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鬼神术

他正要扶着妃妃离开，但是忽然间，大地一阵抖动，从脚下无尽的黑暗深渊里传出来凄厉的呜咽声，此起彼伏。这声音令卡卡汗毛倒立，他试探着低头看向深渊里——无数血红的小点亮了起来！

        妃妃不寒而栗：“那些是什么？”

        有光就有影，有明就有暗，有辉煌就有肮脏！

        无数只巨大的血魔蝙蝠飞出了深渊，密密麻麻地将天空遍布，绕着卡卡和妃妃盘旋飞舞。它们全身赤红，足有半人高，简直就是怪物，它们嘴里吐出超声波，互相冲撞，妃妃捂住耳朵抱头尖叫；它们张嘴吐出血丝，血丝落在地上，地面立即在被腐蚀。

        “万杀无影术！”

        卡卡拔出不知火剑，释放毁灭咒想毁灭它们，但是血魔蝙蝠智商极高，它们以极快的速度躲过，而不知火剑被血丝喷中后，血丝竟黏附在光剑上不能甩脱。蛇狱之冥发挥了它的与众不同，卡卡在挥舞中发现血丝对蛇狱之冥毫无作用。卡卡唯有收起光剑，双手挥舞蛇狱之冥划出道道毁灭咒的闪光，将前赴后继蜂拥扑来的血魔蝙蝠全部击退，不让它们靠近妃妃。

        “你是杀不完它们的！”

        忽然有人的声音在说话。卡卡在耀眼的红光里，看见了权公子焚城正飘在深渊上空。为什么他能幻影移形？他在这里，那火女呢，火女在哪里？

        权公子鹰鸷的眼光瞬也不瞬地死盯着卡卡：“原来你就是妃妃所谓的救兵，我还以为会有多么强大，能让她引以为最后的希望，却原来不过是个无名小卒。”

        卡卡：“火女呢？鼠辈，你把我师姐怎么样了？”

        “也许火女可以挡得住我，可是难道你们不知道，双鱼四公子从来都是同来同往，好事分享的吗？我可不是一个人！火女死了！看看你身后！”

        不，火女绝不会死！

        卡卡惊怒交加，愤而回头，看见有两束闪光从天而降，化身为两个男人，都穿着双鱼座的碧绿服装，其中一个胸前画着巨大的富字，另一个画着谋公子。

        双鱼四公子——谜公子、权公子、富公子、谋公子，而除了谜公子已死之外，其余三公子到齐了。这该死的杂碎，他把富公子和谋公子找来，是想一起玩弄妃妃，就像当初四公子一起玩弄前圣女致死一样。

        “二闪！”

        闪光冲向了权公子，这满含杀气的二闪术令权公子大吃一惊，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撑起水盾，然而二闪术依旧摧枯拉朽地穿了过去，差点洞穿了权公子的肩膀。权公子愤然大吼：“该死，原来他也是羁绊星！一起动手，杀了他！”

        三声“灭言闪杀术”同时响起，三条致命的绿光疾驰而来。但是卡卡早有经验了，他以蛇狱之冥释放电擎雷界挡住权公子的击杀咒，然后因势利导，牵引着它撞向富公子的攻击。两者互相抵消，只剩下谋公子的击杀咒了。

        “命格，回光返照——你这该死的温柔！”

        谋公子的击杀咒反弹了，卡卡一瞬间破解了三公子的攻击，电光石火间立于不败之地。

        富公子击掌大笑：“有两下子，我从来想不到还可以这般以一敌三，我们也是羁绊星，看起来要享用妃妃还得费点功夫了。”他口中称赞，语气却依然轻松自得，仿佛浑然不把卡卡放在眼里。他忽然间拿出一枚巨大的金紫钻：“认识这个吗，妃妃？这是全黄道最名贵的金紫钻石，价值连城，足以买下一个王国。我富公子穷得只剩下钱了，妃妃，只要你陪我睡一晚，这颗钻石就归你了。”

