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牧皇

“话说那一日，白德高等几个欺世盗名之辈，在玉京山之顶，妄图诬陷陶道明陶先生。一道不世身影脚踏祥云而来，手持竹杖，眼如星辰，身姿伟岸，可与日月比肩……”

        这是一处酒楼，一个个位置上坐满了客人，喝着热茶，吃着小菜。而在楼阁的最高处，一个看起来猥琐无比的小老头坐在其中慷慨激昂的讲述着。

        说到高潮之处，下方众多客人一同喝彩叫好着，议论之声不绝。

        “啪”！

        小老头拿起筷子轻轻一敲，昂声道：“大家想必也知道，这就是赫赫有名的牧皇了。玉京山一战，牧皇一朝名满天下，被公认为乃是当世武学第一人，轻轻一杖就可把山峰劈的粉碎，简简单单就把一干号称武道顶峰的高手统统打下马，这样的人不是天下第一，谁才是天下第一？”

        缓了口气，他接着道：“所以呢，在那日之后，经纬阁就特别认定这位从来没有参加风云论武的牧皇，为武道史上的第八皇。当然这个第八只是先后位次，就拿那莲皇来说，她就接不下牧皇一招半式，或许只有传说中的武道诸皇之首的初皇可与之媲美了……”

        “牧先生这是一战成名了，只是可惜了莲皇。”一处包厢之中，沈庭虚感慨道。

        在他对面，公孙旭嗤笑道：“在这个世界，成名的最好办法就是踩在别人的头上，当然这需要实力。牧先生他有实力，自然会慢慢有着匹配的名气，此番只是恰逢其会而已。至于莲皇，她应该是有史以来最悲剧的武道皇者了。”

        他脸上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

        沈庭虚白了他一眼，道：“你莫不是忘了，自己还不如莲皇。”

        公孙旭眉飞色舞的说道：“那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我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随时随地可以去找那女人单挑，然后干翻她，大摇大摆的去经纬阁提意见，让他们也给我一个武道皇者的名头当当。”

        沈庭虚不禁发笑：“我的北剑主啊，你当经纬阁是什么地方。”

        公孙旭傲然道：“当然是任我予取予求的地方。”

        在他们谈话之际，外面小老头仍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说这牧皇，他在前去玉京山解救陶先生之前，还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覆灭了臭名昭著的晷教。”

        “晷教之名近来大家应该知晓，乃是个欺世盗名，伤天害理的旁门左道，借助那妖妃的力量，竟堂而皇之的欺骗我们老百姓，短短时日就害死数万人之多，可谓天理难容，罪无可恕！”

        他激动的说着，下方众多听众也随之义愤填膺。

        “好在关键时刻见英雄，危机关头现豪杰！那唐毓雪假借神明，谋害百姓，被牧皇知道了，当即就是隔着万里生活，一巴掌将她排成碎片，整个晷教上下无一幸免！”小老头激动的说道。

        “好好好，真是大快人心啊！”众多听众一同喝彩叫好。

        小老头于是乐呵呵的继续道：“多年以来，中土大地灾劫不断，陶先生的名头大家都知道，那是响当当的高人，却也是四处奔波，试图救世，却始终难平天下烽火。如今牧皇甫出世，便灭晷教、斩妖妃，以拔山之势，撑天下大势于一己，当真是前所未有之大英雄也！”

        “如此豪杰出世，天下有望了。”有人赞叹道。

        “是啊，牧皇神通惊天，那一天一抓大地，整个玉京山都被他拉倒苍穹世上，乃是神话一般！”

        “古有季皇八字诀削万岭化荒漠，今有牧皇杖乱世拔千山成平原！”

        小老头点头道：“那是当然，大伙在下面看的，还不太明显，小老头我当初可就是在那玉京山之旁，亲眼目睹了牧皇他挥杖败群豪，弹指拔山河的气势，当真是一代神人……”

        “切，当时在玉京山的都是天下有名的高手，成奇璞你就不要想着拉低他们的平均值了！”有人叫道。

        “喂，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能对我报以一丁点的信任？”小老头气愤不已，拍着胸脯道，“都说过很多次了，爷可是真人不露相，高手在民间，特别前来体验红尘生活的。”

        “切……”下面一阵冷嘘。

        小老头气的够呛，险些栽倒下来，摇头道：“当真是有眼无珠啊，凡人呐凡人！”

        他脸上再无往常的浮夸，只有一种深沉、一种忧郁，一种感叹世道人心的沧桑。

        于是又迎来了众人的一阵白眼。

        包厢之内，沈庭虚笑道：“其实他一点谎也没有说，当时我去玉京山的时候，就曾在道门亨脉掌教玄玉子身旁看见他。”

        公孙旭淡淡回应：“据我所知，道门亨脉玄玉子有一个师弟，修为不逊其师兄，乃是道门四大脉之中最顶尖的高手，却十分放荡不羁，喜欢游离市井之中，美名其曰：体验红尘。”

        沈庭虚嘿嘿一笑：“人各有志，避居人世，远离红尘是一种修行，而身入世俗，体验人生百态也是一种修行，看似放浪形骸，但本质却是求道。”

        公孙旭嗤笑道：“我看他就是天生这么贱。”

        沈庭虚道：“那他应该跟你学剑。”

        公孙旭恼怒道：“不许你侮辱我的剑。”

        沈庭虚大笑一声，望着外面广阔的天地，道：“现在与楚惊鸿的事情已了，我也要离开这玉京浪迹江湖了，说不定日后也会如他这样。”

        公孙旭扭头道：“你要是变得也像他这样贱，我可不认你。”

        “为什么？”

        “太难看、太猥琐了，这可是个看脸的世界！”

        沈庭虚怔了怔：“没想到你居然这么以貌取人，实在是让我痛心。”

        公孙旭理所当然的说道：“颜值即是正义，当初你要是长的难看，我才不会搭理你呢，还有……”他顿了顿。

        沈庭虚问：“还有什么？”

        公孙旭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就是想到了一个朋友，他长的也非常不错。”

        “喔，他叫什么？”

        “就是与我齐名的孟无痕啦，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只可惜……”

        公孙旭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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