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 灭族之危
海水翻滚，剧烈颤动。
陆羽两肋浮现凤翅虚影，像一只已经出离了疯狂的猛兽。
他的速度非常快，即使现在是深海仍旧无法减慢其速度，因为他的目标非常明确，那个万丈之巨的贝壳内有他最熟悉的气息，血浓于水……
那是生他的母亲，浓浓的气息，虽经岁月剥蚀仍旧浓烈如酒。
“唰”
海水被分开，直达贝壳前。
陆羽像一只离弦的箭，拖着声声尖锐的声响，疾速前冲。
突然，一个神色肃穆的鲛人领着一群手刺叉戟的海族生灵挡在前方，大喝一声“是何方神圣，竟敢袭我鲛人族？”
“呜呜……”
喑哑低沉的号角声奏响。
那个鲛人如临大敌，准备同陆羽战斗。
陆羽心焦急，他只想快点冲到炽盛的气息前，真可谓神挡杀神，势不可挡，一声龙呤，万灵惧伏，神龙绕体浮现，周身也出现密集的龙鳞。
他手持着墨麟剑，轻轻挥动，要斩向那个拦路的鲛人。
“他是那个要解除我们危难的人！”
蓝妙依及时拦在两者之间，才解除了可能的危险。
如果陆羽毫无顾忌地大肆杀戮，虽说他未必能够安然离开，恐怕鲛人族也要饱受祸乱之苦，难以承受如此大的伤亡。
“随我来！”
那个鲛人放松警惕，带领陆羽进入万丈贝壳。
可是，陆羽根本没有随其而入，而是在鲛人放松的时候，如一道风，起于茫茫深海底，等到惊虹消逝的时候，他已经到了巨大贝壳内，而且一路奔袭到浓重的气息前。
“轰”
突然一声巨响。
海水摇动，贝壳晃动，腾起滔天的阵芒。
但即便是这样，贝壳似乎还是有些无法完全消解，而在不断地晃荡，随时都有可能因为重重的禁制遭到破坏而裂开。
蓝妙依大惊，与那个眉头紧皱的鲛人一起冲入贝壳内，瞬间石化。
那一幕实在太过匪夷所思，饶是蓝妙依后来回忆，也认为那是他见过陆羽最疯狂最不可理喻的模样……像个疯子。
陆羽立身一片水波荡漾如明镜一般的角落。
重重荡漾的水波后，似乎隔着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内不断散发出属于那块蓝色布团，属于他生身母亲的气息。
可是，陆羽被阻隔了，无法进入。
他只能感受那浓郁到让他心如刀割的熟悉气息，却无法碰触！
或许那是母亲还生还的线索，但他却无可奈何，这是非常痛苦，也非常愤懑的！
这像一个被装进笼的孩子，能够看着母亲，能够听见母亲的声音，却怎么也无法碰到，更不可能索求一个拥抱，除非打碎那个笼子……挣脱而出！
陆羽的确这样做了，短暂的愣怔之后。
他双臂发光，像神兵利器，覆盖着密密麻麻的龙鳞，几乎要化作龙爪了，全身的灵力也都灌注于这双手臂，令整个贝壳都在跟着震颤。
“”
“”
“”
拳、爪、撕各种野蛮的手段都运用了。
有时候陆羽施展八极拳，施展九霄神剑诀，施展剑十三残编，但更多的时候只是凭借着一身的蛮力，要撕开那重重的阻隔，像一个孩子。
但结果并不是那么乐观，可以说现实很残酷！
狂暴的力量拍击，只让荡漾的水波颤得更加剧烈，泛出繁密的水纹，明镜般的水面无法映照出平直的影像，除此再没有其他的影响。
“为什么？”
若龙呤，陆羽青丝乍起，狂啸出声。
他双目猩红，浑身骨骼霹雳啪啦响个不停，若魔物让人心悸，他实在太悲切了。
明明已经能够感知母亲的气息，但无论他做什么样的努力，终究无法撕碎那层阻隔，这种苦痛让他疯狂，挥击得也更加猛烈。
“没用的，你击不穿！”
蓝妙依将陆羽推开。
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陆羽极有可能魔化，后果不堪设想。
陆羽充耳不闻，他心只有母亲，只想找到母亲的线索，仍旧不顾一切地向前冲，非常疯狂，如果不是蓝妙依与其他鲛人一同将他制服，击昏，恐怕倒真的走向万动劫不复。
“嗯……”
一阵天旋地转，陆羽苦痛地捂着脑袋醒转了。
疯狂之后带来的影响是非常明显的，让他识海震荡，若有千万道锥子刺他的神魂，可以说其疼痛要他那把攻击神魂的骨还要恐怖得多。
幸好他吸收了白虎本源神力，神魂强大得离谱，如果是普通的修者，经这么一折腾，估计即使安然渡过，也要沉睡数十天，才能真正地恢复，而他数个时辰醒转之后，也只是残留着那无法抹去的疼痛而已，并没有落下更多的损害。
“唰”
光影闪动，际羽还要冲向那个角落。
