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九章 一席话
定鼎也到了最后阶段。
九天之上已无星辉洒落，人形星图早已消逝。
相应的，偃青旗上出现一个人形的图腾。
只是，这图腾神似人族，却又抽象化，反而像一个象形的人字。
不过，距离真正图腾形成，还需要偃青旗与天道真正相融，图腾才会真正凝成。这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可能持续数天，也可能持续数年，更为久远的甚至持续一个时代。
因为，图腾是沟通相应种族与天道的媒介，种族会有改变，相应的图腾也会有些微变化。
当然，人族并不需要一直守着偃青旗，等图腾真正凝成。定鼎的关键人物，人皇以及陆凡只需要在守上九日，并以热血祭旗，便算是大功告成。其他各族即便再来阻挠，也已无济于事。
所以，真正能够让陆羽、云上、古僧感兴趣的部分少之又少。
他们三个观天象，察道则，最终再无所得时，便随着人族长老的邀请来到了人族重地休息调整。其他修者绝大多数也回到了族内开始处理繁琐的事务，只有少数人族修者依旧留在高台下，主持并且护卫，以防有变。
长老乌桓非常热情。
除了正常的起居之外，一日三餐都极为丰盛，甚至是外界难寻的美味，便是陆羽美味吃遍天下，也是赞不绝口。
对此，陆羽是流连忘返，吃吃喝喝盘桓了数日，直到古僧相邀，陆羽才与古僧一起来到人族圣山顶峰。
看着茫茫云海，吹着无尽的狂风，古僧随手布下结界。
陆羽知古僧必有重事，便也静静等着，片刻后古僧问道：
“道友得前世法身，不知前世记忆恢复几何？”
“仍旧是部分片断，许多事都不明了。”陆羽摇摇头，“袁沐风毕竟是前世分身，不是本尊，而且我根本没有实力与其融合，将其练为过去之身，矗立时间长河的远古，却是没有得到太多记忆。仅仅天地相融时，识海又浮想起部分，但都无关紧要。”
陆羽凝练法身与云上、黑白二道人不同。
云上、黑白二道人凝练法身，实则仍旧是借鉴的斩三尸成圣的手段，所凝法身依旧是身体的一部分，法身与本尊是同位一体，拥有共同记忆，甚至所思所想都全然一致。
陆羽却是完全不同的，是将袁沐风练为了过去法身。
袁沐风是洛德分身不假，若洛德将袁沐风凝练为过去法身，虽依旧与云上手段不同，但依旧会共享记忆。但陆羽毕竟不是洛德，更何况数日前为了重炼墨麟剑，体内洛德祖神之血更是几乎耗尽，与袁沐风的联系自然弱了很多。
与其说是陆羽斩尸凝练法身，不如说陆羽是将与自己有关的修者炼为法身。
这样的手段，陆羽自然难以恢复前世记忆，尤其是如今陆羽还不有完全控制这个法身的情况下，获得记忆当然难上加难。
古僧看了看陆羽头顶隐隐约约可见的过去法身，嘴唇嗫嚅，最终欲言又止。
“道友当日曾于玲珑塔内显现，如今又亲自降临我界，怕是有事吧？”陆羽心思洞明，知这古僧定不是无缘无故来此。
尤其是，还涉及到蚊道人，这其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必是难以理清。
只可惜，陆羽绞尽脑汁也无法回想到昔日洛德祖神究竟与古僧达成了什么约定，竟使得古僧不惜令地藏王菩萨将洛德转世到地球，以躲避患祸，而后又于量劫将起时，施展大神通令陆羽来到东胜神洲，并且人族有难还亲自相助。
绝对不是陆羽心思深沉，暗算揣度古僧好意，而是如此相助，若是只出于所谓的缘份，别说是陆羽，便是三岁孩童也不信。
古僧并无隐瞒，道：
“那是当年我与道友前世约定，待岸花开时，会相助于我。”
“究竟需要我帮助什么呢？”陆羽非常迷茫，古僧修为境界已到了他所能够认知的极点，实在想象不出，古僧还有什么需要相助的。
“道友自不必问，时日一到，一切便会明朗。”古僧并没有如实相告，而是感慨道：“既然道友凝练过去法身，都未能得知前世记忆，怕是时机还未到。为免出现不测，还是静静等待是好。”
双目微闭，却似沉睡。
陆羽知古僧不愿相告，问也问不出个什么结果，便也没有纠结于此，一切顺其自然就行，反正无论如何，此时此刻他即便得知实情，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陆羽却没有放弃解疑答惑的机会。
借由与古僧的关系，陆羽问了许多这方天地的秘密，知悉甚多，也算明悟不少。甚至各个世界之间是如何孤立而相联的，古僧也做了生动的演示，比之于玲珑塔内得见的开天之景，还要令陆羽感触颇深。
古僧是知无不答，尽心尽力。
许多解释不清的，就直接以大神通显现种种景象，让陆羽自己观摩感悟。
可以说，如此一席交谈，大有豁然开朗之感，过去陆羽一味修炼，虽觉得修为战力极强，但极少意识到自身仍有不足。古僧一番交谈，却是让陆羽有一种融汇贯通的感觉，原本可能彼此孤立的神通与招式，居然巧妙地联结在一起。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如同一道溪流，沿着河道不知疲倦地奔行，途中多次改道，与更大的水流合为一股，觉得壮大时，突然见到了大海，浩瀚宏阔涌满心头，也受益无穷。
如此状态持续了三天三夜，古僧一直守护加持，助陆羽更进一步。
但，陆羽醒后，却只是简单地察探一下自身此时此刻状态，并无欣喜，而是一脸凝重地问古僧道：“道友修为神通广大，想必定是知道那紫金战甲的道人是何方神圣，先天道体凝成时，突然出手的巨手与他有关吗？”
这是陆羽最想知道的。
因为，就在他受古僧所助更进一步感悟时，又看到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巨掌，横压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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