        妃妃却连看都不看他，只盯着蛇狱之冥出神。

        “可惜，看来只好用武力了。”富公子摇头叹息。权公子目光变得更加凶残起来，“这些血魔蝙蝠由我们双鱼四公子所豢养，以血肉喂之乃长成，别说你只是区区羁绊星，就算你是神羁绊，也难逃一死。孩子们，撕碎他！”

        恐怖浪潮降临了，眼前尽是厉爪狂涛，腥风扑面，活在地狱一般。数不尽的血魔蝙蝠朝着卡卡层出不穷地攻击，超声波混合着血丝，卡卡的电擎雷界唤出又破碎。他筋疲力竭地头晕眼花，挥舞蛇狱之冥的手越来越重。这些蝙蝠是什么怪物？为什么杀不死？他拉着妃妃且战且退，不知不觉就已退到了斜坡小道的尽头，没有退路了。三公子的冷笑在耳边刺耳地响，妃妃冰凉的眼睛泛起了水光，卡卡……

        那就，死在一起吧，我没有心里负担了。妃妃忽然嫣然一笑，倚靠在卡卡肩头，周遭的恐怖不再变得可怕了。我终于可以死了，和卡卡死在一起了。

        万千血魔蝙蝠群起而至，撞向了卡卡。

        但是陡然间，有个声音大叫：“螃蟹！命格——逆的呼唤！”

        时间在倒流，而蛇狱之冥在倒流的时光里陡然间青光大放，卡卡只来得及看见漫山遍野的青光，感觉自己的身体忽然间变得轻盈，而后和涂晓一起被一股吸力硬生生地拉进蛇狱之冥。

        眼中到处都是青光，什么都看不到，没有了双鱼座，没有了妃妃，没有了沉鱼，什么都没有，只有青光闪耀，只有涂晓。

        那青光刺地卡卡眼睛剧痛。他捂着眼睛，感觉天旋地转，就像是当初经历铩罗布下的失却息阵一般，仿佛在被传送。

        是了，这感觉，和失却息阵一模一样。我正在被传送？

        可是，蛇狱之冥怎么会突然变化？

        忽然间又想起火女说过，‘蛇狱之冥正在觉醒，太煌之威，无与伦比’。

        所以，蛇狱之冥真的觉醒了？

        匪夷所思！

        青光忽然间消失了，五官恢复，似乎听到闻到了鸟语花香。卡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大理石建造的路上，两侧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流水瀑布一样落进下方的深潭里，壮阔优美。

        这是哪里？

        “这是——”身边的涂晓忽然失声叫喊，抬头仰望。

        他抬起头，却忽然间怔在当场。

        他赫然看到，就在正前方，有一座座壮阔华丽的恢弘建筑耸立在山顶，看上去就像是神仙洞府、天外仙境。有两个守山护卫站在两根巨大的石柱上。他们站得笔直坚挺，身上穿着血红色的长袍，长袍上绘着一只凶猛的飞蛇。那飞蛇凶猛巨大，浑身通红如血，背后绿色的火焰燃烧，双翼展开遮天蔽日，在云间翱翔咆哮。

        乍一看见这蛇形，卡卡猛地想起了在索罗门尼之墓，伯颜最后一刻本要杀死他，但是忽然间海里游来一只巨大的双翼怪蛇，伯颜看见这蛇，竟是撇下卡卡匆匆追逐而去。这蛇，是什么？

        同样的，那两根石柱上也雕刻着同样的飞蛇图案，栩栩如生，壮怀激烈。除此之外，两根石柱还刻有大字，右边一根刻着“天下皆鼠辈”，左边一根刻着“唯我独英雄”，中间的横匾上刻着“翻覆派”。

        翻覆派，翻云覆雨？

        好大的口气，卡卡暗想，这是他见过的吹牛吹得最响的地方了。

        可是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来这里？

        卡卡甩了甩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忽然发觉自己的装束已经变换了。他的紫衣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和那两个守山弟子一样的血红色长袍，长袍上同样飞蛇狂舞。而身边的妃妃惊愣地指着他的脸。

