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自永恒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早来双子座找我？为何在北冕座、双鱼座和大熊座都设计杀我？”
“我是为了保护你，大哥。”伯颜激动地喊，“观星族无时无刻不在用织天图搜索我的踪迹，我自身难保，我无法想象一旦他们知道你的存在后不赶尽杀绝。池渊找到了你，反而成全了你，你绝对安全，我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待你成年，然后重新领导我们血星族。当我在北冕座第一次遇见你时我便认出了你，为了继续保护你，我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设计各种阴谋企图抓住织亡夺取他的命格，而每一次你都凭借聪明才智挫败了我。这正遂了我的愿，十二宫绝怀疑不到你的头上，你渐渐变得强大，变得有名气，你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现在，大哥，回来吧，回来领导血星族，我们可以和唤星族再战一次。”
卡卡冷笑不语。
“大哥，你还在犹豫什么？你还怀疑你的身份吗？想想看你的命格，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少煌以前的命格叫恩赐解脱，可以吸收敌人的攻击，而你的回光返照是恩赐解脱的进化版。还有你的忠心，你对织亡的忠诚就像从前你对太煌王子的一样。你再想想妃妃，她是个寡妇，还是个酒鬼，可你对她一见钟情深深迷恋，你以为是巧合吗？那是因为你是少煌，你们夫妻情深，你是在替以前的少煌继续爱她。这些种种迹象都表明……”
“闭上你的鸟嘴，鼠辈。”卡卡厉声喊，这声音将一根刑柱震得倒塌，“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张开你的猪耳听分明，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来自双子座的、现在效忠于波江座的、最厌恶蛇夫座的卡卡！无论是现在、过去、还是将来，我都只会有一个名字——卡卡，卡卡，卡卡！”
伯颜难以置信地摇头：“你明明是少煌，却不肯承认？”
“即便我的前世是少煌，那也是过去式，少煌已死。而我卡卡，不需要前世，我只要今生，我不做任何人的影子，我只做我自己，只做独一无二的卡卡！”
“老公。”妃妃哭得声嘶力竭，“老公你不要我了吗？”
卡卡最怕妃妃的眼泪，他一时间心塞，“师父……”
“老公，你承认吧，做回少煌，我好想你，只要你做回少煌，我们又可以在一起，我求求你。”妃妃哀求地抱住卡卡，“我爱你，我离不开你，你不是也爱我吗？就当是为了我，不要抛弃我。”
“我是卡卡，可我同样爱你。”
“我不要卡卡，我只要少煌，你是少煌。”
“那我宁愿不要这份爱。走开！”卡卡用力一推，妃妃撞倒在刑柱上，卡卡斩断最后一丝迷恋，再也不看她，他横剑在手，“天下皆鼠辈，我是卡卡，如假包换的卡卡！蛇夫座的鼠辈们，你们休想把我变成另一个人，你们改变不了我的初心。”
伯颜：“无论你再怎么狡辩，你身体里流淌的都是蛇夫座的血。”
“你觉得我欠了蛇夫座？那我就把这些肮脏的血全都还给你们！让天秤座的法官们为我见证。”卡卡光剑连续斩断束缚住蔡仑他们的触手，当着他们的面，卡卡持着光剑刺进自己的皮肤，他的身上很快被自己割的伤痕累累，他痛的每一根神经都扭曲着，血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很快他变成了血人。
“不要，少煌！”妃妃和飘摇一起痛声地喊。
“我是卡卡！”
他吼出这句，握紧拳头绷直每一块肉，鲜血疯狂地从每一个伤口流出。卡卡意识渐渐模糊，他失血过多，可是嘴边勾出浓浓的笑意。“我把血还给你们了。”
“你这个疯子！”伯颜恨声喊，“你身上的肉也都是蛇夫座的，难道你能把肉——”
“我把肉也还给你们！”
“你说什么？”
卡卡狰狞地喊：“天秤座的法律为我见证，我卡卡今天割肉还血，和蛇夫座再无一丝一毫关系，我是卡卡，我永远都是卡卡，天地生我真卡卡！”他挥动光剑，手臂上一块肉刷的被割下。所有人都恐惧地后退，仿佛面对的是一个可怕到极点的魔鬼。妃妃早已哭得晕倒。
一片片肉被割下，血红血红的一块块，卡卡全身血肉模糊。
“够了够了！”涂晓哭着喊，“我承认，你是卡卡，你别再割了，求求你。”
“还不够，还没还够，我……”卡卡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他继续割，直到他只剩骨头的手再也握不住光剑，“我和蛇夫座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了。”
“还不够！”伯颜似乎疯了一般，“你的命格呢，你的命格还是少煌的！你改变不了！”
