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天上人间
芸娘是谁？
16年前飘香院起步时候的头牌。
琴棋书画去三样，弹的琴在武昌绝对排前三名。
陈小春是谁？
飘香院有名的龟公。
伺候的那些贵妇人爽的嗷嗷叫。
他最懂得这些贵妇人想要什么。
唐四方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21世界的未来人，简直就是个bug。
“我他娘的就是个天才！”
唐四方兴奋的大叫一声。
陈小春房间里的琴声停了，芸娘从门口探出头来。
“回来了也不言语一声，我还以为那些痴汉追到这里来了。我现在可是清白人，再不伺候那些酒囊饭袋。”
芸娘这样说着，眉宇间的自豪掩盖不住的喷涌出来。
“阿娘，我有了些新想法，想跟你商量一下。”
“还不快进屋，外面那么热。”
芸娘掀开帘子把唐四方迎进屋里。
听说唐四方要让芸娘一手管理一家全新的青楼，芸娘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从小看大的汉子。
“我只是个曾经的头牌，不是一个老妈子。那一套我还真没试过。”
唐四方递给芸娘一块冰块，笑呵呵的说道：
“能当上头牌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相信自己，你绝对干的不比黄老太婆差。只不过这个青楼是个特殊的青楼。小姐姐不多，各个都是精品。运作方式上也有独到之处，我慢慢的解释给你听。”
被自己的后辈称为不是省油的灯，芸娘一点也不生气。
对她来说，这是一份褒奖，而不是嘲笑。在青楼待过的人，把名声看的都很淡。
接着，唐四方把自己的想法详细的告诉芸娘。
直说的芸娘头皮冒汗，衣襟湿透。
在她看来，唐四方就是个失心疯的人。
他那一套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是这样了，以后我随时可以给你解释。先期我准备先买一个唱曲的姑娘，一个跳舞的姑娘。这两个都是负责取悦男人的。再弄一个专门陪小姐夫人聊天解闷的姑娘。阿娘你就是她们的经纪人。嗯，就这样吧。”
“呃...你...那个...银子...经纪人...我...这个...”
芸娘已经语无伦次了。
唐四方不指望一个正德朝的人理解21世纪的玩法。凡事都有一个慢慢接受的过程。等运作起来之后，一切顺其自然就懂了。
“你打算把地方放在哪？”
一刻钟之后，芸娘终于缓过劲来。
“就在飘香院对面。”
唐四方笃定的说道。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
飘香院对芸娘和陈小春来说是伤心地。要想以后挺着了腰杆做人，就从飘香院的尸体上碾压过去。
从商业角度来说，唐四方可以借用飘香院的人气。这里人声鼎沸，不需要另外攒人气。
而且，完全不同的商业模式可以起到惊人的效果。
反差能够带来的商机是无限的。
“飘香院对面。”
芸娘喃喃自语，表情复杂。
良久之后，芸娘担心的说道：
“那里地段繁华，需要花很多银子买场地的。”
唐四方笑道：
“我们不是飘香院那种富丽堂皇的模式，走的是小清新路线。装修花不了几个钱。”
“可是你可知道飘香院的背景。敢在它对面做买卖，不怕惹麻烦？”
唐四方不屑的说道：
“怕惹麻烦的话，我早就饿死街头了。放心吧阿娘，别忘了我救过巡抚杨大人的命。武昌地界他的话还是管用的。”
“飘香院的大老板是总督的外甥，这你不知道吧。”
“早就知道。别说是外甥，就是总督来了我也敢骂他！”
唐四方拍着胸脯说道。
他这样做是为了给芸娘打气。自己心里是没底的。湖广布政使司只有一位老天爷，那就是总督李不言。
大明两京十三省，总督的权利比后世的书记还大。可以说是一手遮天。
总督人选都是内阁和皇帝都认可的人物，地方上无人敢惹。就是藩王也要给三分颜面。
在李不言面前，杨升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官。
不过唐四方有两点给了他底气。
正德的寿命只剩下一年，明年朱厚熜做上龙椅后，第一个开刀的就是湖广总督李不言。
李不言有些冤枉，但谁让他管理的是钟祥县兴王府的地界呢。早就不爽你了，不砍你砍谁。
另外一个是，李不言是个谨小慎微的人，他的外甥打着他的名号开飘香院他是不知道的。飘香院17年前开张的时候，李不言只是个小小的武昌府书办，七品官。
等飘香院做大，李不言的官也慢慢做大，两者形成尾大不掉之势后，李不言左右为难，恨不得没有这个外甥。
杨升这个巡抚做买卖在官场很忌讳。但还说的过去。谁让人家是老兴王潜底的臣子。皇帝老爷子也不得不给自家亲叔叔一个面子。
李不言一个总督，地方一把手，文官集团里的小蚂蚱下海做买卖，帝国中枢那些言官随便参一下都受不了。
暗流涌动的帝国权力处在最复杂的时刻，任何政治势力都小心谨慎，李不言这个局内人比谁都清楚。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最好谁也不拿这个找茬，才是李不言最愿意看到的。
唐四方瞅准这一点，笃定李不言不敢滥用公权。
至于他的外甥敢找茬，唐四方有的是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他。
保证让他爽上天。
大不了鱼死网破，
爷本来就是街上的混混，没那么多舍不下脸的事情掣肘。
谁怕谁！
芸娘知道唐四方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没有强硬劝她。
她唯一希望看到的是陈小春和唐四方出人头地。
既然孩子们想干，那就舍下一身剐送他们上青天。
“新青楼的名字需要好好想想，不要跟小春似的吝啬银子。去南城书院请位先生好生求教。”
不识字的总是对识字的人高看一眼。
芸娘知道唐四方不识字，耐心劝他。
以前的唐四方的确大字不识一个。
现在的他还是有些文采的，虽然不多！
“阿娘不用担心这个，名字我已经找人取好了。就叫天上人间。”
芸娘绝对不信名字是他取的，唐四方只能说是请人取的名字，免得她疑神疑鬼。
“嗯，果然高人取的名字就是不一样。”
芸娘也不识字，只能这么说了。就跟后世的人一样，只能用：我擦，他奶奶的这些词汇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
“好，我浸淫这行17年，多少有些人脉。姑娘我帮你选，你最后把关。你去落实场地的事情吧。”
唐四方的计划不止这些，不过猛然间让芸娘接受他的思想是一个难题。暂时先说这么多。
他嘿嘿一笑，想起杨升这个老夫子道貌岸然的脸。
为官的公权私用做买卖，人品能好到哪去。
当今内阁首辅杨廷和和后来的首辅张四维也做买卖，但比杨升境界不知道高多少倍。
“是时候到巡抚衙门叨扰一下我们的父母官了。这老小子还欠我不少银子呢。”
唐四方一脸坏笑的起身。
芸娘知道他又要搞怪，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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