        “弟妹，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然而妃妃只是捂着嘴对着他看。

        怪哉……

        他还在想着，一双脚却自动往前走去。卡卡吃了一惊，他根本就没想动，可这双脚却不听使唤，就像……就像它们已经不属于自己。

        卡卡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那两个守卫前，正想着该如何询问时，却听得那两人率先鞠躬道：“见过太煌师兄！”

        太煌！

        这个名字炸雷似的在耳边爆响，卡卡惊得不知天南地北。太煌，蛇夫座的王子，他不是死了吗？而且，为什么他们要叫我太煌？

        然后他听见了陌生的声音从“自己”的嘴里传出：“师弟不必多礼。”

        卡卡惊得脑中浑浑噩噩，不光是脚，连嘴好像也不是自己的！难道……我不是我？

        他这样想着，忽然间极其想看清“自己”的那张脸。真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哪有人怀疑自己会假冒？

        可是他确确实实这样想，急切地想，于是他的灵魂猛地从肉身上脱出，这一下，他看清了，那张脸，不是真的自己。

        那是张陌生的脸，俊朗飘逸，眼如皓月，棱角分明，正气凛然，是个翩翩美男子无疑。尤其他的额头上，画着和长袍上一模一样的飞蛇图案，瞧来不但不显突兀，反而增添勃勃英气，仿佛这图案和交融，本是一体。

        这个人……分明就是早先在索罗门尼的黑暗之书里看见的太煌！

        卡卡脑中灵光二闪，是了，蛇狱之冥是太煌生前的武器，现在蛇狱之冥阴差阳错，经由涂晓时间倒流的命格而觉醒，时间倒流到过去，将我带回了太煌的记忆里，让我的灵魂附身在太煌身上，见证太煌的过去。这翻覆派，莫非是太煌学艺之时的记忆？

        太煌和那两个守山弟子似乎都看不见我，也看不见涂晓。可为什么妃妃离我更近，没有被卷进来，卷进来的却是涂晓？也许是因为涂晓的命格的缘故。

        涂晓一直盯着太煌的身影，忽然间说：“卡卡，我知道了，这又是一段记忆，不仅是太煌，我们还可以见到少煌！”

        有太煌在的地方就有少煌！卡卡心里升起无名的妒火，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我要宰了那个鼠辈！

        见到那太煌告辞了两个守山弟子后便向里走去，涂晓急忙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卡卡只能也跟上。翻覆派的内里乾坤更加辉煌霸气，到处是巍峨的宫殿和雕梁画栋，随处可见刻着的飞蛇。那飞蛇究竟是哪一种蛇类，卡卡不得而知，只感觉一看到那飞蛇，就有一种心惊胆战的感觉。

        太煌一路直奔最中间那座最大的宫殿而去。路上不时见到有同样服饰的弟子，见到太煌都称他为师兄，太煌一路笑着点头，还礼之后很快来到主殿，推门而入。

        里面的金座上，正坐着一个仙风道骨的中年人。卡卡一看见他的脸，就感觉那是一张平面的蛇脸一般，鼻孔分叉，就像是蛇的鼻子。他穿的是白色素衣，衣服上也绘着飞蛇画像。

        太煌拜倒在地，唤道：“祖师！”

        原来这中年人是翻覆派的开山祖师了。卡卡暗想，如此说来，他就是那个吹破牛皮，视天下英雄为鼠辈的家伙了。不知道他有什么本领，敢说这样的大话，都快赶得上我和池渊了。

        听到那祖师说：“太煌，又过去了一年，你可能够化身为螣蛇了？”

        太煌说：“如若不能，弟子也不敢回见祖师。祖师请看。”

