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我是你师父
大殿极广。
一团蒙蒙神光，笼罩着一个修者。
修者面前，虚空泛光平滑如镜，其浮现一帧画面。
画面非常真实，将一个年轻人郁闷的表情，以及懊恼的神色，完美呈现。
年轻人正是答应前往剑的陆羽，神秘修者却是鼎剑阁阁主，阁主望着气急败坏的陆羽，也是一阵愕然，而后便无声地摇头轻笑。
这时，卓不凡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便要向他禀报连日来发生在陆羽身的事情。
阁主指了指他面前的泛光的虚空，示意他已经提前洞悉陆羽的一切，也知道那对私通的男女之事，赞赏卓不凡处事有方，便让卓不凡退去，随后，大殿突然闭合，神秘的阁主仿佛从来不曾出现似的，蓦然消失。
再出现时，阁主已经非常谦恭地出现在剑山之顶，一座破旧的庭院前，恭身而立，将他完全笼罩的那层蒙蒙光团，早已隐去，静静地等候。
“吱呀”
轻掩的门打开。
阁主不敢迟疑，快速行进院。
院一个石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端坐。
老者衣着十分朴素，在他身前放着粗陋的茶具，其盛的也是极普通的山泉水，乍一看下分明是俗世间了年纪极为普通的老人，但那一双如神火般洞明的眼睛，如幽府似寒潭，处处透露着不凡。
“什么事儿，如此惊慌？”老者摆正一个杯子，为阁主倒了一杯水。
阁主一直都非常平静，听闻老者这一句，终于不再强装平静，端起杯子，也不细品其滋味，连连喝了几杯，才吞吞吐吐道“咱们鼎剑阁出了一个天才！”
若是旁人肯定要问，出了天才这是大好的事情，又为何如此惊慌？可老者依然静静地饮茶，没有询问，因为他非常清楚能够使堂堂鼎剑阁阁主惊慌的，肯定另有原因。
果不其然，阁主虚手一画，老人面前出现一幅画面，画面正是陆羽，从他离开议事殿洗劫药田的一幕幕，直到陆羽身影消失在空间戒指，而后画面短暂颤了颤，已是他离开空间戒指重新出现在鼎剑阁，渡天劫、以肉身越阶对抗青年修者的一幕幕。
“肉身之力如此强，应是达到了肉身极致的成，否则也不可能引发天妒，小小年纪有如此成，前途不可限量啊！”老者目露赞赏之意。
“修为也不低，此届天梯禁制空前强大，还是被他彻底地毁掉，不仅如此，更是闯入埋骨荒原，盗走了金蛟守护的噬血妖莲！”阁主在一旁补充，说的虽是陆羽劣行，但没有分毫的责怪之意，反而处处流露着怜爱。
老者身子僵了一瞬，猛然怔住，而后朗声道“原来是之小子！”
阁主愣住，不知老者为何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老者却是开怀大笑，朗声道“这小子实乃人龙凤，他刚踏天梯，令我心生感应，而且是非常不妙的感觉，没想到居然是做出这等人神共愤的事情。”
老说口口声声说是人神共愤，但却笑迷迷的，一副神往的样子。
他见阁主面现忧色，随即神色一沉，冷声道“哪个天才没有个劣迹？区区一株噬血妖莲没了没了，你们不会还想教训他一顿吧？”
“他是再过分些，我们也不会教训他！”阁主明白老者误会了他，苦苦一笑，道“只是他恰巧姓陆，且不说二十年前那个人也姓陆，单他曾经闯过渺灵园这一点，可麻烦不断啊！”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以他闯天梯之种种行为，绝对是此届弟子天资最强之人，即便向前再推千年，保守估计也足可列入前十，可十六岁的他，还是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这由不得旁人不猜疑，渺灵园传承被他所得！”阁主神色凝重地道。
“你是担心四大圣宫？”老者勃然大怒，面现不悦之色。
阁主心颤动，陪着小心道“四大圣宫生恐得到渺灵园传承之人，再次将人族带入万劫不复之地，因此早派人四处探查，我只担心陆羽引起圣宫注意！”
“哼，什么顾全大局，真有实力，带领人族打出一片辉煌！堂堂四大圣宫，号称人族顶尖势力，只敢委屈求全，徒损人族颜面，他们还有脸！”老祖神色愈发地清冷，眸散出的刀芒如刀剑一般，他重重地一拍石桌，道“即便陆羽真的得到了渺灵园传承又如何？我看他们一个敢强闯我鼎剑阁，捉拿陆羽？”
