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油嘴滑舌

　　施锦程与窦一仙分别后，一路上晓行夜宿，非止一日，终于来到羊岩镇。

　　这羊岩镇位于聚、控二州交界之处，属聚州所辖，与控州的梧桐镇相邻。两个小镇隔河相望，鸡犬之声相闻。

　　修仙界的兴起，乌晶矿的出现，让羊岩镇成了聚州名副其实的工业重镇。

　　身为修仙之士，施锦程对乌晶矿多少有些兴趣。就是这一丝兴趣，促使他成了一名矿工，加入到开采乌晶矿的行列中。

　　然而要想成为一名矿工，首先必须得有工具：矿兜！

　　要想拥有一个标准的矿兜，必须找到李老头！

　　李老头是一名手艺人，曾经干过篾将活、木工活，一生以摆弄竹木器具为能事，在羊岩镇小有名气。

　　这一天，李老头吃过午饭，正在“叭嗒”、“叭嗒”地抽旱烟，他一直信奉“饭后一支烟，赛过活神仙”的人生信条。他的老伴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张家长、李家短的唠。两个小孙子则在家里嘻嘻哈哈的玩捉迷藏。

　　就在这时，听见一个声音问：“李师傅在家吗？”

　　李老头悠悠的喷出一口烟雾，叫老伴：“开门看看！”

　　他的老伴开门一张，回头道：“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面生！听口音，又是一个外地人。”

　　李老头道：“你瞧这种人！赶紧招呼人家进来坐呀！”

　　他的老伴忙向问话的青年招手，道：“在家呢！小伙子，快到屋里坐！”

　　李老头见青年落座，便开门见山地问：“小伙子，刚来的吧？是不是找我编矿兜？”

　　青年道：“正是！”

　　此人正是施锦程，他向来做事说干就干，从不拖泥带水。打定主意当一名矿工，租了一间房住下，便到矿窑去问：“还需要矿工吗？”

　　称矿过磅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听得其他矿工叫她秀儿，一张瓜子脸，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你想当矿工？”

　　施锦程点了点头。

　　秀儿道：“该不会是开玩笑吧？你这身子骨，能行吗？”

　　施锦程道：“你别看我长得有点瘦，我的力气大得很！”右手把左手衣袖挽到肩上，左肘一曲，臂部肌肉隆起：“怎么样？是不是很强壮？”

　　秀儿忍住笑：“好吧！你去把矿兜准备好，随时可以来上班！”

　　于是，施锦程马上风风火火的赶到李老头家。

　　生意上门，李老头自然高兴，把施锦程带到柴房，那里已经有一个定型了的矿兜。

　　李老头道：“你看好了，这就是矿兜的标准样式，长五尺，宽一尺。兜筐用竹子编织而成，高约尺许，固定在兜架之上。兜架用的是木料，这两块直立相对的木板，和兜身齐长，也是五尺，高约五寸，厚不足一寸，每隔数寸，便凿一孔，两块木板之间用数根一尺来长的横木条，在贴近兜筐处相对孔中镶嵌固定。兜架木板底部这半寸高的铁皮称为底皮，既耐磨又省力。你只须往西街集市上买回所需材料，其余的事情交给我来办！”

　　施锦程答应一声，立即出发，过了一会儿，扛着各种各样的物件颤悠悠地回来了。

　　李老头一看：“这事儿怪我！没有给你交代清楚。你买回来的这根竹子，是水竹。这种竹子质地柔软，编筛子等家生还行。如果编兜筐的话，两天就变形了，根本没用。编兜筐的竹子，必须斑竹才耐用！另外，木板也不行，这种泡木板子，虽然轻便，但木质疏松，不适合做兜架。兜架的木料，必须坚木一类才得劲，只有麻烦你去换一下。至于底皮，型号大同小异，问题不大。”

　　施锦程道：“没事!大不了，我再跑一趟就是。”突然想起：“李师傅，你这儿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何不把它卖给我？”

　　李老头笑了笑：“那是别人定做的，人家刚才都已经取走了！”

　　施锦程“哦”了一声，扛起木板、竹子颤悠悠的往集市去。

　　李老头忙吩咐道：“千万不要忘记带上兜钩、兜钉等附件！”

　　施锦程道：“好的！”

　　过了一会儿，李老头看了看施锦程换回来的材料，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工具箱里取出篾刀、剧子、刨子、凿子、斧子等工具。

　　顿时，竹屑、木屑上下纷飞，各种部件魔术般地成形。

　　这李老头有如此名气，果然有两把刷子！不大一会儿，一个崭新的矿兜就展现在施锦程的面前，让他心花怒放。

　　兜钩往底杠上一钩，背带往肩上一套，施锦程拉起矿兜就走。当他神气活现地出现在秀儿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新矿兜时，秀儿笑了：“一看就知道是李老头的杰作！”

　　施锦程看了看黑悠悠的矿洞口：“我这就进去么？”

　　秀儿道：“不急！等一会儿安全员出来，我跟他说一声，让他带你一下！你一个新手，稀里糊涂的进去，如果安全方面出了问题，谁负责？”

　　施锦程道：“安全员？”

　　秀儿稍加解释：“安全员就是负责安全方面工作的！”

　　施锦程见她一张脸红扑扑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可爱劲儿，便问道：“秀儿姑娘，有婆家了没？”

　　秀儿一怔：“你这人真是的！聊点什么不好，偏要聊这个！我有婆家无婆家，要你操什么心？”

　　施锦程道：“秀儿姑娘这话就不对了！关心每一位姑娘的终身大事，是男人们应尽的责任。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让人一看就有想亲一口的冲动，我才不多管闲事呢！”

　　秀儿斥道：“油嘴滑舌！就会讨女孩子欢心，我有你说的那么好么？”

　　施锦程道：“至于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就在这时，听见矿洞里面有人“噗嗤”一笑。

　　秀儿道：“是张天伦么？这儿有一个新手，你带他一下！”

　　施锦程看了看出来的矿工，两只眼睛闪动，但脸上黑不溜秋的，浑身的衣服也是黑不溜秋的，知道那是被矿烟薰的。因为之前他就见过好几个矿工出来，问了秀儿才知道是这么回事。

　　秀儿道：“这位就是安全员，叫张天伦。一会儿他带你进去，会给你讲解一些安全方面的常识，你得记在心里面，可不能大意！”

　　施锦程答应了。见那张天伦出来时，手脚着地，拉着矿兜出来，回去时却是把兜钩扔在筐里，手把矿兜，推送进去，便也学他的样子跟在他身后。一时高兴，便唱起山歌来：“偶然逛到这里来，这里姑娘好人才！这里姑娘人才好，帅哥回家请媒来。”

　　秀儿忍住笑：“瞧把你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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