消炎之类的药材，其他地方也有，但量不够，药效也不强。所以，刘备和孙权都暗暗派人到中原大宗购置药材。

　　曹操在世时，设哨卡紧密盘查。曹操去世，司马懿怕一时照顾不到，让敌人钻了空子，就索性下了一道政令，禁止药材大宗买卖，违令者斩。所以，在药农家的那个老妪一听说挹娄他们要买一车十二山乌穴贞，吓得把手里的银子都掉在了地上；而“仁和堂”药铺掌柜的也动了杀他们的心思，不能不说和司马懿的这一政令有关。

　　壮年人说，“我也没来大宗的买药，你们为什么要对我动手？”

　　掌柜的吭哧瘪肚的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司马懿在几个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问壮年人怎么回事？壮年人就把他进来所看到的一切，对司马懿说了。

　　司马懿看看药铺掌柜的，就走向后堂，到了后堂，看了看挹娄他们四个人，对他的手下说，把他们抱走。

　　司马懿这话显然是指挹娄他们仨说的，亚大罕他们可没人抱得动，只好两个人抬着，抬出了药铺。

　　一些人都走出之后，壮年人问司马懿，“军司马，他怎么办？”

　　司马懿想想，“一块走。”

　　壮年人说，“那个伙计呢？”

　　司马懿说，“一块走。”

　　司马懿说话向来简洁，他嘴里没有多余的话。

　　掌柜还要分辨什么，司马懿不耐烦了，他对壮年人说，“别让他鼓噪。”

　　壮年人听到司马懿这一句话，照着掌柜的脖颈一掌劈下，掌柜的一下子就瘫软下去。壮年人用几根指头扶住掌柜的，对掌柜的伙计说，“是你背你们掌柜的，还是我来背你？”

　　“我背我背，我背我们掌柜的……”伙计很是乖巧，立马躬身背起他们掌柜的，往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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