言语平静，但分外霸道，更有一副舍我其谁的气势。
老者衣着朴素，白发苍苍，分明是一个极普通的老人，但因这股气势，却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绝世强者，言语间嬉笑怒骂，举手投足快意恩仇。
“我鼎剑阁虽不能领袖人族群伦，但也不是四大圣宫所能随意闯入的。”阁主点了点头，但面苦色更浓“可陆羽总会离开鼎剑阁闯荡吧？若是陆羽还没有完全成长起来，引起了四大圣宫注意，我们又能如何？”
他说的是实情，但越是实情，也意味着陆羽越是危险。
老者原本还义愤填膺，但再现实不过的问题摆在他面前，也是徒呼奈何，毕竟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陆羽身旁。
“严禁走露一切风声，只以普通弟子培养，至少明面是普通弟子！”片刻后，老者吩咐。
阁主点头，也只能如此了，他心既期望陆羽得到了渺灵园传承，又害怕陆羽真的得到了传承，当然更多的还是希望陆羽能够快速崛起，至少面对顶尖势力能够自保，而不至于夭折丧命。
“这个陆羽，来自于月河城陆家？”老者又平静了下来，饶有兴趣地望向阁主，同时轻语道“二十年前那陆小子，不也是来自于月河城陆家的吗？”
“我不知道！”阁主闻言面色煞白。
老者还要再问，阁主已经起身告退，不待老者同意，“唰”地一声离开了山顶别院，丝毫不愿提及二十年前那个人，似乎那人是禁忌一般。
…………
“师父，您老人家找我？”
第二日，陆羽讪讪地出现在云阑身前。
他已经归入云阑门下很长一段时间，可是除了拜师的那一日，曾经长谈过一次外，再也没有和云阑见过面，今日突然得见，不由得有一些小兴奋。
云阑和那日一样，仍然抱着一个大大的酒坛，酒水顺着毫不修理的胡须滴落，看起来是一个粗鲁的劳而无功夫，非常邋遢，他咕咚咕咚又猛灌了一口酒，满足地打了一个嗝，才翻眼瞧向陆羽，询问道“你小子准备闯剑？”
“是，您老人家也听说了？”陆羽回道。
“啪”地一声，云阑放下了酒坛子，大阔步走向陆羽。
“这是准备送我法宝，传我功法吗？”陆羽有些激动，别人的师父都是这么对待徒弟的，传宝贝，传功法，再不济也是随手送些小玩意儿，于是兴奋地心直嘀咕“拜师那日师父都没有给见面礼，看来这次是真的想起来我这个便宜徒弟来了！”
“听着！”云阑大手拍在了陆羽肩膀。
别人的师父都是这么做的，云阑手的力道虽然有些大，但陆羽还是挺直了腰杆，他要为师父送礼营造好气氛。
“我没有什么要求，唯一一个要求是，无论剑有何宝贝，只要我听说其他闯入的生灵，得到的宝贝你的好，我废了你，将你逐出师门！”云阑嗡嗡道。
“啥？”
陆羽一颗心凉了半截，噔噔后退。
他苦丧着脸，望着云阑，一瞬间连日来的情绪全部爆发，道
“你确定你是我的师父，而不是我的仇人？
别人的师父，传功法，送法宝，你倒好，身为师父，什么都不传给徒弟。
而且一味地高标准严要求，要求圣殿第一，现在又要求得到的东西强于其他生灵，有你这样的师父吗？”
“完不成你的要求，你还要废了我的修为，我这一身的修为，是得到了你的指点，还是得到你什么恩惠了？”陆羽越说越激动，他太郁闷了，谁能想居然碰到这样的葩师父。
“你若是不满意，大可退出！”云阑灌了口酒，淡淡地道。
陆羽一愣，没想到老头子居然连解释都不解释，但下一刻他沉声道“退退！”
云阑翻了陆羽一眼，更懒得解释，只是自顾自地道“退我师门，当自废修为，以普通人的身份出户！”
“凭什么？”陆羽嚎叫，没见识过这样不讲理的师父。
“凭我是你师父！”云阑只抛出这么一句。
陆羽彻底地蔫了，他向鬼大叔求救，鬼大叔却无动于衷，根本不准备帮他，最终他不得怏怏离开，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远远还没有与云阑叫板的实力，否则早与云阑捉对厮杀。
数日后，鬼大叔扯着陆羽奔向黑风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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