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空空如也
秦重竟从她吐出的气息中嗅着一股醉人的芬芳，骇然震惊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来着？你们怎么乱吃东西！”
杜妍身子一歪，朝他肩膀靠去，吃吃笑道：“别紧张哟，这果子我识得的，它是玉红草的果子，没毒的，只是……有点……有点儿醉人，嘻嘻。”
“玉红草？”秦重诧异道：“哪里来的？”
杜妍朝悬崖一指：“我在那下边摘的。”
秦重瞪眼道：“你们怎能乱吃东西！你知不知道？传说玉红草的果子能醉人三百年哩！”
凌铁匠可没少跟他说这些吃的喝的。
这可以传说中的好东西，凌铁匠说起来，口水都要流出来，没曾想，会在这里见着。
“原来你也知道呀，看来见识不少嘞。”杜妍憨笑道。
秦重眉头大皱道：“你们这是吃了多少啊？”
“我数数啊，一……二……三……”杜妍软软地倚他臂侧，扳着春葱指儿数道：“三……四……唉，数不清楚啦，反正就几颗。”
秦重看看萧二又瞧瞧她，没好气道：“这下好了，你俩就在这里睡觉吧，哪都不用去了。”
杜妍叫了起来：“不行不行，我能走的，你答应人家的事想要赖么？”
秦重目示萧二道：“那她怎么办？”
杜妍道：“她就在这里睡呗，我们继续走。”
一言不发的贺宣突然插话，冷冷道：“我是哪也不去了，你们一定要走，我便留在这里替你们照看萧姑娘好了。”
“你照看她？”秦重怪叫，脑海里立时浮现出一幅画面来：一只淌着长长口水的大灰狼蹲在睡得香喷喷的小羊羔跟前。
贺宣点头，朗声应道：“嗯，你们尽管放心地去，只要有我留守这里，保证没有半点问题。”
秦重冷汗涔涔，毅然声明：“不用你留守，我也哪都不去！”
杜妍瞧了瞧他，忽然朝贺宣走去，笑眯眯地说道：“贺少堡主，你是真的不去呀？”
贺宣警惕地盯着她应：“没错。”
杜妍从袖中摸出什么，握拳伸出，甜甜笑道：“少堡主，你猜猜我手里有什么呀？”
贺宣疑惑地望她的粉拳，冷冷道：“猜不出。”
“你这人啊……真真没趣，好吧，给你瞧好啦。”杜妍话出展掌，原来手心里放着一道花笺似的符儿。
贺宣莫名其妙，正摸不透她的意思，突见那符一闪间消失无踪，几于同时，不知从哪飞来一对五彩斑斓的蝶儿，倏上倏下忽左忽右，绕着自己翩翩飞舞，不觉间眼皮阵阵发涩，神志竟有些迷糊起来，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去摸腰间的金刚陷魔网，然而已迟一步，身子晃了几晃便“咕咚”倒地。
秦重大讶，待要瞧定，却已不见那对斑斓彩蝶，大奇道：“怎会这样？”
杜妍笑道：“这下你可放了心吧？”
“他怎么了？”秦重又问。
“他已给我的符儿勾去了魂魄，若无解治，三天三夜都醒不回来。”杜妍笑嘻嘻道。
“你用的是什么符？”秦
重骇然。
“适才的符儿唤做”勾魂蝶”，有趣么？”杜妍答。
“勾魂蝶……”秦重桥舌道：”你怎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符儿？”
“有些是我师尊给的，有些是我自个做的。”杜妍得色道。如果秦重清醒一点，就会知道，小姑娘的师父，必定不是泛泛之辈。可惜，这家伙，软玉在前，迷了些许神经。
秦重擦汗道：“你不会用它来对付我吧？”
“那倒不一定，倘若你惹恼了人家呀……”女孩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瞇了一瞇.
