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学剑

　　白重脸上出现焦急的神色，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商小友，我这状态你也看到了，不瞒你说，我..  ...需要跟着你，直到我伤势恢复。”

　　“当然，我也不会白白地跟着你，我能看出来，你也是流落至此，会回到你原本的地方，而在回去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可以当你的护道者，更还可以当你的解惑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想后者的分量不必我再多说吧？”

　　“你也不必问我缘由，我知道你心中其实不信这种话，没关系，我比你强出太多，你只需要看我做的事情就行了，至于下一步怎么做，全在你一念之间。”

　　白重的声音虽平淡，却直指商汤心神，商汤顿足沉默，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商汤缓缓问出了一个问题。

　　“为何是我？”

　　“不，是为何是我。”

　　字是那字，却一句反问，一句陈述。

　　白重轻摇着头，显得答非所问，但他确实意有所指，只是商汤自己并不清楚，不过让白重意想不到的是，商汤竟然深深作揖，恭敬道：“晚辈眼拙，竟称呼前辈为道友，实在是年少无知，望前辈莫要责怪。”

　　白重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拍手道“甚好，甚好”，连他自己也没有料到可以如此顺利，在前一瞬间白重还想了各种商汤推辞的理由，没想到...  ...

　　白重笑道：“既然一路同行，商小友莫要再见外，岁数方面咱们不要纠结，称呼我一声老哥哥便是，无论是修炼上的问题亦或是其他，都可问我，老哥哥我在境界上比你高出数境，虽不说是明师，但足以担得起解疑答惑。”

　　商汤也很是干脆，笑容灿烂道：“白重老哥哥。”

　　…………

　　定风。

　　是夜，什龙子罕见的负手站在尊者峰上，独自一人不厌其烦地眺望着远方，黑夜如幕，遮在眼前，让什龙子不禁有些恍然，他不免想自己的两个徒儿了。

　　只是，一个正在遭遇重生的第一大关，另一个，也流落远方，至于是哪里，什龙子可以知道，但不想知道。

　　“徒儿们，不要怪为师，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走，当师傅的如果过于干涉，反而会适得其反，害了你们的成仙之路。”

　　忽然他身旁出现了另一道身影，什龙子扯了扯嘴角，笑道：“什么风竟把大名鼎鼎的青主给吹了下来，真是罕见啊，你不是曾经说过，绝不踏入下界这个伤心处吗？”

　　身旁的牛首妖仙洒然一笑，自嘲道：“早已是猴年马月的事情，就不必拿来多说了，见你一次也不容易，身为帝师，在天庭见你一次太难了。”

　　什龙子笑骂道：“胡话连篇，你根本就是懒得去天庭，你来找我，想必是已经知晓‘三生石’的下落了吧。”

　　青主哈哈笑道：“然也。”

　　什龙子却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吧，我可听说三生石是掌握在‘天道’那里，按它的性格，绝不会在仙道尽头之前与任何一位巅峰仙君交手。”

　　“我若先去找它呢？”青主淡然回道。

　　“哦？”

　　什龙子脸上终于出现动容，古怪地看着这位早已成长到上界巨擘的后辈，赞赏的夸道：“当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天道’这个家伙，虽不至于让我厌恶，但做事实在是太绝，哪怕上纪元末都传它变得亦正亦邪，在我看来，它丝毫是未变，只是我无暇顾及它，不知道它达到了哪一步，此番你去，切记，小心为上。”

　　青主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对了，你欠我一个人情...  ...不对，是两个。”

　　什龙子不解，然后青主忍俊不禁，开心笑了起来，因为觉得十分痛快，“你那小徒儿，与我家漠北可是颇有渊源啊。”

　　——

　　商汤在海岛边找来一大捧枯枝，心念一动，想勾动火元剑气，但他气海中元气尚未积蓄，只燃起一些火元，商汤满脸愁容，真是一个愁啊，将枯枝仍在白重身前，生起一堆篝火，商汤蹲在地上，伸手烤火取暖，白重却闭着眼兀自养着精神，对此是不闻不问。

　　商汤添加了许多枯枝，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射，整个人的脸庞随着火焰的晃荡忽明忽暗，他心绪颇有些乱，连打坐修炼都静不下心，一旁的白重睁开眼睛斜眼瞥去，语气平淡道：“看你刚才的架势，是走的剑气道吧？想来也是有人教过，但剑气道就剑气道吧，还粗俗不堪的夹杂着剑道，两者本就不该‘在一块’，教你的人没说过吗？”

　　商汤闻言后眯起眼，道：“不是教的，是有人降下一道神通，我独自学的那门神通，并不是我师尊说教的，而且我入门较晚，师尊从未问过我的修炼。”

　　“胡闹！”

　　白重冷笑，“既然收入门下，就要对自家弟子负责，否则收入门下又当如何，如今你已达到一生中的可塑境，不多加教导，竟放之任之，误人子弟，当真是误人子弟！”

　　商汤根本就不接这一茬，笑着打了个圆场，直接说道：“白重老哥哥，那剑气道和剑道又有什么区别，只是多了一个字，为何两者不能一块？”

　　白重脸色稍微缓了缓，解释道：“虽只是多出一字，但差距犹如不可逾越的天堑，在上…  …在我们家乡，剑道乃是一方正统，余下又分出很多，剑气道不过是其中一支分支，既是一方‘正统’，怎可与其下分支扭捏一体，也不嫌‘躁得慌’？这有违大势。”

　　“既有一剑，就要当得起泱泱大气，必须是要有一位明师领路才行，若不是明师，只会徒增剑障，不谈登顶，就连驻足半山腰，都将是难如登天，在我的家乡，曾有剑仙以一剑斩杀无数邪魔，一剑出，天地惊鸣，万物臣服，在我眼中，在无数人眼中，这天地间只剩下了这一剑！”

　　白重目光热切，以其如今真神境的修为，也是深深被那一剑折服，也是那尊剑仙，让自己的家乡免于一难，可以继续苟延残喘的存在着，虽然最后还是逃不过覆灭的下场，但他和他的族人从不敢忘记那尊剑仙，那是他们族的大恩人。

　　“此恩今世若能报答，粉身碎骨在所不惜。”白重心中低喃，甩了甩两只大袖，双手叠放在腿部，显得气度十足。

　　商汤凝视着白重的眼睛，笑了笑，“说了这么多，白重老哥，你也走的是剑道？”

　　“额，不是，这些话只是我从典录上看到的，当然我说的那个剑仙，是真的存在的。”

　　商汤眼角抽了抽，轻声笑道：“白重老哥，别闹。”

　　“我没闹。”白重委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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