蓝妙依早有准备，哪容得他还如此，一个眼神四五名鲛人把他制住，而且这里还布下了重重的禁制，陆羽即使想要挣脱，也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蓝妙依，你算计我！”
陆羽脖子青筋暴起，怒喝出声。
“你不想活了是吧？”蓝妙依当头棒喝，而且还舌绽春雷，趁陆羽不及防之下，在他识海空炸裂，登时让陆羽清醒了一大半，她瞥了他一眼，悠悠道“那是通往小世界的门户，你以为以你的实力能够将其轰开？”
小世界？
那样岂不是说母亲有可能在小世界内？
心念及此，陆羽苦痛的一颗心，得到了暂时的平缓。有时候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对于陆羽也是一样，小世界内一切未知，他母亲还有生还的可能！
“那你怎么会有那团布？”陆羽反而狐疑了起来，警惕地望着楚楚动人的蓝妙依，面若寒霜，丝毫不掩饰他心森寒的杀意，陡然提高声音“现在该告诉真相了吧？”
“我们还想知道呢，如果不是这团布，鲛人族也没有灭族之灾！”
冷漠的声音飘渺悠远突然响起，似乎极不喜陆羽说话的口吻。
陆羽皱眉，见蓝妙依身旁陡然出现一个，手拄珊瑚棍，身穿玲珑缎丝袍，脚踩藕丝云纹锦松靴的老年女修，头发花白，但一双眼睛却又神光奕奕，十分深邃。
“这是我祖母。”
不待陆羽询问，蓝妙依抢先介绍。
果然，陆羽发现这名女修虽然年迈，容颜已逝，但眉眼与蓝妙依倒有几分想像。
老年女修也随之瞧向陆羽，深邃的双眸射出令陆羽战栗的神光，像一把剑探入陆羽体内，不由地皱眉，道“区区道丹境，还是一个没有道纹的人族修者，他真的能够破解此次鲛人族之危？”
“他与这团布有莫大的关系，而且正是极东之地月河城陆家后人！”出乎陆羽的意料，蓝妙依对他非常了解，不由睁大了眼睛，但蓝妙依却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她祖母，道“除了他，我不知道还有谁能够破此危机！”
老年女修又扫了一眼陆羽，虽然还是不甚满意，但还是叹息一声，“罢了，大劫将至，也只有试一试了，实力不济，大不了老身助他修为再升！”
“祖母英明！”
蓝妙依一头扎进了老年女修的怀里，极为亲。
而且她悄悄地探出美丽的脸庞，冲陆羽眨了眨眼睛，非常俏皮。
不过，陆羽倒是被这祖孙二人搞得愣住了，不知她们说的什么鲛人族大劫，与小世界，与他母亲有怎样的联系，完全是昏头转向，云里雾里，而且还有一种被蓝妙依骗来的感觉，如果不是真的感应到母亲的气息的话，他当场翻脸了！
“嗯，先调养好他的身体，我过一段再来助他！”
老年女修爱怜地抚了抚蓝妙依的纤手，水波荡漾，直接消失无踪了。
蓝妙依背着双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倒映着陆羽困惑的身影，吃吃地看着陆羽，不由得格格娇笑，和与生俱来的忧郁融洽地组合在一起，让人心旌摇动，实在是美丽无双。
“喂，呆了听到了嘛，我祖母可是说要助你修炼的！”蓝妙依伸手在陆羽面前挥了挥，见陆羽依旧有些愣怔，自顾自而且自豪地道“她老人家也是元神境强者，如果不是挂念鲛人族早渡飞升之劫了，这个大陆没有几个能够与她相！”
“不是说数千年都没有修者飞升了吗？”陆羽下意识地问。
“那只是谣传，哪一个修者渡飞升之劫会宣诸天下，那不是让仇家来诛他嘛！”蓝妙依白了陆羽一眼，“下界虽然飞升的越来越少，但还是有修者能够飞升，只不过大多数都是寻隐秘的小世界渡劫，因此才无人知道！”
陆羽瞪大了眼睛，如果不是蓝妙依解释，他可能一直都不知道。
蓝妙依不停，天花乱坠地为陆羽讲了一些大陆罕为人知的秘闻，着实开了陆羽的眼界，让陆羽几乎石化，但说着说着，她停了下来，怯怯地问“怎……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陆羽盯着蓝妙依，“别以为你说些秘闻，能不告诉我事情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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