秦重白着脸望她。这符，也特么的太吓人了好吧。要是哪天得罪了她，分分钟把自己给变没了。这可不得了。
杜妍卟哧笑道：“放心好啦，我就是想害你呀……也不会害太惨的。”
秦重瞧瞧臂弯里的萧二，道：“你有什么解醉的符儿吗？”
杜妍道：“这倒没有，你就放她在这睡觉吧，你陪我接着走，我呢，带你取扶瓶竹去。”
“放她在这里睡觉……你不是在说笑吧？”秦重大感不妥。
杜妍道：“姓贺的已失了魂儿，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不成不成，这谷中有许多奇禽异兽，倘在我们不在时来了，那我萧师姐可就糟了。”秦重道。
“好吧，我有办法。”萧二边说边从袖里掏摸，很快又取出一道符来，对秦重道：“放下她，到我这边来。”
秦重不知她弄什么玄虚，依言将萧二放在草地上，走了过去。
杜妍口中默念，突地扬手，聚见前边景象扭曲，如有一阵水波缓缓荡过，然后萧二与贺宣就消失了。
地面花草依旧，秦重目瞪口呆。
“这样总该放心了吧？”杜妍道。
“他们哪去了？”
“给我用符隐去了，声形俱藏，便是有什么虫兽来此，亦无任何危险。”
秦重走到放下萧二的地方，东摸摸西探探，紧张道：“不会是真的给你变没了吧？”
杜妍没好气道：“放心好啦，等下回来，我保证还你个完完整整的师姐，现在可以走了么？”
这女孩的符层出不穷，且一道比一道神奇，秦重心中震憾，失神地点了下头，道：“我们动作快点，莫叫我师姐醒来时着急。”
“她啊，怕是没睡个一天两天醒不回的……好啦，终于剩下我们两个……自己走了！”杜妍笑逐颜开。
秦重盯着她手里的果串，忽问：“你说这果子是从那崖底下采来的？”
“哈？……是啊。”杜妍似微一怔。
“等我一下。”秦重朝崖边走去。
“要做什么？”杜妍忙拉住他问。
秦重道：“玉红草的果子极其珍稀，典藉中有记，用它来酿酒、炼丹俱为绝佳，我要收集些备用。”
杜妍呆了一呆，眨眨眼道：“那下边没有了……全都给我采上来了，你若想要，我这些都给你呀。”
“这样子啊……太不好意思了吧？”秦重搓手道。
“你会不好意思么？我瞧你脸皮厚厚的。”杜妍含笑瞪他，爽快
地把手里的火红果串递了过去。
秦重赶紧接住，迅速收入法囊中，只笑得嘴合不拢，迭声道：“那我就不客气啦，多谢多谢……我们走吧，该往哪边？”
“背我。”杜妍却道。
秦重瞧瞧她道：“怎么又要我背……你的脚不是好了吗？”
“脚是好了，不过人家吃了那果子，身上没力气么。”杜妍道。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秦重只好将她背起，哼哼道：“瞧你下次敢再乱吃东西。”
“下次不敢啦。”背后的女孩腻声应，娇嫩的脸庞贴上了男儿的颈侧。
秦重怦怦心跳，又问：“往哪边？”
杜妍指了个方向。
山势越来越陡，几可用险峻形容，竹林亦比前段更深更密，但秦重乃是修炼之人，虽然背着杜妍，小姑娘似乎浑身没有几两重量，背着却不觉丝毫吃力。
两人一路说话，愈来愈感熟络亲近。
不知是否真是醉了，杜妍肆无忌惮地趴伏在秦重背上，软玉温香自是道之不尽。
“杜妍姑娘，适才你……”秦重问。
“你直接叫人家的名字就好了。”女孩截住道。
“哦，适才你那道能把人隐去的符叫什么？”
“叫做”空空如也”。”杜妍答。
“空空如也？”秦重呵呵一笑：“果然是空空如也哩，它亦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我做的，不过炼法却是我师尊所传。”杜妍答道。
秦重疑惑起来：“你师父？你师父，是谁呀？这样的符都能炼出，可真真利害了。”
“嗯，他老人家，当然利害了。说了恐怕你也不认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杜妍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秦重知趣也不再问这个。
“不知这空空如也符用料如何？难不难炼？”秦重转过话来。
杜妍道：“炼造之法倒不算太难，只是用料颇珍，不过总有人送我很多材料的。”
“这么说，你……你有很多空空如也符是么？”秦重吞吞吐吐。
“不多。”杜妍应，忽然有所觉察，从旁觑眼他道：“多不多怎么呀？”
“能不能……”秦重听她说不多，又把下边的话咽了回去。
“你想要啊？”杜妍问。
秦重赶紧点头，关键时刻，男子汉大丈夫可不能脸皮太薄嘛，况且杜妍给他的印象一直都很大方。
“你怎么啥都想要呀？”女孩笑道。
“终于不肯了！”秦重心头一沉，讪讪笑道：“这符有趣得紧嘛，不过……既然不多，那就不要了。”
“虽然不多，可也不是不能给你，这样吧，我出个谜你猜，猜中了就奖你一道空空如也符。”杜妍笑瞇瞇道。
“好啊好啊，正走得闷哩。”秦重迭声答应，岂甘放过机会。
“那你听好哦……”杜妍朗朗念道：“一双筷子臂两条，专把油水汤里捞，既惯挑肥又拣瘦，更喜戳戳再捣捣，香饭好菜它先尝，却吃不胖长不长，若要此君肯罢休，除非碗中已光光。打一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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