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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八 领土弃儿


  在跟着在李欢的姑娘们之中,凯尔薇可以说是最特殊的一个存在了。
  其他人都是李欢从海盗的手里解救出来的,唯独就她一个人是前任海盗。
  虽然说她是迫不得已,而且还是主动投诚,但李欢总是觉得她某些行为怪怪的。比如说总是对领土人抱着极大的,不正常的敌意。要说被领土伤害,显然芙蕾雅和其他姑娘们受的伤害更大,可就连她们都被热情的巴伐拉亚市民给感染了,唯独这个凯尔薇,无论什么时候,总是向面对杀父仇人一样面对领土人。
  而且还每天半夜跳窗户出去……
  “怕不是给你戴了绿帽子了。”科比摸着下巴。
  “滚!”李欢怒目而视,喝骂了一句之后这才喃喃自语:“的确应该弄清楚她干什么去了……”
  吃晚饭的时候,凯尔薇终于出现了,李欢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她的眼睛里有很重的血丝,那是连续熬夜或者没有睡眠的表现。
  李欢几乎敢肯定,她绝对不是去看什么朋友了。
  晚餐后,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谈论今天的见闻,唯独凯薇尔打着哈欠去睡觉去了。李欢猜测她这是要提前睡觉,等着晚上出去呢。他也也不主动询问,而是准备等到晚上亲眼去看看才放心。
  李欢也想不到能把她怎么办,只能希望不是自己猜测的样子吧。
  很快,天空拉上了黑幕,海边的天气晴朗,繁星点点挂在天上,月亮似乎也特别的圆。李欢早早地爬上了屋顶收敛自己的气息,等着凯尔薇跳窗。等了好一阵凯尔薇没动静,反倒是等来了两个不速之客——汉尼拔和科比也先后来到。
  “你们两个来干什么?”李欢压低声音。
  “护卫说有可疑的人在屋顶,所以我第一时间赶来了,这可是我的家啊。”汉尼拔哭笑不得道。
  “我是来帮忙的,万一遇到那个可疑的人武力强悍,我和汉尼拔两人更有把握制服。”科比说道。
  “你们两个,一个监察官,一个未来的巴伐利亚领主,能不能不这么八卦?”李欢鄙夷地看着两个八卦男。
  两个人当然是说谎,而且谎言还很拙劣。
  这里可是巴伐拉亚的领主府邸,是老牌武王古德的住所,暂时不说有没有贼人愚蠢到这种地步,来到领主府里偷鸡摸狗,就算有可疑的人潜入领主府邸,护卫早就示警点起无数火把了,还用的着偷偷摸摸地来抓人?
  至于科比更是连理由都懒得编,领主府有可疑的人潜入关他屁事,无非就是想来看八卦而已。
  因为无论李欢承不承认,在他们的心目中,这三十三个姑娘都是李欢禁脔一般的存在。
  他们不知道李欢作为现代人的道德水准——李欢知道自己一旦放手,她们根本无法自己生存,所以只能把她们带上一起。让她们在外域自生自灭这种行为,比起海盗来说不上谁更善良。
  而在汉尼拔和科比心目中,见义勇为是没毛病的,但从海盗手中将她们救回来之后,又从外域一路带到了领土,好吃好穿伺候着每天还给发零花钱——这根本就不是见义勇为的范畴了吧?
  “放心,如果真的有人敢给你戴绿帽子,我第一个不放过他。”科比一本正经道。
  “滚!”李欢低声骂了一句,解释道,“凯尔薇和其他姑娘不一样,我第一次遇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海盗,我是怕她行差踏错!嘘!别出声!她出来了!”  
  三个男人立刻压低了自己的呼吸声。
  果然,凯尔薇的房间窗户悄然打开,她换上了李欢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穿的那身皮甲,动作轻盈地跳出了窗户。落地之后左右看了看,今天这里的护卫特地被汉尼拔给赶走,就是为了让凯尔薇进出自如。果然,凯尔薇在确认没有护卫之后,动作轻盈地翻过了领主府的围墙,几个起落之后,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富贵,跟上去!”李欢唤出了富贵,富贵闻了闻地下的气味,跳出了围墙跟着凯尔薇的脚步跑去。富贵跑起来悄无声息,非常合适追踪。
  在富贵的带领下,三人一路来到了西城区,李欢看着四周已经打烊的奢华店铺,暗叫不好:“难道凯尔薇真的是跑来这里偷盗的?她身上的钱不少啊!”
