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心累
有点奇怪。走在走廊里的白池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涎水在不住的从舌根冒出来。
和之前警局里的那只丧尸一样，这只变异丧尸的心脏，依然散发着让人无法忍受的香味。然而好像除了自己，没人觉得那颗心脏很香。
自己的身体，或许在吃下那颗心脏后，就变得奇怪了啊。
明明不久前就已经吃的很饱了，然而在那股诱人的香味下，肚子又开始饿了起来。
好饿啊，好饿啊，好饿啊。饿得都快要唱歌了。
心里无聊的碎碎念着，白池看到站在洗澡间门外的陈博，忍不住有点好笑，“你在这里做干什么？”
死死盯着了白池，陈博认真的说道：“我可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我只是害怕你会欺负小雅罢了。我就站在这里不会离开的。”
白池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随便你啊，不过欺负什么的，我可是天天没事都欺负她，你要是想帮她，那你就有的忙了。”
看着白池笑着走进一旁的男洗澡间，陈博咬牙切齿的砸了一下墙。
“从现在开始，从现在开始我一定会保护好小雅的！”
白池听着身后的话，忍不住翻了白眼。不过小雅明明在自己去了试验室后，就径直来了这儿，按理说应该早就开始洗澡了才对，但隔壁仍然没有半点的水声。
不知道是不是害怕陈博突然闯进去，干脆就在里面不洗了。
带着点幸灾乐祸的看戏心态，白池便准备脱了衣服去洗澡。记过刚刚把上衣脱了一半，白池竟整个人愣住了。
“喂喂，这边是男澡堂，旁边的才是女澡堂，你走错地方了吧。”放下脱了一半的衣服，白池无奈的看着蹲在墙角里的小雅。
澡堂还是颇大的，除了里面的洗浴间外，外面还有一间换衣间，小雅就蹲在了换一件的角落里，因为有衣柜遮着，白池一开始也是没能看到。
小雅一向僵硬的面部稍稍有了点扭曲，想努力表现出生气不满的情绪，但对脸部可怜的掌控力，只是让她的面部变得可爱而可笑。
靠着墙站了起来，小雅双手背后用脚尖掂了掂地，“我也不想的，但是你突然就不见了，后来外面那家伙追了上来，我害怕他直接进女澡堂，没办法才跑到这边来的。”
白池翻了个白眼，“你那身材就算被人看了也吃不了什么亏，有什么好怕的。”
小雅冷哼了一声，“我怎么说，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儿，和你这种就算赤身裸体在大街上跑来跑去也无所谓的原始人不同，我还是有作为人的基本道德观和羞耻心的。”
“好好好，我是不知羞耻没有道德观的原始人，”白池促狭的笑道，“那拥有着正常人的道德观和羞耻心，却闯进了男澡堂的你接下来要怎么办？”
小雅别过头去，生着闷气似得低声道：“你，你在这里帮我看着，我在这里先洗完你在洗。”
白池摊了摊手，“随便你喽，不过，小若呢，你刚才不是一直抱着吗？”
说到这里小雅很是沮丧的低着头，拿着一个放衣服的篮子走进了洗澡间，而后关好门，“刚刚我发现那家伙来了之后，害怕小若会叫出声就把小若放到地上，让它自己跑了。希望它别跑出去。”
随意的坐在地上，靠着衣柜打了个哈欠的白池随意安慰道，“这个实验室这么隐蔽，应该不会有漏洞让它跑出去的，待会慢慢找就好了，别担心。”
那边传来了轻微的脱衣声，接着小雅把门打开一点缝隙，把装着新衣服和旧衣服的衣篮子放到了门外，白池无意间瞥了一眼，登时有点奇怪。
为什么明明快有两天没有清洁过了，小雅从门后露出的半截肩膀和手臂仍是那么光滑干净？
两人也没怎么分开过，小雅也没机会去偷偷清洗的啊。
“你这两天是不是有偷偷洗澡啊？”
闲着无事便就把心头的疑问问了出来，那边的水声传了出来，而后又停了下来。“我倒是想偷偷洗个澡，但这两天除了这里，还有哪里有能洗澡的地方？”
“我看你身上也不脏啊。”
那边的仿佛连呼吸的窒了一下，半晌才蓦地又传来了水声，小雅的声音隐隐约约的随着水声传了过来，“你是变态吗，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吗？如果不是灾难时期，你就该去蹲监狱了。”
“喂喂，老爹看一下自己女儿洗澡又怎么了？我就算进去帮你洗也没人敢说什么。”
小雅顿时沉默起来，知道少年只是在和自己扯皮。少女倒也不担心他会强闯进来。但是如果真的继续嘲讽下去，恐怕这个向来没心没肺的家伙，真的敢冲进来给她洗澡。
小雅并不担心少年会精虫上脑，一起这么久了，少女也对白池这个人怎么说也有了些了解。