“那我把命格也还给你。”
“你混蛋，你会死的。”
“我宁愿死。”
回光返照命格钻出额头，“主人。”
“回光返照，这几个鼠辈……说你是恩赐解脱。”
“放屁，老子是回光返照。”它学着卡卡的口吻，“把我和恩赐解脱那种垃圾相提并论，我恶心死了。”
“我要你散功，把你的精华……全部打碎，你会从……顶级的金色……变成最垃圾的白色命格，你愿不愿意……从头来过？”
“主人，老子愿意，老子宁愿做一头吃了睡睡了吃的猪，也不要做没有主见唯唯诺诺的蛇夫座，看我的，主人，我来陪你。”
一声猛烈爆炸，璀璨的金光照亮整个海域，刺瞎了无数海底生物的眼。金光过后，原本意气风发的回光返照命格不复存在了，只有一颗平凡无奇的最垃圾的白色命格无力地飘在卡卡面前。
飘摇和涂晓颓然瘫在地上，泪流满面。
卡卡用空洞的眼眶注视伯颜：“鼠辈，我已经割肉还血毁命格，我现在是……完完全全的……属于我自己的……卡卡！”
他就像是一个红色的骨架一样倒在地上，听见伯颜阴沉地说：“如果你不再是少煌，那我也绝不会留下你这个敌人。”
红色和绿色的光辉变成魔法的预兆，卡卡已经反抗不了了，他等着红色的伯牙释放出击杀咒杀死他，到头来他还是要死在伯颜手上。
“住手！”
是织亡的声音。“伯颜，你若要杀他，我永远不会替你复活太煌。”
卡卡觉得光线一暗，有个人站在他面前，全是骨头的手掌被对方握住。
“对不起，卡卡，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没想到我的嫉妒会让你送命。”
卡卡听见哭泣的声音，他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皮肤的温热和泪水的滚烫，甚至连声音都越来越遥远，他模模糊糊地听见织亡的话，他张张嘴想要言语，吐出的却只是不成调的鼻音。
“命格——生死交错。”
仿佛久旱的绿树忽逢甘霖，卡卡湮灭的灵魂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卡卡，振作起来。”织亡说，“你是我的元帅，虽然我已经不配做你的王子。可你是卡卡，你是不能输的。我知道你的意志，你若是就此死了，你就等于输给了你最讨厌的蛇夫座，我会看不起你。”
水晶壁外一只只的海底大鱼趴在水晶上，它们用一双双笨拙的眼睛争相围观这一幕，尽管它们看不懂，可是却似乎能感觉到卡卡钢铁般的意志，越来越多的鱼成群结队地黑压压一片想要一睹风采，直到有一股浓烈的黑色席卷而来，从海面直贯这海底。
“谁敢杀我殿下？”
“蛇夫座，我算是领教到你们的无耻了。”
是谁来了？卡卡想要去看，却再也看不清了，只从声色听出，是破军和魍魉吗？
那么，我得救了。思维开始被无边黑暗笼罩。
“不能睡，卡卡。”是魍魉的声音，“千万不能睡过去，你醒醒。对了，商曲回来了，你难道不想看到织亡的审判吗？你来蛇夫座不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吗？别睡，求你。”
“去找……安妮……开庭……”
卡卡意识一片混沌，他不知道自己被抬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身边都是什么人，只听见各种陌生的声音在叽叽喳喳地响，听见秤砣敲击的声音，听见有人喊陛下，听见有人喊商曲，听见有人喊大法官，有人喊辩护律师，听见安妮的声音，他已经什么也看不清了，他也不知道织亡被押在了哪里。而且，他不知道蔡仑那些天秤座是否会把死海魔渊里的事情坦白给商曲。
“综上，我认为，波江座犯有祸乱黄道之罪，被告应判处死刑。”陌生的老人声音说。
“可耻！这是公报私仇的指控！”是安妮的声音，“五神启，你们的指控带有个人仇恨，你们亵渎了天秤座的公正，我请求更换检查团。”
卡卡身体一歪，头撞到面前的座位上，露出被兜帽遮挡的血骨森森的脑袋。他听见有人被惊吓的喊声，他的脑袋混沌地已经再也不属于自己似得，耳边来自魍魉和破军的呼唤声越来越微弱，他被裹在红袍里的骨架身体再也无力支撑坐姿。
“所有的证据都表明，波江座的前任大王参与了变乱，而现任大王织亡，甚至杀死了前去送审判令的巫师。”
“你所谓的证据都是拐弯抹角，没有直接证据。”
卡卡不能听，不能动，不能呼吸了，他僵硬地趴着，他想听到最后的判决，可是，来不及了。
被告席的织亡一直注视卡卡的方向，他发现卡卡再也不动了，看见魍魉和破军难过地垂着头一言不发地不再故意说话，他宛如看见一个无边的黑暗在袭向他，眼泪无论如何也止不住地刷刷地往下流。“够了，不要再审了。”他发狂地喊，“我认罪，无论是什么指控，我都接受，快停止争吵，让卡卡去治病。所有的罪我都认，你们把我杀了吧，快让卡卡离开，快让他离开，求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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