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画风骤变

先前与貘?的交谈中，墨笛曾经说过自己并没有建立起那种好像天网一样的监视设备……那其实都是说谎。

        他在本质上和公孙智是同一类人，只不过智商没有他那么高而已……加入公孙智掌握了墨笛所掌握的科技资源，他肯定也会这么做的。因为只有将一切能够纳入的情报时时刻刻铭记于心，他们晚上睡觉才能睡得踏实。这类人往往具有极强的自我约束能力，因此他们不会因为一时的贪心而将这些隐私情报以高价出卖给别人，整座城市的一举一动，都通过这些飘散在空中的纳米监视器尽收眼底。

        三分钟之后，位于十五楼楼层之间的秘密隔间缓缓打开，墨笛再三确认了没有人跟踪自己，便拉开领带，管自己走了进去。这一隔间内部是一座浩大的兵工厂，如果非要比喻的话……就是那种美国超级英雄的“秘密基地”，两边依次序摆放着一大堆战斗用全覆盖式机甲。这类“外骨骼武装”在我国的各个科学院也都是有秘密研究的，但由于研究出来的玩意儿实用性实在是差的令人发指，也就没能继续推广下去……但墨笛这里的机甲又有些不同。为了让它们能够经历实战，而不只是摆在台面上的花架子，墨笛不得不将一些已经失传的“黑科技”运用进去。

        这些技术本就是从他那个时代流传下来的，后由于墨派衰微，一些技术在历史中永久地消失了，并被后世之人以“巫术”的形式记录下来。然而墨笛是谁？墨派的开宗立派之人是也！只消稍加运用那些自己几千年前发明出来的理论，造出这么些看似有悖于现代科学的动力机甲并非难事。

        离他不远处，便有一台钢铁机甲（只是形容词，其实墨笛的机甲几乎都是由合金制造成的，硬度和韧性都高的令人咋舌）呈半开状态，如同山一般立在那里，等着它的主人。这台机甲高约三米，头部扁平，躯干部分更是相当健硕。四肢纤长，附有钢臂，有徒手开山之威。其表色为暗金，有火纹，呈上升势态，矫健非常。

        它的外形和星际争霸中雷诺所乘坐的机甲很相似，但轮到内部结构，却又是半人工智能操作的结果。且内置的种种系统手段都相当高明，而非那种“只是将人套进一个小型武器库，然后任其自生自灭”的机甲类型。但若是和钢铁侠的“维罗妮卡”相比，炎上号又没有外来的供给系统支援，要是零件打没了打坏了，也不会有卫星给你送过来。它的双掌掌心处是两盏能量泉，可以发射出“物质裂解光束”，除此意外，上到激光导弹，下到刀枪剑戟，在这台机甲中皆有配备。

        情况紧急，墨笛也不计较那么多了，直截了当地走入机甲之中，伸开双臂，和机甲的姿势保持一致。感应到主人身上的热量，炎上号头部眼睛的位置微微亮了一下，随即便“砰”的一声扣上了。以此为信号，原本半开着的机甲此刻也开始收拢起来，将墨笛的身体包裹在正中。不知为何，明明是机械制品，在收拢时竟然会发出一连串像变形金刚一样“库库咔咔”的声音，虽然也确实挺酷的……

        随着最后一块机甲合拢，墨笛的视野再度重归于黑暗。由于炎上号的体积本就偏大，因此在设计时于装甲内放置了一些符合人体骨骼的钢架结构填充物。锁住腰、脊椎、脖颈等要害，却也能随着他的意志自由移动。一来加大机甲的硬度，二来也使墨笛不至于因为身高不够而从炎上号里面滑下来……即便如此，留给他的空间依旧很多。置身于一片漆黑的机甲中，感觉就像闷在空心的水泥管里一样，凉飕飕的，只能透过眼部的防弹材料窥视外界，还模模糊糊的。

        好在，也没模糊多久，视野里的电子屏幕开始亮起来了。

        对于高级技术人员来说，做出这样3d投影式的交互界面并非难事，真正难的，其实是做出一个能驾驭此等复杂系统的人工智能。在量子计算机真正问世之前，人工智能的成长速度也是有一定界限的，可以说，在没有重大新发现的前提下，现在的人类差不多已经触到这个瓶颈了。再往上发展，人工智能就会具有相当程度的不可控性，仅凭人类现在的技术，还没有万全的把握，故而最近的两三年这方面的研究进程也渐渐地慢了下来。

        然而这种问题在墨笛眼里可能也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虽然他也没法儿变出一个像贾维斯那么高级的人工智能来，但架不住人家有黑科技啊……科学没法办到的事情，墨笛完全可以用巫术或者魔法来解决。二者结合在一起，往往会起到一种破天荒般的奇效。

        “叮————”

