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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亚大罕不凡的身手


  就这样,肃慎族八百年来的第一次对夫余族的战争动员会,在这种轻松、欢乐的气氛中结束了。从挹娄家往出走的时候,人人的脸上,都笑意充盈,心情极为舒畅,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们走了,挹娄的额呢(母亲)想了想,对挹娄他阿米(父亲)说,“额依根哈哈(妻子对丈夫的称呼),你先睡下,我去去就来。”

  凑栏汗说,“你干啥去?”

  及礼芝说,“我去联系几家,要不,看人家明天有别的安排。”

  挹娄问,“额呢,你去谁家?”

  “还能去谁家?”及礼芝说,“就是奇拔、克罗地、久休他们三家呗。”

  奇拔、克罗地、久休、乌日启力牙这四个,正是挹娄平常的玩伴。俗话说,“大人亲近,

  孩子就热络。”反过来也一样,孩子间能玩在一起,大人间就愿意来往。挹娄知道,他额呢去这三家,就是联系明天和这四个小伙伴的额呢去刮盐,乌日启力牙家知道了,就剩另外三家了,她要事先联系好了。

  挹娄对他额呢说,“额呢,我也跟你去,明天我们不是先去撵夫余人吗?正好,我让他们准备一下,起码带足陶丸。”

  他额呢没应,直劲看他阿米。

  他阿米瓮声瓮气地说,“快去快回,谁都想着快睡,我也困了呢。”

  额呢说,知道,知道,知道了呢。

  说完,就和挹娄走了出去。

  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挹娄和她的额呢才回来,到屋里一看,公公和两个儿媳都横躺竖卧在炕上睡了过去,艮莉甚至枕在凑栏汗的小腿上。

  及礼芝嘴里叨咕着什么,把艮莉和软风两个抱在了拐把炕上,就把屋里的鱼油灯吹灭了。

  她上了炕,刚刚除去衣物躺下,就感到挹娄爬到他们炕上了。及礼芝说,“你看你这孩子,回你们炕上去。”

  挹娄说,“我不。”

  及礼芝说,“你咋不呢?”

  挹娄说,“我就不。”

  及礼芝往出推挹娄,可是,挹娄已经打起了睡鼾。

  及礼芝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天刚放亮,阔力就从它山崖上的窝里飞了来,挨个地把人往起叫,叫到挹娄那里,一叫一哽哽。阔力就用它的喙往挹娄的脚心上挡——这绝对是“杀手锏”,这么一挡,挹娄就隐忍难耐,就清醒了。醒过来,他想打阔力,一看,左边是软风,右边是艮莉,他就悄无声息爬了起来。

  昨天晚上他不是到他额呢和阿米炕上的吗?怎么跑到拐把炕上了?他问他额呢和阿米,是不是他们俩谁趁他睡着了,把他抱到这铺炕上的?他额呢和阿米矢口否认,说你骨子里本来就愿意到你们那铺炕上,半夜,你摸着瞎乎走过去的。

  挹娄很是怀疑。他说,“我骨子里要到那铺炕上去,我咋不去呢?”

  他额呢和阿米都说,“那谁知道了。”

  紧跟着,软风起来了,帮着及礼芝生旺火,准备早饭。这几家的早饭,就张广才一家不过来,剩下的,还是来挹娄家吃早饭。

  屋里有了动静,艮莉也醒了,她也下地,帮着做饭。这时,她娘冉莉朗和她的姐姐艮冉和妹妹艮朗也过来了,也都伸手帮着做饭。

  脚前脚后,绮妍边系着衣扣,边从完达(阶梯)上走下来,嘴里叨咕着说,“像个孩子,缠巴着你!”

  挹娄他额呢说,“断奶就好了。”

  绮妍凶凶地指了指她。

  屋里的孩子们,都不知他们俩说的是什么,挹娄问绮妍,“姐,你有孩子了?”

  大人们“哄”的一声笑开去,连女人们开玩笑时,从来不沾一点儿边的凑栏汗,也忍不住“嚯嚯”地笑起来。

  绮妍一跺脚,冲凑栏汗说:“姐夫!”

  ——从此往后。绮妍对挹娄父母的称谓就乱套了:一会儿大姐,一会儿富金?格格(大婶);一会儿姐夫,一会儿额车(叔叔)的。把孩子们都整得一愣一愣的。

  吃完了早饭,各自就按昨晚安排的,去干事。挹娄的额呢领着四个“老娘们儿”,从小路往山西坡走,到哪里,就开始刮盐,因为,挹娄他们骑的是朗?胡路起亚伢和马,走的要比她们快多了,她们到了那里,那片盐树林已经夺回来了。

  从夫余带回来八匹马,姥爷和凑栏汗他们俩找挹娄和张广才两人回来,各自骑一匹,总共是十匹马。调给蚕山胡吉楼一匹,让他去南边传达季步璐的命令,家里还留下两匹,以防有紧关节要(紧急重要)的事情好用,这就只剩下七匹了。正好,挹娄如果骑朗?胡路起亚伢,那张广才、嘎嘎谷和亚大罕骑三匹,剩下的四批,正好让奇拔、克罗地、久休、乌日启力牙四人骑。

  问题是,这七匹马,只有挹娄他们仨骑的有鞍缰,剩下的,都是套车来的,哪里有鞍鞒和缰绳?而奇拔、克罗地、久休、乌日启力牙又没骑过马,没有鞍缰哪能行?就是会骑马的张广才、嘎嘎谷、亚大罕,也无法骑着“光板马”。

  亚大罕说,“这好说,整来几张皮子和一些皮绳,我临时做四个鞍缰就是。”

  凑栏汗说,“那好说,我们这样的猎户家,就是不乏皮张和皮绳。”

  说着,就从房顶上,拽下好几张熟干的皮子,不仅仅是猪皮,还有袍子皮,鹿皮,甚至还有一张豹子皮。

  亚大罕说,“我得整整形。我整过之后,你就不能干别的用了,也不能整张地买了,你不心疼?”

  凑栏汗“嚯嚯”地笑着说,“那心啥疼?你就整吧,这玩意,有的是。”

  亚大罕从凑栏汗的腰中,拔出他的短刀,在皮张上就划起来了。一会儿,一个马鞍型的皮子就划了出来,在两边各划两个口,就披在了马背上;在划开的两个口上,兜肚穿上两根皮绳,作为马鞍的肚带,固定住“马鞍”

  马镫,是用一根皮绳,从马鞍上兜过去,两边绾了两个皮套,脚能插进去,也是不错的马镫。而马缰,亚大罕在马头上缠巴两下子,就是个有模有样的马缰了。

  四匹马的鞍缰,不到半个时辰,就搞定了,让人看得眼花缭乱的,有时候。整个人都走形了,恍恍惚惚的。

  挹娄说,“亚大,你真行啊,你在哪里学的这个本事?”

  亚大罕说,“这就凑合事,哪里算什么本事?我在一个王爷家干过,我还做过正经的马鞍和马缰呢,倒出功夫,我做出四套马具就是。”

  亚大罕说的挺随意,但围观者,都觉得他不一般。挹娄、张广才更是想,他绝不是一般要饭的,他究竟是什么来路呢?

  而这种疑问,嘎嘎谷的心里早就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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