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山雨欲来
“你……这是乘人之危！”
“那又如何？能让一向高傲的卡拉皇子低声下气求我的机会可不多啊，放过了感觉会亏一个亿……”维塔斯不为所动，阴险地笑道，“我呀，自打生下来就是虚空虫族，力量和财富自然都属于‘怎么挥霍都败不干净’的级别。从有记忆开始，宇宙间就少有能与我平起平坐的角色，哀求更是像吃饭一样平常，听得我耳朵都腻歪了……直到有一天，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头蹦出来一个由凡人晋升而来的神。他不把我当回事儿也就算了，竟然还将我用来当刀子使，撺掇我去和汉尼拔决一死战。你说面对这样的神，我是不是应该……”
“求你了。”下一秒钟，卡拉便轻易地舍弃了本就没必要坚持的尊严，“救我，用你的戏法应该不难做到吧。”
“……哼，你这么简单就说了，总感觉很没有成就感呢。”维塔斯冷哼了一声，但这毕竟是他自己提出来的，也不好反悔，“那你把面具摘下来吧。”
“……能不摘吗？”
“刚才叫你求我倒是半秒钟都没耽搁，现在不就摘个面具吗？犹豫那么久干嘛？”维塔斯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想催眠你，我必须得看着你的眼睛才行，隔着面具的操作难度有点大。要是到时候没能骗过你……可不要怪我啊，搞不好伤没给你治好，还变异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物种来，这在以前可都是有记录的……”
“行行行，你说的对，保命要紧，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卡拉伸出右臂，在半空中悬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摘下了他的面具。
鲜血顺着被摘下的镜面缓缓滴落，好像一串猩红色的念珠。在血的清洗下，卡拉的面容显得有几分狰狞。这还是他近一百年来头一次摘下面具，镜面之下，他的五官和人类并无太大差别，隐隐还能看出几分肉食系帅哥的影子来。虽不像维塔斯那般帅的天怒人怨，但也绝对算不上多难看，再加上他的头发早已被罪袍染成了漆黑色，更加接近地球人的外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由于卡拉长时间戴着面具，导致他的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像僵尸一样呆愣愣的，透着一股死气。
“诶呦，可以啊……”维塔斯围着卡拉转了几圈，啧啧地笑道，“按照人类的审美标准来看，你这颜值绝对属于高于平均值之上的，随便去哪个平台做主播都能靠脸吃饭的。”
“我不明白……咳咳……你为什么会对地球那么感兴趣。”
“是啊，为什么呢……”维塔斯神秘莫测地笑了两声，没有正面回答卡拉的问题，而是换了个腔调说道，“这个问题，我们以后有空再慢慢聊，现在还是先把你胸口的伤治好吧。”
他低下脑袋，沉吟了一会儿，仰起头，直视着卡拉的眼睛说道，“你的伤会好的。”
……
“呼……”卡拉吐掉了口中的最后一口鲜血，长长出了一口气，面部表情也终于变得舒畅了一些，给人的感觉是终于将憋了三个小时的尿给撒掉了，“有时候我真的觉得挺不公平的……像你这样的神，出生就站在大多数物种永远难以企及的顶点，不需要怎么训练就能获得‘欺骗世界’的力量。相比之下，我这种一步一步爬上来的……”
“爬上来的怎么了？反正我自己是从来没有高你一等的感觉……就这么回事儿嘛。”维塔斯径直绕过卡拉，走向王宫残壁的边缘，眺望那沐浴在血光之中的寂静都市，“我们虽然自称为神，但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神。星河联邦将我们聚在一起，弄成一个短时间内无比匹敌的联盟，场面上好像很好看……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的……我就只是一条活的久一点，肉身稍微强悍一点的大虫子而已。”
行文至此，我得以第三视角和大家讲一下维塔斯究竟是何许神也，以免大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一无所知。
和卡拉不同，他自诞生的一刻起，体内就拥有了近乎无尽的神力，因此他也没有姓，没有家族，就叫维塔斯。这条虚空大虫具有极强的精神力量，可以轻而易举地随眠整颗星球的生命，并且他的催眠真的会改变现实世界的因果，可以用“欺瞒宇宙”这四个字来概括。就拿卡拉来举例，他的基因都开始溶解了，维塔斯照样一句话把他救回来，其能力之变态可见一斑……
“我曾经提醒过你的，地球是个藏龙卧虎的地方，最好不要轻易涉足，你非不听。”维塔斯转过身来，倒背着双手，由于身高差距只能仰视着卡拉的眼眸，却在气势上稳稳地压了他一截，“先不说潜藏的威胁……‘星禅师 东皇太一’原本就是地球上的神明，虽然他如今不在地球上，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要是哪天不走运惹到了他，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估计整个宇宙都没人敢出手保你。”