  但是,直到穿过整个西城区,凯尔薇都没停下脚步,还在继续朝西走去。
  又过了十多分钟,整齐的街道和富丽堂皇的店铺楼阁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矮小破旧的民房。便道两侧堆满了垃圾,四周野草丛生,跟西城区简直就是天壤之别。汉尼拔道:“这里是市区郊外的下城区,住在这里的人比那些码头劳工水手还穷,她来这里干什么。”
  “下城区是什么地方?”李欢好奇。
  “其实巴伐利亚有五个区,除了东南西北之
  外,在郊外还有一个下城区。很多领土居民因为各种原因破产或者家道中落,负担不起主城区的税收,又不愿意去外域,就只能住在这里了。这里每个月每人只要一个铜币的税收,相当于没有,在我看来,外域人比恐怕他们过得还要幸福。”汉尼拔道,“另外,不少黑恶势力也在下城区,因为这里治安极其混乱,不过这些黑恶势力的规模都不大,毕竟有我父亲坐镇巴伐利亚。”
  李欢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这个凯尔薇,不会接触到了什么黑恶势力吧?
  “什么黑恶势力,巴伐利亚最大的黑恶势力就是你们领主府。”科比撇撇嘴道:“咦?你的妖兽好像停下了!”
  三人来到富贵身边,只见面前是一个山坡,大约有两百米左右,山坡入口被巨大的栅栏和一个箭楼拦住,下面是一处矿坑,到处都堆着被敲打成各种形状的石头,显然这是一个采石场。夜色中,采石场里只有星星点点的几个火堆。
  汉尼拔突然皱眉道:“这里是囚犯的工作的采石场……她来这里干什么?”
  有人的地方就有罪犯,罪犯自然是应该要投入监狱的。但领土没有这么多粮食养闲人,与其让他们在监狱里吃白饭混日子,还不如让他们去劳动。所以巴伐拉亚没有监狱,所有的罪犯都按照刑期长短,直接投入到这座巨大的采石场中做劳工。
  李欢想了想,道:“这里是你家的地盘,带我们进去看看?”
  汉尼拔长吁了口气,他还真怕李欢带他们暗中潜伏进去,万一被守卫发现,那叫什么事儿啊。而且,这个采石场虽然属于领主府管理,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三人刚刚走到那栅栏门口,箭楼上立刻传来了喝问声:“谁?”
  箭楼外面,插满了锐利的,斜斜朝下四十五度带着倒勾的铁尖,显示出了这里的戒备十分森严。
  “是我。”汉尼拔道。
  “啊!是汉尼拔大人!你怎么这么晚还来这里?您稍微等一下!”那个从箭楼上传来的声音说完,箭楼上就燃起了一个小小的火把,一阵脚步声自上而下响起,没多久那扇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和巡城卫兵穿着一样制式铠甲的卫兵跑出来给汉尼拔敬了个礼。
  “嗯,门打开吧。我们进去看看。”汉尼拔说道。
  “大人,您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
  汉尼拔道:“带我们进去看看。”
  卫兵为难道:“这个时间进入采石场太危险了,这里有许多重刑犯,我建议您白天再来……”
  “让你打开就打开,哪来这么多废话!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汉尼拔不耐烦的命令道。汉尼拔和科比都是武尊,再加上李欢这个武王,这个阵容,别说进监狱,就算扔到六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中,也有足够的自保之力了。
  “是!”卫兵不敢触怒汉尼拔,跑回箭楼,没多久沉重的铰链声响起,沉重的金属栅栏被打开了。
  “大人,您想去哪里?我给你们引路。”卫兵手里提着一盏油灯,腰间挂了武器。
  “先随便逛逛!”
  “呃……好!”
  卫兵带领三人走进采石场,穿过一片碎石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映入眼帘,大概有两百多名犯人,穿着破烂的亚麻衣服,被剃了光头,带着木制的手铐脚镣,靠在石头上休息。有的人已经睡着了,鼾声如雷。还有的人默默的注视着李欢三个衣着华贵的陌生面孔,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李欢正在寻找凯尔薇的身影,冷不防一个靠在石头上的犯人暴起,挥舞着矿镐就朝着他的脑袋上砸过来。
  “去死吧!老子活腻了!”
  结果矿镐还没挥到一半,就被李欢一拳打飞,重重地摔在一块巨石上,半天爬不起来。
  他冷哼一声,带着精神力冷哼让蠢蠢欲动的杂碎们收敛了自己的心思。李欢的拳头可以轻易地击碎一块花岗岩,这次他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这些都是巴伐利亚的罪犯?巴伐利亚的犯罪率挺高的啊!”李欢厌恶地甩甩手问道,他平时基本不主动出手伤人,但既然知道这里是囚犯的劳动场,对方又是一言不合直接下杀手,他自然也不客气了。
  汉尼拔解释道:“不是的,巴伐利亚附近四个领土的重刑犯都被关在这里。”
  “所有罪犯都在这里了吗?”李欢并没有发现凯尔薇的踪迹,问。
  “前面还有。”越过这片人群,汉尼拔带着李欢和科比继续前行,几分钟后,在不远处堆积成小山的石块下,有一群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群还在劳动的犯人。
  这些犯人,并没有被剃光头,而是留着颜色各异的长发,这在囚犯里很少见。囚犯剃光头是便于辨认,在逃跑的时候光头就好像一个硕大的
  聚光灯。这些人留着长发,在残缺不全的亚麻短衣下,暴露出雄壮而充满着力量的肌肉。
  李欢看了一眼就被他们吸引住了。
  这些人手里握着粗大的钢钎,每一下凿下,石头上总要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们的脚镣也都是金属的,这和其他的犯人木头的脚镣也有着明显的区别。
  这些囚犯也发现了李欢三人的到来,一个个慢慢地停下了手头的动作,转身看向他们。
  李欢的虚拟屏幕上立刻显示出了这些人的精神力。
  李欢抽了一口冷气,这些人的精神力,竟然没有一个低于五位数的!
