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两难
门设有禁制。
推开和关闭，几乎无声。
因此，很难听见吱悠悠晃动的声音。
便是一定境界修为的修者，也难以听到嘈杂的声音。
这是云雾山刻意营造的一种轻松氛围，不希望越来越多的人族修者汇聚于云雾山，而打破了之前云雾山的宁静。相反，众修者共同努力下，彼此互不相扰，反而更加幽静，风景也更加宜人。
但门推开的声音，落在陆羽耳里却依旧犹如晴天霹雳。
小野住处的门刚开了一条缝，陆羽便猛然停下了脚步，并且向后退了三步，竟似不敢直面即将来临的风暴。虽然已经打定主意面对，可真的来临时，依旧难以平静。
在路上，陆羽一直在思量，如何开口。
即使依旧没有更好的说辞，但也算有了些许底气。
可是，当真正来到小野住处，及至门开时，所有的底气都如烟般消散。此时此刻的陆羽，额头有细密的汗珠，两腿微微在颤。其狼狈模样，甚至经强过与绝世强者大战。就是面对最棘手的敌人，陆羽都未曾如此不济过。
“哈哈……”
白泽偷笑了起来。
陆羽作势怒瞪，白不对却丝毫不惧地指了指那扇门。
青色的建木门，散着若有若无的盈盈青光，已经彻底打开。透过门缝洒落的光芒，可以看到一袭火红色衣裳，应是小野不假。
登时，陆羽身体就有些僵硬，甚至生出后退的念头。
不过，考虑到迟早要面临这种问题，深吸一口气，还是硬着头皮迎了上去。人还未至，便如往常一样般亲密地与小野招呼。
可是……
小野却连回头都没有回头。
小野人虽出了住处，但是却面向门内。
至于陆羽的招呼与热情，竟似毫无察觉，完全没有回应，更不要说如以往般鬼灵精怪惹人怜爱了。使得陆羽立时就有一种瞬间由炎炎夏日置身于寒冬腊月的感觉，没来由地又开始紧张，忧虑甚重。
“喂，老大保重哟！”
白泽幸灾乐祸地传音，重新指着那扇门。
陆羽浑身不自在，抬头望去便见小野微微侧着身子，杨云柳如圣洁的仙子般走了出来，满脸笑意地与小野并肩走出。
“相处和睦？”
陆羽满头雾水。
在他想来，这两个女人相见，必然会爆发难以想象的大冲突。
可是，如今杨云柳与小野竟完全没有大战的意思，和谐得让陆羽都有些不太敢相信。动用了天眼神通，才确定两人的关系不是假的，而是最真实的一种呈现。
“呼……”
陆羽长出一口气。
没有爆发冲突，是再好不过的一幕，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
清了清嚷子，陆羽收拾下情绪，整个人又瞬间神采万分，迎向二女，便要热情地招呼。
哪知，杨云柳与小野却似根本没有看见陆羽，竟然说说笑笑径直由陆羽面前经过，到了远处，仿佛陆羽是一团空气，根本不存在。
“这……”
陆羽完全慒了。
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可能是杨云柳与小野太过投缘，相处太好，聊得太欢，以至于没有发现他来到，于是又热情地迎了上去。并且这一次，他还稍微以道则之力影响此地规则，避免杨云柳与小野再度无视。
可是结果，非常的悲惨。
杨云柳与小野仍旧说说笑笑，完全没有搭理陆羽。
她们并肩而行，就像一对姐妹，却是把陆羽丢在了一处，不管不问！
“这是为什么？”陆羽心中有十万个为什么，怎么也想不通杨云柳、小野明明知道他已经来了，却丝毫不理会自己。
瞬间，陆羽觉得自己仿佛被父母丢了的孩子般无助。
陆羽目光投向白泽方向，想要寻求一个答案，却发现白泽早就毫无义气地远遁他处。再寻找其他修者，赫然发现云雾山个个修者都避得远远的，竟无人愿意回答。
“岳父大人。”
忽然，陆羽发现虚空泛起涟漪，火江云由虚空中走出。
“跟我来。”火江云身影闪纵直接消失。
陆羽一头雾水，还是跟了上去。
火江云矗立在一块巨石上，位置非常险要。但在此却可轻易看到杨云柳与小野的身影，陆羽赶到时，火江云已满脸慈爱地看了片刻。
“你真的不知道为何他们二人相见，却一点冲突也没起？”火江云问。
陆羽摇头，他是真的不知。毕竟他是从地球穿越而来，虽说在这个世界也生活了数十年，但地球上的观念已经先入为主，难以想象一男多女的场面。
“这是一个武力为尊的世界，也是一个男人的世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附庸，即便是我最为疼爱她，也不得不遗憾小野是女儿身。”火江云叹息道：“她们之所以毫无冲突，是因为本来就有这样的观念，认为男人可以有多个女人。就比如我当年身为离火宫宫主时，身边的女人除了小野的母亲之外，还有很多女人。”
陆羽恍然，但心中的疑问依旧没有消除。
火江云明白陆羽此时的心情，顿了顿又道：
“她们此时看似冷落你，实则也是考验你，到底最钟情于哪一个。平静之下暗波汹涌，实际上仍是争风吃醋，还是在争。”
“……”
陆羽无言，有冷汗直流。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该如何抉择？
“小野是我女儿，我也不偏私。”火江云继续道：“无论你最后如何选择，我都没有意见，只是希望你别辜负了小野。她对你的感情如何，相信你比我更清楚。”
不等陆羽答复，火江云便远去，只留下头大的陆羽，看着看似相处和睦，实则暗流汹涌的杨云柳与小野，不知如何是好。
陆羽的心里，自然杨云柳与小野不分轩轾。
但此时她们出了一个难题，非要考量出陆羽最钟情哪一个，这就让陆羽左右为难了。
无论陆羽如何决定，都势必难以照顾周全，都会伤到一方的心，这是陆羽最不愿看到的。是以陆羽迟迟毫无行动，好在，并没有多久，一会意外来客让陆羽走出两难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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