对白池而言，恐怕是不会有心思在男女之情上的，当然，小雅自己也是如此。不过不同的是，白池是单纯的不感兴趣。在他眼里，最有趣的事情是凌虐，最美的人是被分尸的死人。能给与他快感的是哀嚎声和惨叫声。
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会对男女之情感兴趣。在白池看来，恐怕男女之情只是一种会给他寻找快乐的路上添麻烦的无聊东西罢了。
至于小雅自己，是无法理清和认知自己所抱有的情感。愤怒，开心，焦急这些或许能感受到，但是却无法理解从何而来，因何而来。
对小雅而言，除了能带给自己安全和方便的白池，不会因别人产生情感。如果不是因为白池，小雅觉得自己恐怕会一辈子都这般缺乏情感。
小雅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好人，实际上她对那些死去的人没有任何感觉，毫不相识的人即使惨死在自己面前，即便哀号惨叫，即便痛哭流涕她也不会有半点的触动。
但是，她总是考虑着少年的事，不想让少年觉得自己冷血，不想让少年看到自己冷漠的一面。所以努力学着正常人，对那些死去的人露出难过的表情，哪怕小雅并不清楚自己脸上悲伤的表情是否标准。
白池的行为是脱离正常人的，那少女就努力将自己的言行举止调整到所谓的正常人上。或许是没用的，又或许是有用的。不管如何，只要有可能，小雅就想要努力的去纠正白池的行为。
而事实上少女的努力是有用的，有着少女为参照物，白池便也在平日里把自己的行为和举止调整到了正常人的水准。
如果少女只是一个冷冰冰，不会说话的洋娃娃，那只怕要不了多久，白池就会彻底的失控。迷失在虐杀丧尸的快感里，不断地被越来越多的丧尸包围，最后筋疲力尽，任由自己被丧尸吞噬吧。
水声均匀和平缓，白池听着水声闭着双眼养身，差些就要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小雅悄悄打开一点门缝，伸出湿漉漉的手臂将门口的衣篮子拿了进去。还一会儿，在一阵子细小的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后，少女穿着白衬衫和浅蓝色的短裙，光着脚丫子走了出来。
白池打了个哈欠，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看着小雅在澡堂里闷得满是红晕的脸颊，顺手拿起衣服给她扇了扇风。
“你的头发虽然披着也很好看，但难免会有些麻烦，不如扎一下吧，我记得你之前在商场里也拿了几个发卡和橡皮筋来着。”
外面的陈博开始敲起了隔壁澡堂的门，不断担心的呼唤着小雅的名字。
小雅歪着头，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柔顺银发，看着白池呆呆的思考了好一阵子，才从一旁的洗浴品里拿了梳子递给白池。
“那你帮我梳一下头吧。”
白池“啪的”一巴掌打了下小雅拿着梳子的手，“喂喂，开什么玩笑，我可从来没给别人梳过头啊，万一把你梳的刺毛乱炸的，我不得被你烦死。你还是自己来吧。”
“我看不到。”小雅只是静静地用这一句话回应白池。
“那不是有镜子吗，自己去看着梳就行了。”少年自然也不会轻易认输。
“我看不到。”
这句话顿时堵住了白池的嘴。
澡堂里的镜子自然是按照大人的身高来挂的，小雅娇小的身材，倒不是说照不上镜子，只是照上了也只能勉强看到个额头，让小雅对着这个镜子梳头确实是强人所难了。
无奈的接过了梳子，白池撇嘴道：“待会梳成什么样子你可别抱怨啊。”小雅顿时点了点头，然后正对着镜子，将头发里留给了白池。
白池纳闷的看了看手里的梳子，走到少女身后，开始将小雅的头发缓缓梳顺。
小雅也不着急，只是慢慢的指挥着白池按自己的想法把头发输出一个大概的形状，而后渐渐在脑袋上微微偏后的位置，拉起两个看上去极为自然的长辫子。
待白池输出自己满意的形状后，便拿着做成了可爱动物形状的发卡卡在上面。等到两边都卡好后，甩着长长的双马尾，小雅偏过头看向拿着梳子的白池。
完全凸显出了自己身为少女可爱的模样，吹弹可破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配上天真无邪的双马尾。
白池只觉得外面的陈博往后绝对会更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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