        提示音响起，在视野的右下方，一个蓝色的声波显示对话栏突然浮现出来。

        “设备自检已经完成，没有异常，状况良好。目标地点已确认，侦测到城南部分地区有高能量反应，随时可以出发！”丹的声音从中缓缓传递出来，在机甲内部回想着，颇有种从人声转变为电子声的违和感，“各个武器版块已自行待命。”

        “丹……感觉怎么样？”墨笛笑问道，“自从我将你的生命形式转化成电子形态后，这应该是你第一次参加实战吧。”

        “我没问题的！之前排练了那么多遍……对我来说，这些机甲就像是手和脚的延伸一样，肯定不会给你掉链子。”丹似是胸有成竹，朗声应道。

        “行……那就打开这一层楼的秘密飞行通道，按原计划出发吧。”

        “诶？直接这么飞出去吗？炎上号的光学迷彩系统尚未完善，需不需要我找一条处在交通监控死角的路线……”

        “不必了。”墨笛苦笑着摇摇头，打断了她，“我们过会儿还要和发疯的尹族对打……到时候动静不会小的，你想瞒都瞒不住。直接飞过去就好了，反而还省点儿时间。”

        ————

        话分两头，此时的城隍山下，已经被一众警察干员围得水泄不通，好比一个铁桶。数不胜数的黑色特警用车排成行状，干员们以此为掩体，呈合围之势，将下山的路口牢牢锁住。由于交通管制，不相干的人都已经被暂时驱逐出场了，除此以外，公孙智还嘱咐交通部的同志们去附近人口密度比较大的几个广场进行紧急疏散，以免到时候混战展开，伤及无辜。

        显然，这么做会掀起一阵不小的恐慌……但事情确实已经紧急到了顾不上这些的时候。

        为防军心有变，公孙智特地将尹族的事情按下不表，众为干员只是紧张地守在此处，却也不知自己守的究竟是何物。正在此时，天顶之上传来“隆隆”声响，大若白日惊雷，众人抬头一看，但见一个身高三米、周身纹火的巨大机器从天而降，它的脚踝处喷出四股强劲有力的蒸汽，将其下坠的势头尽数化解，最后竟是“砰”的一声稳稳立在了地上。众人何曾在现实中见过这等奇幻的机械造物，登时便惊得口不能言，瞠目结舌，怀疑自己是否坠入梦中。

        墨笛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讲解，打开炎上号的扩音系统，对着一众正在发楞的特警们问道，“这里级别最高的人是谁？”

        眼见众人痴痴地看着他，墨笛深知要让凡人一下子接受这种设定并非易事，只好耐下心来，再问一遍。

        “我是。”公孙智牵着应欢的手，缓缓地走上前来，瞥一眼这台造型惊奇的机甲，面上的表情却比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处变不惊，好像眼前这台超科学的玩意儿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请说明你的来意。”

        “你好，这位同志，我隶属于国家的某个机密部门。机关在十五分钟前，通过卫星检测到了此处产生的高能量反应，唯恐军部的支援不够及时，便联系了部门组织，派遣我先一步赶到现场。顺带一提，我身上的这类机甲已经处于研发的最后一个阶段，即将要投入大量生产使用了。因此，组织上让我驾驶这台原型机来参战，也有收集数据的意思。”墨笛操纵机甲平伸出左臂，但见蓝光一闪，几道光束在空中交织着，不时便投射出一篇印着公章的文档来，正是这台机甲的出击许可。一旁的众人何曾知道国家在研究此等技术，见此神技，不由地啧啧称奇。

        墨笛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一天，为了在关键时候能蒙混过关，事前便已准备好了种种假造文件。先争取到警察们的信任，才好方便接下来的行动，而不至于打着打着被自己人给当成危险人物……

        “……”公孙智何许人也，一打眼看过去，就看出来这文档有假。

        但眼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尹族这个人不好对付，能多一个强力的帮手也是好的。因此，他也没说破，只是肃穆地点点头，沉声道，“我明白了……目标相当强劲，能多一点火力支援也是好的，有劳你了。”

        既然自家人都这么说了，而且他又有公章和批示书，那就当他是伙伴呗……

        “嗒”、“嗒”、“嗒”……

        就在这个当口，尹族缓缓地从山上走了下来，依旧披着那件大红色的袍子，没走一步就摇晃一下。他就这么痴痴呆呆地从石阶上现出形来，睡眼朦胧，好像一个梦游的人。一众警员见苦守多时，终于有人从山上下来，先是绷紧了神经，以为会有一场苦战。谁知走出来一个穿的好像戏剧演员且还疯疯癫癫的人物，纷纷嘻然不知所措，总觉得自己被人给耍了。

        此情此景，尹族傻愣愣地站在无数的枪口之下，看着也着实有趣。

        “提高警惕！”墨笛清楚尹族底细，更是被他这幅诡异模样惊得冷汗直流，下意识间，不由地连古人的口癖都爆出来了，“此子非蛮夷，古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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