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城小事
方极看着自己手中还剩的那点钱，有点欲哭无泪啊。
双手大张，仰头远望，心中很不是滋味，“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为什么，要欺负我这个死人啊！偷死人的东西，抢死人的钱，这，这还是我那纯洁无暇的故乡吗！呜呜！”
晴天霹雳，倾盆大雨，尽数淋在他的脸上，一副无比凄凉的模样……
以上仅是方极的个人想象，什么也没有发生。
“爸爸，爸爸，那个怪叔叔在干什么啊，都保持那姿势好长时间了。”一个七八岁的小萝莉指着方极问道。
“别管，赶紧走，估计又是个被瓜婆婆弄疯的可怜人。”说完，那男子立刻拉着自己的女儿走开了。
而此刻的方极呢。
“呃，算了，不管了，走了。”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恢复成之前的状态，又开始在城里瞎逛了。
“我怎么听见有人在说我没心没肺啊！”方极心语。不过，他确实有一种感觉，好像曾在死前也被一些人说过他没心没肺，可是却想不起来了。
“虽然我活着时候的记忆都想起来了，可死前那些天的为什么这么模糊，不应该更深刻吗！唉，好像，曾经有那么四人……”
虽然剩下的钱不多了，但还好，身为一具骨架，方极并不怎么需要消耗钱，除了每天晚上的住宿，几乎就没什么消耗了。
当然，并不是说他需要天天睡觉，只是晚上巡查太严格了，不好在外停留，不然容易惹出一堆麻烦，若非如此，他早就躺大街了，对方极来说，就算睡棺材都没事，而且，还没睡过呢。
不过呢，没钱只是暂时的，这根本难不倒他，因为他可以卖蛇骨嘛，刚把蛇骨卖到药酒店没多久，就指挥着对方偷偷逃出来，就这样，三天下来，城里的药酒店，方极去了个七七八八。
“挺起来，挺起来啊，怎么软了，挺，要挺！”大清早的，方极就开始在想这些了...
“唉，可惜了，还想再多卖几次，看样子是不行了。”一旁，被药液泡软的蛇骨，好像感受到了方极的想法，彻底瘫倒在地。
“钱不够啊！”看着在桌子上堆起一个小山的钱，方极不满足的在心语。话说，这还不够啊，对普通人来说，够生活几个月了。
方极之所以觉得不够，其一呢，是对现在的金钱关系不了解；其二呢，就是打探消息比较花钱了，当然，主要是被骗的多。
“现在，这城有点太乱了吧，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走来走去，方极最终还是走向了一个茶楼，那里闲聊的人很多，能获得许多信息，而且相对来说，便宜。
进门，人不是很多，方极走上二楼，选择了一个视野很好的靠窗雅座，静静看向窗外。
“那个人，就是他，上雅座，就点一杯茶，然后一待大半天的人，真不要脸。”小二们窃窃私语中，不过还是给方极端上了一杯茶。
“哼。”方极心中冷笑，觉得有些好玩，“当我在二楼就听不见啊，告诉你们吧，我连三条街外，那小石头砸窗户发出的微小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
“子墨兄，怎么有空出来啦，不在家读书啊！”
“唉，别提了，还不是我家那娘子，说什么要和姐妹们打牌，怕吵到我，让我到茶馆来，话说打牌再吵能超过茶馆吗，还好现在人不多。”
作为城中的休闲场所，茶楼可是一群文人墨客聚集的好地方，在这里，通过偷听他们的对话，方极得到了不少信息。
比如，他已经知道自己死去多少年了，算下来，自己的骨龄，已经二百多岁了；又比如，这个城中，有四个家族不可惹，何家、陈家、李家和方家，当然最后一个已经名存实亡了。
注意力集中，听其交谈。
“对了，感觉城中来了好多生面孔啊，最近咱这里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吗。”那个名叫子墨的文人向其他人问道。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
“最近荒郊据说有怪物出现，何家的商队因此遇袭，活着的人说是堆骷髅，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对，我也听说了，不过说是人假扮的，不是有好多人要对付何家吗。”
“天知道，反正之前何家已经忙的焦头烂额了，也不差这事了，真是的，当初一个挺好的家族，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方家和陈家也不帮帮。”
“帮帮？你不知道吧，方家好像已经灭族了，而陈家只能自保，那有空去帮何家啊。”
“灭族，谁干的，难道是李家？”
“嘘，李家好像和皇族有关系，可不能乱说，不过，有可能。”
“我去，这还叫大事没有，我看着都是大事了，灭族啊，这说明我们荒溪城的势力要重新洗牌了啊，多大的事！”听到其他人的话，子墨惊讶的开口，想不到自己错过了这么多。