        天色骤暗，那太煌的身体忽然间急剧拉长，变成了一条巨大的怪蛇。那怪蛇盘尾扭头，浑身血红，背部火焰熊熊，双翼伸展，和他原先衣服上的飞蛇图案一般无二。

        太煌的蛇体如此骇人，磅礴的气浪压得卡卡险些神魂俱灭。卡卡心里骇然惊惧，原来那飞蛇的名字叫螣蛇，果真是蛇中王者。

        不一会儿，太煌收起蛇体，变回人身。听那祖师大笑说：“好，好，好，既能化身为螣蛇，你便是蛇中人皇了。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正式传你鬼神之术！”

        鬼神术！蛇夫座最闻名的法术！曾一度令十二宫闻风丧胆。

        太煌辞别了祖师，去往自己的住所。其他弟子的住所都连绵在一起，而他的却独树一炽，远远隔开。不，不仅是他，卡卡看到有两间房间独立于人群。

        地上落满了竹叶。那两间房屋被笼罩在一片竹林之内，夕阳的影子落在竹林里斑斑驳驳，晃花了眼睛。卡卡跟随太煌走进竹林时，忽而感觉到竹林里有一股强大的气势节节攀登，惊天地泣鬼神，那气势……就像太煌化身为螣蛇时一模一样。

        那竹林之内，赫然有了另一条螣蛇。

        同样血红的蛇身，尖牙闪着寒光，绿色的火焰在灼烧，遮天的双翼在伸展，其体型之大，较之太煌亦不遑多让。

        太煌见到那螣蛇，忽然间一掌拍出，命力排山倒海地冲撞过去。那螣蛇听见响声，陡地张开血盆大口，将太煌的掌力一口吞入腹中，而后它的身体伏地，开始缩小，变成了人形。

        卡卡还来不及打量那人，却听得太煌大笑说：“少煌，我就知道是你，原以为只有我可以化身螣蛇，没想到你依然不落后于我。”

        少煌！

        涂晓说：“原来他就是少煌，的确很帅啊，难怪你师父念念不忘，死螃蟹，可比你帅多了。”

        卡卡哼了声，该死！

        这时听得那边少煌同样笑道：“大哥说哪里话？我刚刚一刻钟前才变身成功，定然比大哥要晚上许多。”

        少煌谈笑风生，丝毫没有向自己和涂晓多看一眼，卡卡恍然大悟，是了，这记忆还是少煌没有练成天舞术时候的，少煌还远没有强大到能像在索罗门尼之书里一样能跨越时空地看见我和涂晓，我们只是虚构的旁观者。

        少煌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较之太煌还要俊上一分，但是卡卡一见到这张脸就恨不得戳上两刀，让妃妃再不能痴迷。他的额头上没有螣蛇标记，比起太煌的正气凛然，眉宇间却多出些风流倜傥，潇洒飘逸。

        听得太煌说道：“少煌，你既然也能变身，那么明天便一起去拜见祖师，学习鬼神术。”

        当下他二人便坐在竹林里，吐纳调息，直至清晨。

        卡卡忧心忡忡。他莫名其妙被卷进蛇狱之冥里，也不知道要在这里呆上多久，妃妃和织亡还等着我救，沉鱼姐和离伤龙不知道谁输谁赢，阴落他们不知道是否有危险……

        漫长的夜，却浸透空洞的梦。

        第二天，太煌和少煌相约一起去拜见祖师。那祖师说：“螣蛇乃是万蛇之首。如今你二人都练就变身之术，这却难办。我赠你们一个预言，在你二人中，将会有一个能享人皇之尊，成就蛇夫座人皇。可究竟是哪一个，便要看你们谁先学会鬼神术。鬼神术，以螣蛇为基，号令天下群蛇，莫敢不从，看似是你孤身一人，实则不啻于千军万马；号令一下，四方万蛇来投，八方子民来助，犹如弄天起舞，遇鬼伏鬼，遇神杀神。从今日起，你二人分开修炼，谁能先行学会鬼神术，我就将传他一件宝贝。”