“东皇太一……多少年前的人物了，还拿他来说事。我这次失败，纯粹是因为运气不好，突然出来一个什么什么国家的公主，用一把来自未来的武器刺穿了我的胸口，要不是大意，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进我的身？！”
“不要总把失败归结与大意，卡拉，这样的话，你终究不会有太大的成就。”维塔斯淡淡地说道，“凡人尚且明白这个道理，我希望你身为神，至少也能在这方面有所成长。”
“说的好像你是我什么人似的……”
“卡拉，他们开始动手了。”下一刻，维塔斯突然收起了所有先前的嬉笑怒骂，换上了一幅毫无破绽的冷酷面具，这变脸的速度让卡拉都不由地为之一惊，“很抱歉……没有时间给你慢悠悠地去地球挖石头，我们都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强大起来，顺便处理掉所有与我们可能为敌的人。很快，宇宙就会变成一片昏天暗地的战场，所有的陌生人在那种境况之下，都是敌人！”
一般混到维塔斯这个级别，都不太可能去骗别人，说谎本身已经没什么意义了……你用实力都能碾压过去，轻易就能拿到你想要的，干嘛还花心思去骗呢？
所以，卡拉登时就脸色铁青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维塔斯白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感叹他的情报之落后，最终还是无奈地为他解说道，“就是那个可以和星河联邦正面刚的组织——‘完全中立方’，从上到下就只有两号人，愣是让恶魔族（星河联邦的创始文明，三类文明，该宇宙的最强种族）的领袖都敬他三分。据说这个组织从成立至今从未参加过任何一场文明冲突，但却在圈子内却有很多名声，笔墨上帝本人（本神）更是在高级文明圈内有着极多信众。”
“等等，你别告诉我……是‘那个’笔墨上帝？”卡拉的脸上头一次有了震惊的表情，看着反而特别奇怪，“他要是做起妖来，我们这种宇宙神就是当炮灰的命啊！”
“他本人倒是没什么动静，只是经常和他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的那个‘天启（apocalypse）’，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大规模狩猎宇宙神。阿尔法扇区和贝塔扇区已经有四五个遭殃了，照这个进度……他来西格塔扇区是迟早的事儿，我们不得不防！”维塔斯一提起天启的名号，心里也有些没底，“我的计划是……我们自己先低调一点，但要让同一扇区的同行高调起来。这样，或许天启就会直接去找那个搞出事情来的出头鸟，从而忽略我们……星河联邦虽然吸收我两为干员，但也不会出人手和笔墨上帝的人对着干的，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
“就让地球上的尹神族，来当这个出头鸟吧！”
——————
地球自然不可能知道自己已经被两个宇宙神视作出头的棋子，依旧按着自己的轨迹绕着太阳旋转，不紧不慢、不骄不躁。
貘?难得地没有再穿那件医生一样的白大褂，而是换上另一套漆黑色的长卫衣，盖上兜帽，一瘸一拐地踌躇在寂静的街道上。此时大约是晚上六点，整座城市刚刚进入夜晚的氛围，白日里无法现行的躁动纷纷出没，夺目的霓虹仿佛要将所有人拉入娱乐的旋涡之中，共赴向看似极乐的荒芜中去。在人群中穿过，四面八方的喧闹声仿佛隔着一个世界般嘈杂不清，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转身一拐，拐进了一家看上去有些年头的酒吧。
橘红色的灯光飘出来，貘?嗅着空气中弥漫开来的酒味，莫名地笑了。
“先生，请问您需要些什么？”吧台上，一位穿着得体、梳着大背头的中年人看着半醉的貘?，一边擦着杯子，一边问道。
“……就在这儿坐坐可以吗？”貘?抬头瞥了他一眼，又不怎么在意地低下了脑袋，像说梦话一样说道，“如果你觉得不方便，就随便弄杯酒给我，之后我会付钱的。”
酒保也没再说什么，转身调酒去了，很显然，他将貘?想象成了一位情场失意，又无处发泄心中苦闷的年轻人。每天都会有很多这样的人来酒吧消愁，但他们往往又不具备足够的经济消费能力，就着一杯酒能坐上大半个晚上。不出意外的话，这小子过会儿就会找个没人或者人比较少的地方瘫坐下来，掏出一张照片，一边喝酒一边看，看到最后就嚎啕大哭，然后被保安拖走。
“嘿嘿嘿……我们终于还是在线下见面了啊。”
就在酒保转身的一瞬间，貘?身旁的转椅上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影，倒是把他给吓了一跳。转身一看，但见一个紫衣绿发、面容惨白、装束骇人的高脚帽小丑不知何时坐在了他的身边，冲他阴冷地笑着，“有什么烦心事吗？我的h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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