“别激动嘛，要按平常，这当然是大事了，可现在嘛，就不一的了，你没看城中那么多陌生人都没撤吗，说明真正的大事还没发生，现在，只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说着，那人将手微微一指二楼，告诉子墨注意，而那里，正是方极所在的地方，几人面不改色，而后继续闲聊。他们以为对方并没发现，可实际上，方极只是懒得去看他们。
“说的没错，暴风雨前的平静，所有人都在等，都在等着，事情还并没有真正的开始。”方极心中认同下方人所说的话，而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事情发生前，尽可能的了解。
“这世道，真乱啊，对我们文人来说可真是不幸！对了还有其他的事吗？”子墨感慨一番后说道。
“当然有，不过，你个书呆子问这些事有什么用！”那人开玩笑道。
“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习武不成，当个文官是可以的吧，多了解些事，也好想办法不是。”子墨正气凛然道。
“得了吧，考了九年，啥也没考上，当个狗屁文官啊！你还是先看好自家老婆在说吧，估摸着，这会儿正有那个男人拿石头敲你家窗呢。”有人嘲笑的说道，然后引起一阵笑声。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你们就笑吧，反正都是道听途说，全是假的。”子墨不屑道，看样子这种事他经历了不少，不过，这一下引来了更多的笑声。
对此，方极很是佩服那个叫子墨的文人，在众人的嘲笑中，能坚持自己的信念不动摇，胸怀大志，遭遇挫折而不服输的人已经很少见了。
因此，他真的很想给子墨说些话。
“真的，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啊，那里真有人在敲你家窗户啊，你再不回去，头上真的要长草了啊！”
不过，身为陌生人的他却没法给对方说，而且，照这情况，就算真的给对方说，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命啊，命啊，这是你的命啊！”方极心中无奈。
而后他又听了一会儿有的没的，大致没什么意思后，走了出去。
“哟，这次，没待多长时间呢，不过，要的那杯茶依旧没喝，来这看风景的吗！”小二依旧窃窃私语。
“这次不用等那蛇骨偷偷爬过来了，当然快了！而且点茶很给你们面子了，想我个骨头怎么喝啊，全漏！”方极心中吐槽。
方极之所以出来，是因为听那些人说，最近活跃在城门外的那群盗窃团伙中，有人被抓到了。
这一下，可让方极想起了当日的事情，对此，自己表示很愤怒，连个死人的东西都偷，要不要来，这次，连死人都不能忍了。
当然，除了如此情绪外，他还有个收回自己药草的想法，只不过听那些人说很难。虽说赃物归还，但会故意设置大量而又麻烦的证明，到最后不了了之，然后充公。
“这城，要是之前也是这样，真难想象能发展起来。”
路过横贯城市的长河，曾经的荒溪，如今已是这副模样，方极眼前好像还看到过去带着自己妹妹来这里游玩的景象，可转眼，只剩下来来往往的船只。它们带走了岁月，再也不复返……
“可惜，这次就逮到一个人，白出动了，不过也算成功。”
“算个屁成功啊，这个人明显就是弃子，是他们丢下的，有什么用。”两个卫兵正抱怨着，方极走了进来。
“我...被偷...来...药...”方极发出不连续的声音。
“知道了，来领被偷的东西是吧，那边，填个表。”两人连看都没有看方极一眼，就指着一方的桌子，让他填表。
来到桌前，本以为就填几张表，后来才知道，那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表，都是需要方极填的。
“我，我当兵时学的好像不是这样的！”方极无奈感叹。
好长时间，终于全填完，然后方极全部抱了过去。
“砰！”地上砸了个坑。
“好的，放这里就行，回去等几天再过来吧！”一个卫兵说道。
“呃......我......”
“走了，走了。！”
“呃...那能...让我...看...犯人！”临走前，方极说道。
对此，方极之所以想看犯人，那对其可没什么好事，连他这个死人的东西都敢偷，等对方出来肯定要遭罪了，要不是一直找不到瓜婆婆，方极早就报复了，而这个犯人，恐怕没有瓜婆婆那么能躲。
“你想看犯人？那可不行，对方还没成年呢，不允许。”
“哦，熊孩子啊！”方极心想，然后就被卫兵们打发走了。
浪费了这么长时间，屁收获都没有，让方极很是不爽。
“得，还是回茶馆吧，晚上有说书的，打发下无聊的时间。”方极自语，然后回到了茶楼。
因为有说书的，一楼早就人满为患了，而二楼，此刻也就剩下一个桌子了。
“还好剩下一个桌子，得就你了。”
就在方极走到那里时，另有一队人也到了。
“嘿，你，敢和我们抢桌位，知不知道整个荒溪城都是我们何家的地盘啊！”一个青年上前威胁道。
不爽，不爽，方极很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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