        太煌坐在海边，澎湃的巨浪冲刷礁石，在耳边怒声咆哮。惊涛骇浪，狂风暴雨，冻雪冰霜，自然之威倾泻在太煌身上，可是他岿然不动，只一心一意地修炼。

        卡卡极想知道鬼神的修炼之法，如果我能学会鬼神术，就可以打败血魔蝙蝠，就可以杀死权公子，就可以救出织亡，就可以……可以做太多的事了。

        他附身在太煌身上，太煌的思想立时不可遏止地倾入脑中。

        鬼神，是一种召唤之术，召唤天下群蛇助自己一臂之力。若想召唤，需要先将自己的号令传达到天下八方。可是没有人的命力可以传达如此之远。是以修习鬼神，就是要将自己的命力寸寸割断，而后寸寸发散，传递到各处。这是极其痛苦而又艰难的过程，无数次地割断命力，不啻于在经脉里开刀，痛苦难忍，而且一不小心，那些独立的命力将会互相冲撞，将自己炸地粉身碎骨。

        然而太煌却是义无反顾，在这海边一坐便是四年。冬去秋来，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万物在更迭，只有这海水仍旧每一日每一日不知疲倦地冲击，要冲击到再不受禁锢的彼岸。

        卡卡附在太煌身上，也学着割裂命力，好几次命力冲撞，险些炸的自己魂飞魄散。幸好他初时的命力不强，每每爆炸，都保留了最后一口气，没有消散成风。

        时间在推移，在这命力割断而又重组之后，卡卡某一日不经意握拳，惊觉雷霆霍霍，一掌拍在海面上，激起千丈巨浪。尽管这巨浪同样虚幻，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然而却真切地感觉到，他变强了。

        他的命力在与日俱增，鬼神也渐渐修炼地得心应手。可是无论是他还是太煌，都始终难以召唤来大量群蛇。太煌有时神威大发，可以召唤来一点海中水蛇，可是卡卡却欲哭无泪，他无法变身成螣蛇，根本没有蛇群听他号令，到了最后，卡卡索性放弃，只当是修炼命力。

        忽有一日，海边迎来了一位客人。

        是少煌。

        他踏着海浪，徐徐而来，落在太煌身边。

        “大哥，四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啊。”

        “唉。”太煌叹着气，站起身来，一脸苦恼，“只可惜四年过去，鬼神依旧没有练成。少煌，你呢？”

        少煌回头注视着汪洋大海：“大哥没有，我自然更是没有。不过我相信，大哥你很快就能练成了。”他说着又踏浪而回。

        太煌复又坐下来，闭眼修炼。

        涂晓忽然说：“咱们快跟上去。”

        卡卡离开太煌的身体，急速地追赶而去。

        他忽然间觉得，少煌的气质变了，这感觉难以诉说。

        这里是太煌的记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到少煌的过往。不，也许，这段记忆不一定就是太煌的，也可能是蛇狱之冥，或者两者皆有，也或者，谁的记忆都不是，只是一段时光倒流。

        少煌去势太快，卡卡根本难以追上，只循着那模模糊糊的背影一边推测一边奋力追赶。

        看见了，少煌原来就站在那汪洋彼岸，和太煌隔了一海之距离。此时他抬起手，脚下的海水忽然间冲天飞起，直贯天空；背后的丛林忽然间飓风大作，断木残枝凌空飞舞；地面忽然间裂土成渊，激烈抖动。

        卡卡在凛冽狂风中站不住身形，惊叫着凌空翻腾，听到少煌开口说道。

        “八方之蛇，听我号令！”

        海面破开，无数的海蛇引颈长啸；林木碎裂，无数的山蛇蜂拥而出；地面炸开，无数的地蛇裂土而出；天空黑暗，无数的翼蛇遮天而来……

        只眨眼间，这一处海角，已成蛇妖之所。

        涂晓欢欣地格格大笑：“鬼神术，鬼神术！原来这就是鬼神术！”

        原来这少煌竟然比太煌先一步练成鬼神，可是他却没有点破，甘心跟随他口中的大哥，将蛇夫座王子的宝座拱手相让，为臣为弟，绝不僭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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