  “别靠近他们!”汉尼拔主动出言阻止:“这些都是领土弃儿,靠近他们都会带来不详。”
  “领土弃儿?那是什么?”李欢忍不住问。
  “简单来说他,他们的父母或者上一代,做过重大的危害领土的事情,他们和后代就被会流放,三代之内不可上诉,而且在为了随时监视他们,就连自行放弃领土居民身份去外域的权利都没有,只有永久被圈禁……这个法令是第一代领土建立者发起的。”汉尼拔说道。
  “流放三代……有点祸及子孙的味道了。”李欢不太喜欢这个法令。
  “我也不喜欢这个法令,但领土刚刚建立起来的时候时期非常特殊,任何一点威胁到领土安全的事情都能导致领土毁灭,所以严惩是必要的。随着领土稳定,这个法令在二十年之前已经被废除了,这是最后一代活着的领土弃儿,大部分都在繁重的体力劳动中死去了。能活到现在的,多半是契约过妖兽的。”汉尼拔说道。
  “怪不得……”李欢点点头。
  “汪!”这时,富贵发现了凯尔薇的线索,李欢跟着富贵继续走向菜市场的深处。
  “大人,不能再朝前面走了!”卫兵小心地提醒。
  李欢根本都没理,汉尼拔和科比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着李欢一起走去。
  卫兵虽有千般不愿,但还是不敢抛下汉尼拔,只好继续硬着头皮陪着三人,只是嘴上不断提醒:“汉尼拔大人,两位尊贵的大人,我们不能再朝前了,真的不能再朝前走了……就算是我们守卫,也从来不靠近弃儿的地盘……”
  李欢仿佛置若罔闻,跟着富贵的足迹朝前走去,李欢三人很快在一处岩壁上发现了一条隧道,隧道里隐约传出火光,还有说话声和笑声。李欢派出一个子机飞进隧道,这是一个十几五长的隧道,隧道墙壁都是用钢钎给凿出来的,十几米的隧道内豁然开朗,是一个大约有两百平米左右的空洞,里面有将近三十人席地而卧,洞穴中央生着火堆,火堆上架着一个口大锅,锅里的食物正在翻滚。
  凯尔薇就在这洞穴里面。
  “找到了!”李欢长舒一口气。
  洞穴中间燃起的火堆将里面的那些人面孔照亮,他们年纪有大有小,大的比凯尔薇还要大几十岁,小的最多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他们似乎很高兴见到凯尔薇,而且也不像一开始遇到的重罪犯一样,面目狰狞。
  李欢正要进入隧道,小飞突然示警。
  猛然间,锐器破空的声音陡然响起。
  那声音来得飞快,李欢迅速闪避,只觉一股气流从身边擦过,将他刚刚买来的黑色风雪长袍给带得凌空飞舞!
  紧接着身前的石壁上就爆出了一蓬火光!
  等到火光散去李欢才看清楚,原来是一条钢钎深深地插入了岩壁之中。
  “找死!”汉尼拔大喝一声,已经和一个长头发的囚犯赤手空拳打在一起,没想到那囚犯竟然能和汉尼拔战得旗鼓相当。而且两人都是势大力沉的战斗风格,拳脚带起骇人的风声,撞击之下发出啪啪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声。
  “还不束手就擒!再敢反抗我会把你就地格杀!”汉尼拔大声怒吼!
  “下流的领土人,我们早就活够了,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以为我不知道吗?!”跟汉尼拔对打的人也大声喝骂。
  这时,洞穴里的人被惊动了。
  包括凯尔薇在内,一窝蜂三十多人涌了出来,瞬间形成了一个包围圈,把李欢三人包围起来。凯尔薇也拔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
  等她看清楚了来人之后大惊失色:“李欢!你怎么来了?”
  “先让你这朋友停手吧,他不是汉尼拔的对手。”李欢冲着跟汉尼拔打成了一团的那个囚犯指了指。
  “马克西,住手!他们不是来抓我走的!”凯尔薇大声喊道。
  “嗯?”名叫马克西的囚犯一愣,几乎是同时,就让汉尼拔抓住了破绽,掐着脖子按倒在地下。
  李欢表情尴尬地抓抓头:“叫晚了,这可不能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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